【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书名:女尊-茗茗之初 作者:炑珧 ☆、章01   夜深,弥漫着淡淡熏香味的房间,透过珠帘可以看到那雕花木床上静静的安坐着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红盖头的新郎,或者该说是一个卑微的小侍。      整个房间除了新郎身上一袭款式简单的红衣和头上盖着的红盖头之外,房里便没了喜气的意味,连桌上也只是摆着几道常见的点心,核果,还有泛着昏黄烛光的红烛。      叶茗初低垂着眼帘,白皙纤瘦的双手不安的抓着手中那条洗得发白的绣帕,纤瘦的身子还带着隐隐的颤抖,想到那个即将成为他妻主的女人,他心里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他虽是排行老大,但也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子,娘会答应将他嫁给那个恶名昭著的江家四女江赫云,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虽然娘从来就不待见他,但他一直以为娘会念着爹爹守着她那么多年,真的会应了爹爹临终之前的话——让他自己找个好妻主,原来那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脑中想着很多,肚子似乎也很饿了,他闻到了糕点的香味,但他不敢动手吃那些糕点,江家是个大富之家,可他只是个低微的小侍,此刻的他倒是希望今晚那江赫云不过来找他,也好过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江赫云,江家四女,年仅十八,听说长得特别俊气,但她生性喜好渔色,自成年之后,每日会去那花楼里享受一番,也不知道她到底跟几个花楼公子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      看到她如此肆意妄为,江家正夫便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替她纳个小侍回来,这样也能让她在家里玩,免得每日上那花楼,丢尽了他们江家的脸面。      叶茗初知道娘是为了江家的聘礼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将他送过来当小侍,他心里虽怨,却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勇气反对娘的安排。      他不知道那江赫云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妻主,但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待他好,其实他也有想过希望能够嫁个喜欢的妻主,可如今看来,那都只是他遥遥不可及的愿想而已。      叶茗初心里还在想着很多事,也没注意到那房门轻响过一声,有人已经缓缓朝着他走来,待面前一直遮盖着他眼帘的红盖头让人粗鲁的扯下之时,他惊慌的看向来人,眼中带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恐慌。      来人一身湛蓝色的衣裳,她只是直直的盯着他,他慌得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同样直直的盯着那人,他看到那人眼中带着的冷酷,那双含着冰霜一样的黑眸静静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拆入腹中那般。      叶茗初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傻傻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女人,他觉得此刻的他好像正剥光了衣服站在女人面前,等待着她的剖析一样。      女人没有想到这小侍竟是长得如此貌美,虽说跟那花楼的几位公子比来还稍稍差了那么一点,但却散发着他们没有的清纯,本来还以为那老男人只会随随便便弄个男子进来就想绑住她,这男子长得倒是挺合她的喜好。      叶茗初还在发愣的时候,就看到江赫云那双冷漠的双眸突然带上一抹邪笑,然后倾身朝他挨近,整个下巴被她的右手捏的发疼,他强忍着痛,将这声痛呼吞入了腹中,只听江赫云说道:“没想到你长得还挺合我的胃口,竟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叶茗初还没弄明白她口中的开始指的是什么,就让她一把抱起,还没反应过来,又被粗鲁的扔到了床上,虽说这床上铺了几层床单,但他还是撞得全身疼痛,尤其是后背那里疼得他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妻主……我……”他的话被女人含进了口中,呜呜咽咽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女人很不耐烦的扯开了他身上那袭碍眼的衣物,然后又急急的扒光了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叶茗初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朝着叶茗初的红唇狠狠咬去。      叶茗初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看到江赫云眼中那抹浓郁的欲望之色,他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身子,江赫云突然伸手狠狠的捏住他胸前的一粒粉红,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没想到你连身子都这样美,看来那老男人这回还真想让你留住我呢!可惜啊可惜,再美的男子,玩多了也就没什么味了,不过看在你是我小侍的份上,我会时不时的回来疼爱你几次。”      江赫云随即低头咬上那粒粉红,极尽的拉扯玩弄,她喜欢在男子身上留下破碎的痕迹,那会让她觉得很兴奋,就像她心里所有的愤怒都得到了发泄一样。      “妻……主,不要这样……”叶茗初觉得被她咬住的地方很疼,伸出双手想要推开她,却是不小心挥到了她的脸上。      他心如死灰的看着江赫云,他竟然打了她,身为男子,本就是极其卑微,如今他还打了这个身为他妻主的女人,他这次算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吧!      江赫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茗初,而后粗鲁的抓着他的手,狠狠的骂道:“贱人,你竟敢打我,本来想着你是初次,想要对你温柔点,没想到你竟然那么不赏脸,那就别怪我狠了。”      她话说完,就直直朝着叶茗初的胸前咬去,一只手还粗鲁的往他的下腹探去,叶茗初瑟缩着身子,双手急急的推拒着他,他知道他本来就该是这个女人的,可是他怕那即将到来的一刻。      她的手已经落到他的下腹那处,他的双手还想挥出去的时候却是让她一把抓住,然后她的手探入他的口中,叶茗初发觉口中突然多出了一粒东西,他想要吐出来,那粒东西却是入口即化。      他突然发疯似的挣扎,也许是他的拼命挣扎起了作用,江赫云让他推到了床下,然后他急急的呼吸着空气,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的他也没注意到床底下的女人摔得怎样。      刘鹤只觉得后脑勺有点隐隐的发疼,可是腹中却有一股熟悉的燥热,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敏锐的嗅觉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伴随着这馨香的还有浅浅的喘息,越闻到这抹馨香,她腹中的燥热更是迅速的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忍着那股燥热扶着床沿缓缓站起,入眼的竟是一个光裸着身子的男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莹润白皙的身子正在她眼前扭动着。看到这一幕,她腹中的那股欲望更是不停的翻涌,她迫切的想要,想要眼前这个男子。      她口干舌燥的看着床上那光裸着肌肤的男子,全身泛着怪异的粉色,他口中还浅浅溢出娇媚的轻吟,她像是受了蛊惑那般迅速爬上了那张雕花木床。      伸手触摸到如玉凝脂的肌肤,就听到男子轻轻浅吟了一声,她腹中的燥热更加的旺盛,两人此刻正是赤身裸体,刘鹤一时也没发现此刻的怪异事情,轻车熟路的覆上了那滑腻细致的身子。      叶茗初看着又覆上他身子的女人,软绵绵的双手无力的推了推她,然后被她握着举上了头顶,他察觉到他身子的怪异,再想到妻主刚刚喂进他口中的药物,便也知道了这肯定是和那药有关。      他不适的扭动着身子,却是全身热得发慌,女人的肌肤有些冰凉,这样的接触让他的身子好受了很多,他羞耻的希望她的肌肤更加贴近他,同时又痛恨着这样不知廉耻的自己。      刘鹤低头轻轻的含住那粒粉红,然后用粉红色的舌尖轻轻的打着圈儿,怪异的感觉由着被女人含住的那处传来,叶茗初无助的浅吟着。      “妻主……”他的嗓音带上了浅浅的,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魅惑。      她抬头看向那满脸绯色的男子,一双秀眉似弯柳那般精致,此时稍稍皱在了一起,凤眸含着朦朦雾气,像是要让人跳进那潭深渊一样,红唇溢出浅浅的娇吟,更是让她的理智不复存在。      她低下头咬上了男子的红唇,香甜的味道一直流入她的口中,像是得到了甘露那样不停的吮吸着,然后很有技巧的撬开了那紧闭的红唇,温暖细腻的肌肤触感透进她的舌尖,迅速缠住了那想要躲着她的粉舌,她的舌尖像是灵蛇那样紧紧的缠着那粉舌不舍得放手。      叶茗初双手动弹不得,整个身子愈发的燥热,他总觉得妻主好像有些奇怪,不像刚刚那样粗鲁的动作,反倒像是珍惜,呵护的感觉。      他悄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是看到她一脸的享受,那双刚刚还带着强烈欲望的双眼此刻正静静的闭着,他的眼角突然带上淡淡的羞涩,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到女人的手朝着他的身子慢慢的滑过,然后落到了他的臀上,他瑟缩了一下,然后他感觉到他身上的女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突然有抹怪异的感觉慢慢传入心中,也许这个时候的妻主值得他去相信。      刘鹤注意到身下的男子已经不再颤抖的时候,那只手又开始渐渐往下移动,另一只手却是悄悄的滑到男子的下腹之处,没想到他已经准备好了。      也是,中了这种药物的男子哪儿能熬得过呢,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放开那诱人的红唇,一只手扯过一旁的浅色纱帐,将两人交缠的身躯掩在另一头。      她慢慢的起身,然后缓缓的坐下,却听到男子一声痛呼,那双秀眉狠狠的皱成一团,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朝着那秀眉探去。      叶茗初痛苦的呼吸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竟会是那么的疼,等他察觉到有人朝着他的眉间探去之时,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他的妻主竟然如此温柔的帮他揉了揉眉心。      刘鹤见他似是好了很多,然后浅浅的动了动身子,却看到他又皱起了眉心,心中有抹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乖,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她用她所能想到的话安慰着身下的男子。      叶茗初愣愣的看着她,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用这样温柔的嗓音和他说话,而且还这样忍着欲望,就只是因为他觉得疼吗?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就变了那么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刘鹤看到他正呆愣愣的看着她,她腹中的燥热却是愈加的让她难受,狠了狠心,然后开始慢慢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纱帐里边透着模模糊糊的身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不停的朝着身下的男子索要,初时只听到男子低低的呜咽啜泣,还有女人很是享受的喘息。      待到片刻之后,那纱帐之内传来浅浅的娇吟,还伴随着粗厚的喘息,起初那淡雅的馨香似浓郁了些,空气中渐渐带上了惑人的暧昧之息。      夜已深,屋里的红烛静静的燃着,默默的陪伴着床上那还在继续交缠的身影,那珠帘偶尔随着一阵轻风轻轻的晃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请大家多多支持,鞠躬,退场。 ☆、章02   翌日清早,天刚微微亮,寂静清幽的房间轻悄悄的拂过一阵清风,那隔着里间和外间的珠帘随着这一阵清风缓缓的摇曳了几下。      雕花大床上交缠着的两具光裸身子,莹润白皙的肌肤在淡淡的光晕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而旁边那微微呈现着蜜色的肌肤同样带上了魅惑的光晕。      散落于地的破碎衣裳,还有床上那凌乱的被褥,交缠的光裸身子都在昭示着昨晚这大床上发生的暧昧之事。      刘鹤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浅色的纱帐,全身带着黏黏腻腻的感觉,身旁似乎还粘着一具温热的身子,她稍稍转过头看向旁边,然后蹙起了那双俊眉。      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的扫过身旁的男子,白皙漂亮的面容,此刻看来很是疲惫,一双秀眉轻轻的皱着,带着说不透的安静,微肿的红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再往下是精致的下巴,小巧圆润的喉结。      ……      她没有再细细看下去,因为她看到他全身的肌肤几乎都带上了点点暧昧的红印,最后她的眼神落到他的那处,竟是带着淡淡的血丝,修长滑腻的大腿上还残留着鲜艳的血迹。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身子微微弓着,双手半握着靠在胸前,一头柔顺的青丝散乱的披在肩上,还有好些发丝落在她同样无寸缕的胸前,带着麻麻痒痒的感觉。      她轻轻闭上眼就能缓缓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记得她应该是在家里吃饭的吧,吃着吃着,她突然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沉睡之前她才知道她应该是中毒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沉睡,耳边好像隔着遥远的距离听到下人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然后头脑一片空白,就没了记忆。      再醒来之后她只觉得一股欲望充斥在她腹中,然后她看到了床上那赤身裸体的男子,她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失控,之后的事情就那么的随心所欲。      她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安静的睡在她旁边的男子,她记得他是叫她妻主,那他们发生这样的关系应该算是理所当然吧!      可她却记得昨晚是这个男子的第一次,难道这是他们的新婚不成?      她转头看向地上的衣服,一袭湛蓝色的衣袍和款式简单的红衣,还有整个房间没有半丝喜气,难道他是她的小侍?      她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在倒下之后再醒来之时就碰上了这种事,莫非是因为家里的人怕她中毒太深醒不来,所以给她纳了个小侍回来冲喜?      可他让人喂了药也说不过去啊,难不成那些人还想让这男子半夜对她做些什么事,用这样的方式唤醒了她,所以她一醒来就有股欲望难以忍受,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那么顺理成章。      她看着那袭简单的红衣,还有整个安静简朴的房间,她猜想这个应该是家里人替他安排的房间吧!也只有小侍才会如此寒酸,可他的行为举止,还有他昨晚的羞涩难安,如今再看清他的面貌,她都不得不怀疑这事真的很怪异。      要一个不懂床事的男子服侍一个昏睡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鬼主意,还真看不出来她府上竟然有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人,而且她身上怎么没有半点不舒服呢,若是中了毒,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精力把一个男子折磨成这样吧。      刘鹤扶了扶额,然后缓缓起身,没想到身旁的男子竟然没有半丝清醒的痕迹,待再一次看到男子身下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之时,刘鹤皱了皱眉,她昨晚真的是应了那所谓的一句——禽兽不如。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随便往身上一披就走到了那桌上的铜镜之前,待看到铜镜里面的女人之时,她愣怔了好长时间。      也许有一刻钟的时间吧,她一直维持着看着铜镜那边的动作,直到一声轻吟传入她的耳中,她才回过神来,慢慢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然后拧了几下,拉出了厚厚的脸皮。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铜镜那边的女人,然后又转头看着床上的男子,再细细看了一遍这间房间,而后无力的往那椅子上坐下。      她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好久,半个时辰的时间在她的呆愣中缓缓流逝,直到听到床上的男子不停的翻转着身子,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看着铜镜那边陌生却见过几次的面容,然后又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子良久,像是要将脑中想着的事情都细细的分析一遍,让她知晓她到底是不是还存在一样。      她中毒了,死了,但她又重生了,竟是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重生,她从来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怪异的事情,但这件事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身上。      总而言之,她,刘鹤,竟然如常人所说的那般灵魂出窍,然后,她的灵魂又进了现在这个身体里,之后,她重生了。      她认识她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江赫云,据说是大富之家江家的四女儿,同时是个喜好渔色的女人,如此说来,那床上的男子也是为了供她玩乐才纳的小侍么?      想到床上那个温软的男子竟是为了供那个江赫云发泄欲望而纳的小侍,刘鹤心里突生一抹不快,虽然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不想那个江赫云碰他。      突然传来一声门响,刘鹤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床边,将一旁凌乱的薄被轻轻的盖在男子光裸的身上,然后又将纱帐掩得严严实实。      待确定这纱帐已掩好之后,她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等她弄完这些,就看到一个清秀的小厮端着面盆进来。      刘鹤微微皱了皱眉,她没看到那小厮眼中有任何的敬意,只听小厮淡淡的说道:“四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先洗漱吧!”      小厮将脸盆放在一旁的架上,就想上前帮她穿好衣服,刘鹤往后退了一步,淡道:“往后这更衣的事就不用你来了。”      小厮愣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方才的面无表情:“初夏知道,往后这事自是会由叶侍君侍候,初夏现在就去叫叶侍君起来帮小姐更衣。”      刘鹤微微蹙眉,随即冷淡的说道:“不用了,你先下去让人准备一桶热水吧,我要沐浴。”      小厮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但还是说道:“那初夏现在就去。”他说完还若有所思的看了刘鹤一眼。      刘鹤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而后皱了皱眉,没想到这府上的一个小厮都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江赫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这和外人所见到还有些出入。      这事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拿起那架上的帕子静静的洗漱了一番,身上还带着粘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不好受,还是等那热水来了之后再好好的洗一下吧!      她借着热水还没来的时间,将房里的摆设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本以为这江家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富之家,这小姐的房间自是会布置得有条有理。      可照如今这情形来看,似乎并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般光鲜,再加上方才那小厮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这事看来真是够她觉得奇怪了。      没想到她一醒来不但要面对她占了一个男子的清白这回事,还要面对着她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人这回事,她的头都大了不知好几倍。      她也不想一时想得过多,就坐在椅子上等着热水,片刻后,先前的小厮让厨房里的下人替她准备好了热水,然后上前朝她说道:“小姐,可以沐浴了。”      他说完也没出去,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刘鹤微微蹙着俊眉,随即淡道:“你下去吧,往后若是没让你留下,你也就不必留下了,房里的事情就交给……叶侍君好了。”      刘鹤记得这小厮喊床上的那个男子叶侍君,这回也算是真正解了她的疑,没想到他还真的是个小侍。      小厮没有任何疑问,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声“是”之后就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出门之后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刘鹤静静的看着里间的屏风半响,然后走到床边,双手轻轻拨开那床帐,男子还在沉沉的睡着,只是眉心一直皱着没有松开。      刘鹤若有似无的轻叹了一声,俯身掀开那单薄的锦被,然后动作轻微的将床上的男子抱起,待那人的重量都到了她怀里的时候,她微微皱着眉,没想到怀中的男子竟是如此的轻盈,想到昨晚就这样的身子一直承受着她无尽的欲望,一抹细微的疼痛悄悄染上了心窝。      她抱着男子走到那屏风后面的浴桶,抬起一脚试了试水温,然后抱着怀中的人就踏进了浴桶,她不怕怀中的人醒来,据她的观察,他起码还要睡上些时候才能醒来。      莹白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暧昧的痕迹,胸前两粒嫣红带着一丝红肿,红唇微微抿着,却带着别样的妩媚,刘鹤轻轻闭上了眼,静静的压抑着腹中缓缓上升的燥热。      一瞬间后,她睁开了眼睛,双眼平静如水,却又似深不可测的幽潭,她拿过那椅上放置着的细软棉巾,轻轻的帮男子拭着身子,一只手扶着他的腰身,一只手慢慢落到他的下处,轻微的闷哼从男子口中溢出,她手上的动作愈加的轻柔。      没想到她有生一日竟会如此小心翼翼的帮一个男子清洗身子,连她自己也感到很讶异,但看到他,她就不有自主的想要帮他这么做,就连那个她一直以为深爱的人,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热水渐渐带上凉意,她清理好自己的身子之后,抱着男子踏出了浴桶,在那屏风上拿下一条大棉巾,轻轻的擦去两人身上的水渍,然后再抱着男子回到床边。      但她的黑眸刚刚落到那染着鲜艳的血丝的床铺,一双俊眉不自知的微微皱着,这床铺,该是不能睡了。      身为一介武夫,战场杀敌,偶尔的一点琐事,这却是从来难不倒她,她先将怀中的人放到那窗下的小榻上,找了件干净的衣裳盖着他的身子,然后走到那柜子里寻一些干净的被褥。      好在这柜中有些被褥,等她将床上的被褥换好之后,她便走到那小榻上抱着那人重新放到床上,替他盖上薄被,随后将床下的被褥带到了屏风之后。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耀眼的视线刺入了她的双眼,微疼,但她却是不甚在意,入眼的是清静幽雅的院子,却是显得有些萧瑟。      从她刚刚醒来的那一刻,她呆愣了多久,她已不知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于冷静,但从今天开始,她刘鹤,已经不在,有的只是江赫云。    ☆、章03   江赫云正在院中细细观赏那些草木的时候,习武之人的警觉让她注意到有人正朝着这院子走来,倘然自若的继续观赏着院中的草木,但却留着九分心神。      那眼角的余光静静的注意着正朝这院子走来的人群,却是些浓妆艳抹的男子,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身上的脂粉味更是浓郁,江赫云不适的轻轻摸了摸鼻子,看来她还真不适应和这些男子处在一块地上。      “赫云啊,难得见你今日还在家,是不是很满意昨晚纳的小侍呢?”说话的是一个打扮成熟的中年男子,兰花指上还拈着一方绣帕。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较年轻的男子,穿的都是些轻罗绸缎,想来都是这江府的一些夫侍,不过就不知道是哪门的夫侍。      江赫云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对于家宅内斗,她从来不晓得,也没有见过,因为她的宅子里边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家里几个下人。      如今突然看到那么多男子,说真的,这对于老是征战在外的她来说,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眼福,然而,她将眼前这些男子和她房里的那个男子一比,顿时觉得眼前的几人可谓是俗气多了。      出战在外,那军营也有让那些女人发泄多余精力的军倌,然而她从来都是不会碰那些人的,不是她没有欲望,而是她以为除了他,她不会碰其他任何一个男子。      然而,昨晚发生的事,她不知道她该说是欲望所然,还是因为床上的男子刚好入了她的眼,如果这样说,反而像是为她昨晚的失控在寻找理由一样。      “爹爹,您看四小姐都愿意留在这观赏草木了,这不就是说明了那叶茗初有那能耐留住她吗?”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接着中年男子的话唠唠叨叨的说着。      江赫云心中一动:叶茗初?原来他的闺名是茗初。      江赫云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几位对他们昨晚的事那么好奇的人,淡道:“不知几位今日前来是有何事,莫不是就为了只是看看茗初能不能留得住我?”      她眼前的几个男子却是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本来他们还以为会看到她不改以往的猥琐姿态,没想今日竟见到这般摸样的江赫云。      她本就长得极其英气逼人,但以往那眼里竟是些不干净姿态,今日这威严肃立的仗势反而让她显得更是英姿勃发,愣是让几个年轻男子看得羞红了脸。      那中年男子,亦是江家正夫,淡淡的扫了江赫云一眼,而后说道:“赫云该不会是转了性子吧,莫不是你真喜欢上你那个小侍了?”      心里却是暗自嘀咕:这江赫云难不成真转性了,如若这般,那江家岂不是又多了个人来分些家产。      他本想找个小侍回来收收她那拈花惹草的性子,可不是收她那游手好闲的性子,只要她还是喜欢渔色,那江家自是不会有她的份,不想他本是为了让她少丢江家的脸面,反而让她争了那一份本该轮不到她的家产,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江赫云目不斜视的盯着江正夫,像是要看穿他心里的那番心思一般,而后徐徐说道:“茗初很好,我为什么不喜欢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      她说完也没在意这一干男子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只是飘然转身回到了房里,那房门就当着几人的面重重关上,当然那是没有声响的关上,留下院中几个面面相觑的男子。      她回到房里再看一遍这个房间,再加上方才那几人的态度,隐隐约约能够猜到一些事情,看来这还得花些时间查查才行,她的眼光突然落到一旁的书桌上,然后朝着那书桌走去。      叶茗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全身像是让人拆过一样酸软得无力,昨晚的记忆一一在脑中闪过,白皙的面容恰是绽放着一朵妖媚的玫瑰,他微微抿着红唇,粉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他突然觉得身子有些怪异,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没想到竟是未着寸缕,更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妻主现在应该不在房里吧!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妻主才好,记得先前她还是很粗鲁的想要对他用强,后来她却对他好温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是的,但他更加喜欢后面那个对他温柔的妻主。      他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呢,他突然睁圆了眼睛,因为他发现他现在还赖在床上,他应该要起来替妻主准备早饭的啊!      他急急忙忙的想要爬起来,却是因为身子太过虚软,又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眼眶渐渐泛红,若是妻主看到他如此懒散,会不会不要他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他又急急的想要爬起来,没想到刚刚爬到一半,纱帐却是让人掀开了,他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站在床前的女人。      江赫云亦是愣愣的看着他这幅娇媚的模样,红唇微张,凤眸带着微微的惊惧,后背却是露出一大片光裸白皙的肌肤。      两人如此相视良久,江赫云顿觉腹中有股热火急急上升,心里暗叹:莫非她是在军营呆久了,如今只要一见到这男子的肌肤就能升起欲望了吗?      江赫云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就看到叶茗初羞红着脸,急急的将被子盖上整个后背,看他愈是想遮掩,愈是露出了一大片肌肤,就连那双修长的大腿也露了出来,江赫云无言的帮他盖好了薄被。      她帮他盖好被子之后,柔声问道:“初儿,是不是饿了?”      叶茗初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小名,记得以前爹爹也常常这样叫他,以至于江赫云又重新问了他一遍,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急急的摇了摇头,但看到江赫云那逼人的视线之时,轻轻点了点头,江赫云这才转身走到桌旁端起那小厮初夏刚刚送过来的清粥。      等到她走到床边之时,叶茗初还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她看着那裹得跟毛毛虫一样的男子,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初儿,你这样怎么吃饭呢?”      叶茗初脸色的红意渐渐扩散到细致的脖颈,他讷讷的道:“妻……妻主,我没有衣裳……”他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向江赫云。      他从家里来的时候,正夫大人只让他穿着那身红衣出了门,他以往穿的衣服都让正夫大人丢了,说那些衣裳穿着也只是丢人,到了这里,他也不敢奢望会有人准备好他的衣裳。      江赫云唇角微微上翘,宛然一笑:“你是想穿上衣裳再吃饭吗?”      他忙不迭迟的轻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轻言:就算他肚子再饿,他也不敢就这样光着身子吃饭啊,更何况他眼前还站在一个女人。      江赫云淡笑了一声,转身朝那桌旁走去,将那碗清粥放回桌上,然后拿起桌旁那凳子上放着的衣裳递给了叶茗初。      叶茗初从被窝里伸出半截白皙的手臂,愣愣的接过那衣裳,然后轻轻抚摸着手中的衣裳,柔滑细腻的质感让他有些意外,他微微抬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江赫云,这件衣裳比他以往穿的还要好呢,可这是他一个小侍可以穿的吗?      “妻主,这是给我的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就怕这是他会错了意。      他那双手细微的轻抚,还有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一丝不漏的落入江赫云的眼中,耳中,看着这样的她,她心里涌上莫名的怜惜。      “嗯,给初儿的,柜子里面还有两套,我也不知道初儿喜欢什么样式的衣裳,就随便买了两件,往后再让初儿自个儿挑选。”      “谢谢妻主。”叶茗初说得很小声,但江赫云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方才找她自己的衣服之时,这才发现房里只除了那间粗糙的红衣,便没了男子的衣裳,虽说不是很明白他怎么会连衣裳都没有带一件过来,但她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外买了几套衣裳回来,想到方才那成衣铺的店主还惊讶的看着她,她就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双眸若有似无的看了看那书桌,然后又看了看低垂着头,却带着欣喜的叶茗初,心下悄悄决定了某件事情。      叶茗初偷偷看了一眼江赫云,然后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臂拉上了纱帐,他的动作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江赫云看到这之后,悄悄的转过身去,身后悉悉邃邃的声音响起,她轻轻勾了勾唇,然后往凳子上坐下。      叶茗初穿好衣裳之后,刚打开纱帐就看到江赫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有些惊慌的说道:“对……对不起,妻主,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迟起床的。”      看到他那惊慌的神色,江赫云微微扬了扬眉尾,轻声说道:“若是我怪你,我会问你要不要吃早饭,还帮你找来衣裳吗?”      叶茗初虽是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但还是摇了摇头,一双柔荑紧紧抓着罗裙的一角,看到那纤弱的手上隐隐凸着青筋,江赫云轻轻叹息了一声:“先过来吃早饭吧!”      他若是一直这样站着,那还要不要吃饭了呢,这早饭也早就凉透了。      叶茗初脚步轻移,却因为太过紧张而绊到了自己的脚,眼看就要倒向那地面,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轻轻睁开双眼,看到江赫云无奈的眼神,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      “初儿,我是你妻主,你不用怕我的。”江赫云将他带到桌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到了凳子上。      叶茗初微微挣扎了两下,见她没松手,也只好由着她,但心里却是没想到她竟会让他一起坐在桌旁吃饭。      在叶家,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在房里静悄悄的吃饭,连那些饭菜也是剩下的,娘自爹爹去世之后一直不管他,就让正夫大人负责他的衣食,他知道有得吃穿已经算是好了,所以他也不敢抱怨,就连娘要将他送到江家当小侍,他也没得说不的权利。      他在叶家的地位,从来都只是无足轻重,他身上穿的都是那些弟弟不要的衣服,正夫大人也说了,反正他都待在家里,也没有必要穿这么好的衣服。      “初儿,来,先喝点热粥!”江赫云将盛好的清粥移到他面前,就见他一脸的惊慌,微微蹙了蹙眉。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该要知道的,江赫云也都知道了,找出别人的背景资料,这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是以前的刘鹤,还是现在的江赫云。      “妻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妻主也喝点热粥。”叶茗初没有急着喝他面前的热粥,而是起身帮江赫云盛了一碗,然后再小心翼翼的递到她的面前。      江赫云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唇角勾出一抹似有非有的弯弧,然后拿起汤匙舀了一匙粥,等她喝了一口之后,就见对面的男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喝着粥。      她那被汤匙遮住的薄唇淡笑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便是优哉游哉的喝着碗里的粥,霎时,安静的房间只有汤匙与粥碗轻触的响音。    ☆、章04   虽说他是和江赫云同一张桌子喝粥,但叶茗初一直记得他那小侍的身份,等江赫云喝完粥之后,他就急急的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却让江赫云拉住了他的手,他面色微红,却是不敢挣开她的手。      “初儿,我有话想问问你,这些待会儿会有人上来收拾。”江赫云让他坐在她面前,看到他那危坐正襟的摸样,也只是微微眯了眯眼。      她自是知道他还不习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但是她会让他习惯她,然后露出他本该有的性子,这样的他,才是她所愿看到的他。      “你身为叶家的大儿子,为什么你娘愿意将你送过来?”她知道他应该是母命难为,但她却不知道他娘怎么愿意将他送过来当个小侍。      虽说她是知道她名义上的娘送了好些聘礼给他娘,但她却不是很愿意相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为了那些聘礼将自己的大儿子嫁给别人当小侍,而且是个恶名昭彰的女人的小侍。      在她心里,儿女都是上天赐予的宝贝,她曾经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上除他之外的男子,更加没有想过和他之外的男子生一个宝宝。可是如今,看到眼前这个温润,还带着小小胆怯的男子之时,她却想要一个和他一样的儿子。      被江赫云这么直接的戳中心里隐藏的疼痛,叶茗初心中是很难过的,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我是叶家的庶子,家里的生意又出了些问题,所以娘就将我送了过来。”      “你是叶家的庶子?”她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她竟然会弄错了他的身份。      “爹爹本是娘亲的正夫,但后来家里生意出了事,娘亲为了迎娶正夫大人,就将爹爹赶到了后院,也是爹爹去了那后院之后才知道怀了身孕,所以我是个庶子。”      叶茗初嗓音有些发涩,看到江赫云鼓励的眼神,又继续说道:“一开始,娘还会因为爹爹会对我好些,后来爹爹病逝,娘就不怎么管我了,所以这回也愿意将我送过来。”      他说完之后,眼眶悄悄红了一圈,但他却是没有哭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也习惯了,只是现在有个人愿意听听他的一些心里话,他就觉得心里的委屈也淡了些。      江赫云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叶茗初的身子因为她的动作微微颤抖,他愣愣的看着她,好久回不过神来。      江赫云唇角微扬,温然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初儿,初儿不要太难过了,不过初儿若是真想哭,那就哭吧。”      “妻主,你真的是妻主么?”叶茗初愣愣的问出他一直在意的事情,她昨晚之前明明就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想到昨晚她醒来之时的情况,江赫云大概也猜得出是因为何事,八成是那江赫云对叶茗初用强,然后被他推到地下的吧!      “怎么不是,你看看我后脑勺还有块红肿呢,就因为你昨晚那一推,让我摔成这样。”江赫云悄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过说起来也真奇怪,我还真不记得初儿为什么要将我推到床下了呢?”      她这一番话让叶茗初想到之前她对他说的话,对他做的事,他就忍不住的抖着声音说道:“昨晚……妻主本来……想对我……用强……我不依……妻主还给我……吃药……所以我……”      他说完就闭上了双眼,像是等着挨巴掌的样,江赫云轻轻叹息,没想到还真跟她想的差不多,不过也多亏了他那一推吧,要不然她这会儿八成是去了那地府。      她因为被人下毒所杀,他因为被人下药推人,她的灵魂又刚好就进了那个江赫云的身体,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大的巧合。      只是以前的事,她是真不想去想那江赫云是如何的,如今这般,也只有想些法子稍稍掩饰一下她的怪异了,就像今早那几个男子一样,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发现她的变化真的是让人不敢相信。      “初儿,昨晚摔到脑袋之后,我就不是很记得之前的事了,所以外面的传言也不净是真的,你只要看着你眼前的我就好,外面的人怎么传言你也别在意。”      叶茗初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她真没生气,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而看到这一幕的江赫云则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他什么。      “真的吗?”他愣愣的看着她,就怕他刚刚听到的只是他的幻想。      “嗯,真的,你过来帮我看看后脑勺,这还肿了呢!”江赫云指了指她的后脑勺,还真见到他朝着她走来。      叶茗初看来还是有些颤抖,但却是鼓足了他毕生的勇气,伸手轻轻的摸上了她的后脑勺,没想到还真的肿成了一块。      “妻主,对不起。”他此刻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歉意,听在江赫云耳中却是特别悦耳,她只是淡笑不语。      “妻主,房里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涂一下?”他对这个房间不熟,也不知道哪里有药膏,而且他也不敢随便乱动这里的东西。      “没有,这点小伤不用涂的,而且会弄得头发有药味,很不干净。”她还真不在意这点小伤,在战场上她伤得更加严重也不会如此担心。      她上战场那么多年,除了军营里的下属会关心她的伤势之外,那个她为他而上战场的男子却从来不曾关心过他,只是如今竟然会有个男子因为这么一个小伤口就担心成这样。      她这怪异的重生之事,莫非是为了他么?可是她为何会觉得心里很满足呢?是她从来没想过的满足。      两人正静静的享受着这样融洽的气息,一声敲门声却吓坏了叶茗初,只见他急急的走到江赫云身边,然后微僵着身子面对刚走进来的人。      初夏进来之后,若有似无的轻瞥了叶茗初一眼,叶茗初因为过于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抹视线,而江赫云眼中却是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她看了看刚进来的小厮初夏,然后说道:“初夏,你先把这碗筷端出去,往后若是没事,就不要随随便便进这房里。”      他虽是敲了门,但还是没有得到她口头上的准许,所以他还是随随便便就进了这房里,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她前世身为一国将军,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很注重的,若是谁犯了她的规矩,她一向不会留情,而现在,她同样保留了这样的规矩。      初夏因她那话愣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回道:“是,小姐放心,初夏先下去了。”他快速的收回桌上的碗筷,然后退了出去,同时掩去他眼里深深的疑惑。      “妻主,刚刚那个是侍候妻主的小厮吗?”叶茗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但他却是比方才多了几分勇气。      “以前是,现在这房里的事就交给初儿,可好?”她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柔情。      “嗯,我会将房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妻主放心交给我好了。”叶茗初信心满满的说着,脸上还带着坚定的神情。      这样神采奕奕的人让江赫云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不自觉的将叶茗初拉到了身边,然后看到他羞涩的低垂着眼帘,她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的搂着他那纤细的腰身。      不知道为什么,她抱着他的时候,心里就会特别的安静,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静静的温暖着彼此,这是她从来没有的感觉,就像,昨晚和他肌肤相亲那时的温暖一样。      叶茗初低头看着埋在他怀中的女人,虽是对她的举动觉得很是羞涩,但他还是悄悄绽放了一朵笑颜,能够为她做那么一点小事,他也就心满意足。      午时刚至,江府就准备好了午饭,那江赫云是一向不同家里的人一起吃的,这是从她的随记里面看到的事。      江赫云也真没想到原来那江赫云竟也是这江家的庶女,怪不得说她房里的一切看来与她的身份真是格格不入。      随记里面写了很多她心里愤怒的事,她因为这样的身份不能得到江家家主的重视,本想靠着拈花惹草发泄她心里的愤怒,顺便让那江家家主注意到她,可惜她这样的做法反而让那江家家主更加不待见。      她想出人头地,但却离不开江家的吃喝富余,离开江家,她只是一个身无分无的穷人而已,她离不开这些别人给她选择好的路,只能心有不甘,但却又不敢踏出一步。      江赫云看完她心里的愤怨,也只能说:前江赫云只是个有愤恨,有愿望,却是没胆量的女人,所以才会借着那渔色来放纵自己,然后越陷越深。      她不知此时是否该说:幸好她不是那江赫云。应该是吧,要不然老天也不会让她来替代了她。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此刻的他正静静的看着桌上那几道简单的菜式,她自己也稍稍看了几眼,这样简单的饭菜对于江家来说应该都是最简单不过,没想到这江家待这江赫云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初儿,坐下吃饭吧!”      叶茗初看了看江赫云,然后低着头说道:“妻主,这好吗?我只是个小侍。”今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已经让他觉得不符合身份了,现在还一起吃饭么?      江赫云淡淡的挑了挑眉,压低嗓子说道:“初儿,若是不好,我就不会让你坐下来吃饭了,知道么。往后不要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小侍,不可以逾矩之类的话,只要我没说逾矩,便不是逾矩,明白么?”      她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柔情,叶茗初不由轻轻点了点头,柔柔的往桌旁一座,江赫云微微莞尔,然后拾起筷子开始吃饭,叶茗初偷偷瞧了她一眼,随后亦拾起筷子,静悄悄的开始吃饭。      他只顾着吃碗里的白饭,甚少会动手夹那几道菜,江赫云略微眯了眯眼,而后轻声问道:“初儿,菜不合胃口么?”      叶茗初急急的摇头,险些掉了手中的碗筷,江赫云见他这摸样,当真是哭笑不得,他就那么怕她么,可他刚刚还想帮她涂药呢!      “若是你不吃,我也吃不完,吃不完这不就得倒了么,你不觉得可惜么?”见他点了点头,江赫云又道:“所以,初儿就多吃点吧,要不然真的倒了,看着着实浪费。”      叶茗初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伸手夹菜,这顿饭到了这时候才有些像是两夫妻一起吃饭的感觉。      饭后,江赫云让那小厮初夏进来收拾好了碗筷,而叶茗初则是乖巧的替她倒了一杯茶,想到往后她的身边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温饱常事,心里又突然多出了几分暖意。      但她看到那渐渐远去的小厮初夏,却是微微眯着眼沉吟了半响,那江赫云的随记中亦提到了一点这小厮,看来这事得早先解决好才行。    ☆、章05   江赫云是不知道这江府到底是个怎样的宅子,再加上她又刚刚附身到这个身体,还真是觉得手脚有些不灵活,其实她不想把自己当成那鬼魅一说中的魂魄附身这一怪事,可事实上又却是如此,容不得她再怀疑这件事,同时她也要好好适应一下她现在的身份。      因此,她今日就在这个院子闲度了一日,偶尔翻翻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让她较为在意的东西,真没想到竟然给她翻出了一封老旧的信件,她看过那信件之后,沉凝了片刻。      叶茗初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基本是她不开口找他说话,他甚少会主动找她说话,因为还有些没弄明白,她也没有在意,说来他们两也算是有点陌生,虽说他们已经有过非一般的亲密关系。      整个下午也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去了,江赫云多多少少察觉到叶茗初的不安,可她以前也是不知道如何跟男子交谈,也就没有多跟他说些什么。      直到夜深之时,江赫云看着愣愣的站在床边的男子,眼帘微垂,眼角时不时的瞥过窗下的小榻,她唇角含笑,柔声道:“初儿,你还不困吗?早些歇了吧!”      她看到他有移动脚步的趋势,不过那个方向正是那小榻,她上前一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微抬着头,凤眸中带着不解。      她的唇畔含着一抹淡笑,她的手刚拉过他的手,就察觉到一丝颤抖随着他的指尖传递到她的指尖,她却是没有放开,柔软细腻,还带着温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神有些荡漾,但她却是记得如今的她可是不能如此着急。      她将叶茗初带到床边,叶茗初的眼光落到那床上,待想到昨晚的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想到两人竟然做过如此亲密的事,白的是因为他想起昨晚的疼痛。      他瞬间白透的脸色半点不漏的入了江赫云那双深邃的黑眸,只见她眼角含着淡淡的怜惜,柔声说道:“初儿,今晚我们只是睡觉,你的身子太虚弱了,要好好歇歇。”      他略微惊讶的看着她,看到她眼里的真诚,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挣脱她的手,慢慢的抬手想要帮她褪去外衣。      看到他如此僵硬的动作,江赫云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若是这样能够让他慢慢习惯他们之间的相处,倒也不失一个好良策。      她没有如此用心对待一个男子的经验,对于她来说,情场如战场,若是出手,那就只能赢,如若不然,还不如不出手。至于刘鹤那时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别人就已经对她转身,这次,她要在那之前就开始出手。      他抖着双手帮她解开了衣襟,而后轻轻呼了一口气,也没发现江赫云的眼眸暗了几分,然后继续帮她褪去了外衣,再到中衣,这才细声说道:“妻主,可以歇息了。”      “嗯,你也把外衣脱了,先睡到里侧吧,我习惯睡外侧。”江赫云看着他的脸颊渐渐带上一层瑰色,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说他的身子已经被妻主看遍了,但他还是羞涩的背过身,急急忙忙的褪□上的衣物之后,也不敢看向身后的女人,就忙着爬上床,然后扯着薄被将整个身子盖得严严实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江赫云无言的轻笑,没想到他的动作原来也可以那么迅速呢,只不过害她丧失了好多眼福,但看到他纤瘦的背影之时,她不由得想起昨晚那温暖香软的身子,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暂时不适宜的思想搁到了脑后。      她跟着躺到了外侧,看着离她远远的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惧意,有些无奈的说道:“初儿,这样我没被子盖了。”      虽说这时候对于她来说盖被子反而有点热,但有些时候要懂得把握机会才能成功,她以前没做过的事,不代表现在也不会做。      叶茗初急急的将被子分给她一些,她顺手将他拉到了她的身旁,然后搂着他的腰身,低哑着声音说道:“乖乖的,赶紧睡觉,要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昨晚的事来。”      叶茗初的身子有些颤抖,但见她只是搂着他,并没有其它的动作,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搂着他的那只手,暖暖的,听着旁边很有规律的心跳,他突然觉得轻松了些,双眼也就越来越疲惫。      听到平缓的呼吸之后,江赫云轻轻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帐顶良久,然后微微转头看着旁边睡得香甜的男子,唇角似有若无的轻扬,双眼缓缓闭上。      有些时候,老天竟然给了你机会,就要懂得好好珍惜,如果她还是如之前那般执迷不悟,再次失去的之时,老天便不会再予她如此宽厚。      叶茗初醒来之时天已大亮,他迷迷糊糊的摸到身旁那冰凉的位置,整个人突然清醒,看到身旁那空空的位置,他急急的起身穿好衣服,却还是没看到江赫云的身影。      不过片刻,也稍稍平静了些,细细的寻思了一番,她可能是有事出去了,昨日她都待在家里一日,虽然她没说,但他还是知道她留下来应该是为了他。      其实他没有想过江赫云为什么会愿意留下来陪他一日,毕竟他真的只是个不足为道的小侍,但她也说了,不许他再自贬身份,想到这些,心就不由得发暖。      想到中午她可能会回来吃饭,叶茗初突然很想亲自下厨准备中午的饭菜,没想到他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昨日的小厮初夏,他细声问道:“初夏,可以告诉我厨房在哪里吗?”      初夏微微皱了皱眉,冷瞥了一眼叶茗初,叶茗初接触到他那冰冷的视线,本就有些紧张的双手细细的绞着,由着初夏冷冷的看着他。      “叶侍君去厨房有事吗?”初夏的声音有些冰冷,比昨日跟江赫云说话那时的声音还有冷硬得多。      叶茗初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但也算是习惯了这般的语气,叶家的小厮跟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心里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细细说道:“我想帮妻主准备午饭。”      初夏眼中迅速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彩,而后说道:“你跟我来吧!”      叶茗初小心谨慎的跟在初夏身后,他不敢随便乱看周围的景色,就怕会跟丢了初夏,只晓得他们像是绕了好多回廊。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小院子,他才看到初夏停了下来,只听初夏说道:“前面就是了,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过去吧!”      “谢谢,我会自己过去的。”叶茗初感激的朝初夏笑笑,初夏有些失神的看着叶茗初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叶茗初等那初夏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这才朝厨房走去,厨房里的人不认识他,也没注意看他,就喊道:“你,赶紧去洗菜,别想偷懒。”      叶茗初刚想说他不是这里的下人,就被人塞了一篮子的青菜,看看篮子里那些绿油油的青菜,再看看那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厨子,他还是将青菜拿到院子里准备清洗。      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以前也会偶尔做这些事情,所以他很快就打好了一些水上来,蹲□子便开始洗菜。      他刚洗完菜站直了身子,就听到一阵熙熙攘攘的嘲杂声,微抬着头看向那嘲杂的方向,没想到却是看到几个年轻的男子正朝厨房走来,他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想提着篮子走进厨房。      “叶侍君。”来人一声称呼让他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疑惑的看向几人,不明白他们如何知道他的身份。      他来到江家之后,昨日一天没出那院子,见过他的人也只有初夏,只是这些人看来又真像是识得他,他也就静静的站着,不解的看着那正朝着他走来的几个男子。      江家嫡长女的正夫江刘氏淡淡的瞥了一眼叶茗初,而后说道:“听我的小厮说,今天来厨房端燕窝的时候,那燕窝竟让不知名的人给偷喝了,不知道叶侍君可知这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喝了我的燕窝呢?”      叶茗初虽是不认识眼前的几人,但看他们身上穿的轻罗纱缎,还要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也知道这几人应该是江家几个小姐的夫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      江家嫡长女的侧夫江王氏朝江刘氏娇声说道:“哥哥,这叶侍君怕是不知道这燕窝的事呢,说不定问他也是白问。”      “是吗?”江刘氏反问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叶茗初,问道:“叶侍君,你为什么会在厨房?”      叶茗初犹豫了两下,而后低声回道:“我想烧些饭菜给妻主吃。”      “笑话,这府里有厨子,用得着叶侍君来厨房吗?难不成叶侍君是来偷吃哥哥的燕窝?”江王氏一脸的鄙夷。      叶茗初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后院的事,但也知道若是他们判定是他偷的燕窝,那他肯定会被赶出叶家,就算没有被赶出叶家,也会有家法处置,便急急说道:“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厨房有燕窝,我也只是刚刚过来而已。”      江刘氏随即问道:“是吗?那有谁可以证明你是刚刚过来的呢?”      正在厨子里干活的几个厨子和下人听到院子里的争吵,也陆续走了出来,然后都恭敬的朝江刘氏欠了欠身。      叶茗初看到那几个人一脸的茫然,也是没见过他的模样,就拿着手里的菜篮子朝着方才给他篮子的厨子说道:“刚刚就是你给我的菜篮子,我只是洗了青菜而已,我真不知道厨房有燕窝。”      那厨子皱了皱眉,看了看叶茗初手里的青菜,像是想起了这件事,可看到江刘氏几人来势汹汹,也只好违心说道:“方才厨房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我们真是不晓得这是出了何事。”      “初夏,初夏可以证明。”叶茗初突然想到初夏带他过来这件事,可初夏这个时候怎么又不在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初夏今天一直在我房里帮我打扫房间呢!”江王氏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不是,是真的,是初夏带我过来的。”叶茗初很是焦急的看着他们身后,却还是没有看到初夏,他不是妻主房中的小厮吗?      江刘氏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想着逃脱你的罪名了,家里竟然出了这等事,若不好好惩治,别人还以为江家没有家法不成。来人,叶侍君竟然偷盗,给我杖责十杖。”      叶茗初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然后走上前急急说道:“正夫大人,我没有偷吃燕窝,我真的没有……”因为太过于慌乱,他也不知道他正拽着江刘氏的衣袖。      江刘氏大力的甩开拽着他衣袖的叶茗初,他身后几个小厮迅速上前抓着叶茗初的胳膊,接着将他狠狠的摁倒在准备好的长椅上。    ☆、章06   江赫云在回程的路上总觉得心口在隐隐的发疼,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何故,可一想到家里那个温润胆怯的男子,这心口就愈加的刺疼,往家里赶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她本想着趁这个时候出来准备一些东西,没想到只是短短的时间,她就开始担心家里的那个人,心中暗自祈祷切莫因为她出去了一小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这一想又不由想到那个叫初夏的小厮,顿时觉得留下叶茗初一个人在家,还真有些错了,她自己还不熟悉那江家,更何况那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叶茗初。      这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她步履匆匆的赶回房里,本以为会看到那个接触了还不到两天,但却会让她心口发疼的男子会在房里安静的等着她回来,没想到这院子里没人,连房里也不见个人影。      她想了一些他可能会去的地方,但却想不出一个可能的地方,他和她都是前日才来到这江府,昨日也只在这院子里待着,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      她也没在意此刻身处的地方,只是急急的想要找到他,随即身影一闪,她就跃上了那屋顶,等她跃上屋顶之时,这江府尽在眼底,锋锐的目光迅速发现前方一处围着好一群人,那身影瞬间飘起,便不见了踪迹。      “正夫……大人……我真的没有……偷吃燕窝……”叶茗初忍着背上的疼痛,断断续续的朝江刘氏说着他的清白。      他感到背上火辣辣的疼一直挠着他的心底,鼻尖还能闻得到淡淡的血腥味,他甚至还感受到湿滑的液体沿着他的背脊缓缓滑下他的前腹。      他的唇被他咬出了一层碎皮,口中还能感受到咸腥之味,额头冒出的冷汗顺着他的眉眼缓缓落入地上,细长的睫毛也因此带上晶莹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异常艳丽。可若是看到他背上的一大片血迹,方才知道他是受了多么重的伤。      “正夫大人,这若是在打下去,怕是叶侍君会受不住。”拿着木杖的女人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脊背,心下不忍。      “你是不想在江府待了吗?若是不想就给我换人。”江刘氏轻飘飘的瞥了女人一眼,然后又继续看着脸色苍白的叶茗初。      看到叶茗初如今这般凄惨的摸样,心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但看他却是死死咬着唇也愿不出声求饶,只是一直重复着燕窝不是他偷吃的这件事,心里就很是不舒爽。      “给我打,狠狠的打,没打够十杖,你们也跟着领十杖好了。”江刘氏的面上渐渐带上了狰狞。      虽说是看着别人受刑,但几个男子还是看得心惊胆战,真没想到江刘氏还真让人打上了十杖,这杖子打到女人身上都是难以忍受的痛,更何况这只是个瘦弱的男子。      他们起初还是有些兴奋的看着叶茗初受刑,可到如今,却是都悄悄转开了头,连那江王氏都看不下这副惨状,只有江刘氏直直盯着那带着血丝的后背。      执杖的女人皱了皱眉,然后拿着手里的木杖,举起,落下,却在挥到半空的时候被人连人带杖的耍了出去,整个人还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圈。      院子里的几人睁着眼睛看向突然出现的女人,没想到竟是江赫云,此刻的她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几人,眼神路过之处无不让那些人只觉后背一阵寒凉。      抓着叶茗初四肢的小厮更是四肢打颤,虽说这四小姐不得宠,但她好歹还是个小姐,如今他们还抓着叶侍君让人打,心里一阵哆嗦,急急的放开了叶茗初的四肢。      因为他们突然放手,叶茗初险些摔倒在地上,幸好江赫云及时将他抱到了怀中,看着那被他咬得直冒鲜血的红唇,江赫云心中狠狠的抽痛。      叶茗初缓缓睁开眼看向她,虚弱的说道:“妻……妻主,我没有……偷吃燕窝……”随后脑子一沉,便没了知觉。      江赫云看着昏倒在她怀中的人,没想到他硬撑着睁开眼,只是为了跟她说清楚这件事,黑眸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怜惜,但更深的却是心疼。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擦去他唇边的血迹,然后又用衣袖擦去他额上的冷汗,整个过程无比的轻柔。      江刘氏一干人等心虚的看着前方那正帮叶茗初拭去汗迹的江赫云,偷偷的想要转身就此离去,却突然看到江赫云冷冷的看向他们。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赫云,眼底看不见一丝光明,只有冰冷刺骨的冷漠,像是要将他们的灵魂都摧毁了一样。      胆小的夫侍早已面色发白,全身发抖,江王氏更是抖着身子躲在了江刘氏身后,他越看那江赫云,就越觉得她像是索命魂一样,心底就忍不住的颤抖。      饶是较沉稳的江刘氏也是颤着声音说道:“四……小姐,这要怪……就怪他……偷吃我的燕窝,我……也只是……家法处置而已。”      “他昨日一日没出我们居住的院子,他知道这厨房在哪里吗?就算他找到了厨房,厨房里那么多人,你就认定是他偷的,你也未免太愚笨了吧!”江赫云冷冷的说着这话,然后抱着叶茗初向外走去。      江刘氏看向她要去的方向,急急的喊道:“四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呢!这该是先帮叶侍君止血止痛才行啊。”      江赫云停住,也没转身看向那群令她厌恶的人,就这样对着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若是不想被休出江家,你们就跟着一块儿来前厅。”      她看着怀里昏倒的人,她只知道他们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有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手中暗暗像怀中的人传递着一股绵软之力,见他面色好了些,这才稍稍放心。      江刘氏几人见她真的是朝那前厅走去,面面相觑了几眼,然后咬牙跟着上前,四小姐从来就不受宠,相信这回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过错,只要他们咬定是那叶茗初偷吃了燕窝,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江赫云抱着叶茗初来到主厅的时候,她名义上的母亲江富正慢悠悠的喝着一口茶,待看到她手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她朝着旁边的正夫就喷了一口茶水。      江正夫这时面对的是他的妻主,遇到这种倒霉事,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心情烦闷的拿着帕子快速的擦去脸色的茶渍。      江富缓了缓神,瞅了江赫云怀中的人一眼,也就只能看到一个满片血丝的后背,看到江赫云竟是抱着个沾着血气的人往这前厅里走,顿时怒道:“你这不孝女,带着个晦气的东西到前厅来是做什么,还不快快把人带走。”      江赫云只是冷冷的看了江富一眼,江富因她这一眼,不由觉得一股冷气直直往她胸中钻去,这四女儿什么时候有过这样逼迫人的眼神,她是真没想过。      等她看到跟在后面的江刘氏几个小侍,更是睁圆了一双粗眉小眼,这一大伙儿人的,都是为了什么呢?      江刘氏进来之后也没看到江富说他什么,看样子是江赫云还没有说出这事,便急急走上前,还带着哭腔说道:“娘,今日我那燕窝让人偷喝了,我这不是想要家法处置吗?这四小姐就带着人来找娘想说我的不是,我这不都是为了家里吗?若是这传了出去,也不知道别人会怎样看我们江府。”      江富看看江刘氏,又看看江赫云,皱着眉说道:“赫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你怀中之人偷喝了燕窝?”      江赫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狠狠的剐了一眼那恶人先告状的江刘氏,然后冷冷的说道:“娘,我记得爹爹去世那时,娘答应过爹爹,只要我年满十八,就可以离开江府,娘还记不记得这事?”      此话一出,屋里几人面目不停的变化,尤其是那几个夫侍,要知道,这四小姐若是离开这江府,那他们的妻主可会多那么一些家产,这也就相当于他们自个儿可以得到一些好的啊。      江富脸色有些微僵,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难不成你是想要离开江府不成,你出了江府,你能生存吗?”      她像是看着寄生虫那样看着江赫云,这四女儿很小就失了父亲,也因为那个男人,她被逼着让着四女儿过继到正夫膝下,占了那嫡女的身份,其实也不过是个小侍生的女儿罢了。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往后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只是希望娘能够记得这件事,往后我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有我的小侍叶茗初,他会跟着我一块儿走,他也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自是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想卖了他或是让他做牛做马,这也全在你,好了,竟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没事就离开吧,这么多年,我也算是尽了为人母亲的责任。”      江富从来就没当这江赫云是她女儿,只是她占了那个位置,她江家好歹也是个大富之家,也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所以她也就让这女儿吃穿不愁就是了,如今她愿意自己离去,倒省了她不少心。      只要是这江赫云先说要离开江府,往后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倒也和她没多大的干系,这样想来,却也是件好事,总比她每日上那花楼,让满城的人知道她是江家四女的好。      江赫云冷冷的瞥了一屋子的人,他们都被她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也没谁敢正面迎接她的眼神,她随即抱着叶茗初离开了这里,众人轻轻呼了一口气。      “大夫,您快帮我夫婿看看。”江赫云急急的将大夫引进一间简单的小屋子,然后又带着她来到那朴实的小房间。      大夫看到床上那个面色发白的男子,救人要紧,也没有顾忌那么多,拎起男子的手腕就细细把起脉来,皱了皱眉,而后放下男子的手腕。      “令夫婿身子虚弱,再经这一阵挨打,如今这身子更是雪上加霜,我开个药方,好好熬药给他,记得也要多补些营养才成。”      大夫说完这番话,又转眼看了看简单的小屋子,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样平常的小户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闲钱帮这夫婿补补身子了。      “我知道的,谢谢大夫了。”      大夫将手上写好的方子递给她,然后又道:“他背后的伤,若是有银子就可以买上一些好的膏药,若是没有,你就按照这方子买回来,磨碎之后用来包伤口吧!”      江赫云点了点头,等那大夫出去之后,她才回到房里,看着床上那还在昏睡的男子,她小心翼翼的除去那带着一片血丝的衣裳,除到里衣的时候,那衣裳已经跟那肉粘结成一块儿。      她看得心里不停的抽痛,以前她受伤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这些小伤口有什么吓人的,如今她看到的这些伤痕,她才知道,这是有多么的让人心疼。    ☆、章07   她抖着手轻轻的帮他褪去最后一件里衣,然后愣愣的看着那纵横交错的伤痕,这样的伤痕落在那凝脂如玉的肌肤上看得她触目惊心,愈看她就愈责怪自己,为什么留着他一个人在家里呢?为什么就不早点回去呢!      虽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两日,可她明明已经知晓他只是个单纯善良的男子,不懂得那些后院男子会甩的伎俩,却还是留着他孤身一人。      她将手中那细软的棉巾用热水浸湿,而后稍稍扭了些水出来,再伸手朝着那片血迹慢慢移去,棉巾刚碰到那伤痕,就听到一声闷哼,床上趴着的身子还轻轻动了一下。      她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就怕再次惊动了昏过去的男子,手臂上的袖子已经挽上了肩膀之处,就怕袖子会不小心碰到伤口,同时这也可以看得出那手臂上隐隐凸显的青筋,让人察觉到女人的气愤。      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那血丝擦净,那玉背上的伤痕更加的刺人眼目,她眼睛发红,像是恨不得吃了对他动手之人的血肉,可是,她最怪的却还是她自己。      这样的伤口就只能这样趴着,虽是知道他不舒服,但她也没办法,幸好这是七月的天气,一点都不冷,因此,她只将被子盖到了他的腰身之处,一大片裸背就这样朝着她。      江赫云起身看着床上的男子,见他那双秀眉轻轻挤到了一块儿,心知他这是感受到了疼痛,再看到他背上的伤,看来是要寻那人找些药膏才成,怕他醒来之后她还没回来,她轻点了他的睡穴,就见他的秀眉慢慢舒展。      她在心中暗道:初儿,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往后再也不会留你一人在这种地方独过。      因为担心家里那个男子,江赫云是一路使着轻功来到一个小村庄,这时候的小村庄多数人已经开始回家吃饭,也没发现外面飞速闪过的身影。      偶然有人发现是有一抹身影在眼前闪过,但也只认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而已,从来没人想过那竟是一个高手路过。      江赫云一路疾奔,而后闪进了一座小宅子,只见那后院的几块土地种满了草药,院中一个身穿灰色布衫的女人正蹲着身子拔着药草,待看到那女人之后,江赫云翻然跃下。      那女人察觉有人,迅速起身看向江赫云,微眯着眼,像是寻思何时见过她,又像是戒备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院中的女人,同时一股杀气随然而至。      江赫云自知她这重生一事太过玄妙,而初儿还在沉睡,家里没个人,这时候也耽搁不得半刻,只是将手中的一枚玉佩抛给女人,急道:“阿原,我需要一些雪玉膏,请你马上给我一些,往后我再跟你说明这事。”      陆原看着手上那枚熟悉的玉佩,又看着面色焦急的江赫云,然后又看看在那亭子里安睡的男子,微微蹙着眉:“你跟我来。”      江赫云也没看向那亭子下的男子,只急急的跟在陆原身后,她自是知道那男子正是陆原的夫婿,也是为了他,陆原才宁愿在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想到家里那个男子,她也可以安静下来了呢,往后和陆原就成了邻居,也实现了她们当年约定好的事情。      两人来到一间房间门前,陆原让江赫云留在了房外,她自己则是进了房内,片刻后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药瓶,正是江赫云方才索要的雪玉膏,她将药瓶递给江赫云,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竟然有这枚玉佩,我也就帮了你这忙,没事就赶紧走吧!”      虽然她有些奇怪这个女人竟然会有这枚玉佩,但她也看得出她的着急,看来也不像是坏人,更重要的是,她竟然知道她住的地方和她的名字,这也说明她们应该相识,可她却没印象见过这个女人。      除此之外,她也不喜欢陌生女人跑到她家里来,这是她为了子珂而筑的宅子,不希望别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往她家里跑,因此,她也就希望眼前这个女人早些离开。      江赫云也没在意陆原这态度,她自然知晓陆原是不想多惹事,也不想别人打扰了他们此刻这安静的生活,接过雪玉膏之后,朝着她拱了拱手,而后迅速离去。      陆原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记得何时见过这样的女人,好像这样的轻功除了那个人之外,她从来没见过谁有这样的轻功,可那个人明明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她眼花了么?      江赫云赶回家里的时候,叶茗初还没有醒来,不说她点了睡穴,就他本来的伤势,想来这也不会那么快醒来。      她急急的走向床边,然后掏出怀中的雪玉膏,轻轻打开了瓶塞,空气中顿时带上了沁人心脾的香味,她用干净的竹片挖出一些药膏,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在叶茗初后背的伤痕之上,直至将那伤痕细细涂了一遍,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伤口良久,腹中突然一正怪声响起,方才记得午饭的时辰已经过了,想到床上的男子亦是还未吃午饭,就急急的朝着房外的小厨房走去。      她还没入军营的时候,为那个人学会了做饭,但那个人却不喜欢这样碌碌无为的她,她为此上了战场,可谁知一年后,他已成为尚书府的侧君。      她曾经努力的想过他们以前的生活,从来都只是她为了他不知所措,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他喜欢的只是一个能够衬得起他的身份。      半个时辰之后,她熬好了清粥,将清粥和碗筷都端上房里的小木桌之后,这才轻轻唤醒了床上的男子。      “嘶……好痛……”叶茗初人还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背上带着钻心的疼痛,疼得他眉眼都皱到了一块儿。      “初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江赫云见他这幅吃痛的模样,只能将这事怪在她自己的身上。      叶茗初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看清了坐在床边的女人,他先是有些恍惚的看着她,然后急急说道:“妻主,我没有偷吃燕窝,燕窝不是我偷的。”      偷盗一事那是绝不容许的,他怕妻主也认为那是他偷的,那他就只能让妻主责罚了,但他真的没有偷那燕窝。      见他一醒来就跟她说明这件事,江赫云心中更是羞愧,若不是她留下他一个人在家,又岂会让那一群男子找到机会如此责罚初儿?      “初儿,我知道那不是你偷的,那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的,我们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吗?”她的声音带着她从来不知晓的温柔。      叶茗初愣愣的看着她,看到她眼里浓浓的心疼,轻轻点了点头,这也让江赫云发现他眼中含着的淡淡水雾。      “初儿,饿了吧!”      她这话刚说完,叶茗初的肚子就很适时的响应了她的话,男子羞红了脸,而她则是淡淡轻笑,然后起身到床边端来了一碗清粥。      她看到叶茗初双手撑在床上,想要撑起身子,连忙说道:“初儿,别乱动,背上的伤口会疼。”      叶茗初是着实不敢动,因为他也感受到他的后背随着他的动作更是生疼,只能紧紧咬着红唇忍受了那股疼痛。      江赫云看到他如此忍痛的模样,心疼的说道:“痛就喊出来,不要咬自己的唇了,你看看,都给你咬出血了,先前的还没好,如今又咬伤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叶茗初不敢咬了,但却是一直皱着眉,江赫云见他这痛苦的模样,也只能将这痛留在心底,毕竟伤在他的身上,虽然她是很愿意接受这种疼痛,可真没有办法将那伤痛移到她的身上。      江赫云坐在床边,一手端着清粥,一手就想将叶茗初抱起,却看到他羞红着脸一直不准她碰他,因为他现在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那薄被也只是盖到腰间,也就是说他一直露着个后背在她眼前。      江赫云轻轻笑了一下,知道他怕羞,这时候也就不为难他了,起身将那碗清粥放到桌上,再走到简单的衣柜里面找出一件外衣,然后递给他,笑道:“你将前面遮住就好了,后面的伤口刚刚涂了药膏,还是不要碰到为好。我先扶你起来,放心,我会闭上眼睛,不会偷看的。”      她说完就真闭上了眼睛,双手准确的搂上叶茗初的腰身,再接着将他扶了起来,叶茗初这时便是急急的拿着衣服遮住前胸。      想到后背上的伤口是江赫云亲手帮他涂的药膏,叶茗初脸色更红,但还是乖乖的将前面遮得严严实实,这才细声说道:“妻主,可以了。”      江赫云睁开眼睛,就见叶茗初将那衣服前穿,两只白皙的手臂还伸进了袖子里面,这有必要遮得那么严吗?她都早看遍了他的身子,但她也只是想归想而已。她起身走到桌旁端起清粥,然后又坐到床边,叶茗初想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清粥,却让她躲开了。      “我来喂你好了,待会儿要是不小心弄到床上,那这刚拿出来用的被子可要重新洗了。”      她这么一说,叶茗初也发现这房间竟不是她们原先的房间,他疑惑的看着江赫云:“妻主,这里不是我们的房间吗?”      “是我们的房间,不过不是原来的房间。初儿,我们现在已经和江家没有关系了,现在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叶茗初虽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和江家没了关系,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只要是有妻主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      从来没想到可以听到这样一句话,没想到这个刚嫁给她不到五日的男子竟然会将她视为最重要的人,不管他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主,还是他需要一个人照顾,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是因为爱她才会跟着她。      她轻轻吹凉了一匙粥,这才喂给他,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喝着粥,心里就觉得暖暖的疼,但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等她喂了大半,估计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太久没吃饭了,这粥香又不时传入鼻尖,她的肚子尴尬的响了起来。      叶茗初怔怔的看着江赫云,没想到她竟然还没吃饭,只是先顾着喂他,眸中慢慢聚着一团雾气,他细声说道:“妻主也喝粥。”      他将她递过来的粥挡回去,凤眸紧紧的盯着她,江赫云自是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言语,看到他眼中暗含的雾气,随即那粥转了个方向,入了她自己的口中。      之后,这剩下的大半碗粥就在两人相互交换的情况下喝完了,而叶茗初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跟江赫云共喝着一碗粥,脸颊霎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那般。      他如今这嫣红的脸颊比之前那苍白无色的脸颊好了许多,江赫云淡淡的轻笑了一声,心情甚好,柔声问道:“初儿,还要粥吗?”      “我喝饱了,妻主喝吧!”叶茗初眼帘低垂,也不敢再看向那个一直盯着他的女人。      江赫云静静的看着他那红透的脸颊半响,而后起身重新盛了一碗粥,直到两碗粥入肚,这才有了饱的感觉。    ☆、章08   几日之后,叶茗初背上的伤痕已经结痂,这还是多亏了江赫云找回来的雪玉膏,如果没有那么好的膏药,这伤口也不会好得那么快。      叶茗初这时正趴在床上,江赫云小心翼翼的帮他涂着药膏,看着那已经呈现粉色的伤痕,她柔声问道:“初儿,痛吗?”      “不,不痛。”叶茗初声音有些沙哑,想到每次都是她帮忙涂药膏,他的身子也不知道给她看了几回,他的脸颊就不由自主的冒着热气。      “妻主,我今天可以下床吗?伤口已经好了很多,我不想这样趴着了,身子很不舒服。”他最近连晚上都这样趴着睡,整个身子都在发麻了。      江赫云看着他背上的伤痕确实已经好了很多,他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走走,便道:“嗯,涂好药膏,我们再吃完早饭,然后就出去逛逛好不好?”      叶茗初急急转头看向她,也顾不得他脸色这时候正冒着热气了,满脸的欣喜:“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他从来没有上过街市,不说他那时一直待在叶家的后院,就他身为一个男子,他也不敢随随便便上街。爹爹曾经跟他说过,好人家的男儿没有妻主陪着,是不能随随便便出街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妻主愿意陪他去街市逛逛,他自是欣喜万分。      那红润的脸颊,闪闪发亮的眸子,圆润细致的香肩,还有那带着粉红伤痕的玉背都让江赫云腹中渐渐升起了欲望,同时,她也静静的压抑着腹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这么多天以来,温香软玉在怀,却是只能看不能吃,本就让她憋得难受,如今再见着他这般娇艳的摸样,欲望就那般汹涌而至,可是,那耀眼的伤口却是狠狠的摆在她的眼前。她冷静的等着腹中的燥热渐渐消褪,心中暗道:等他的伤口好了之后,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怎么不可以,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其实家里是没地方逛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小房子,没有地方可以逛的。      江赫云帮叶茗初涂好药膏之后,再将药膏收好,而叶茗初这时连忙起身,而后将那掉到腰间的衣服拉上,背对着江赫云穿好衣服,江赫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大片美丽的肌肤在她眼前消失。      想到方才看到那粉润的脸颊,唇畔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待看到叶茗初已经转过了身子,而后不由分说的覆上了那渴望已久的红唇。      叶茗初因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轻呼了一声,正巧让她的舌尖钻了进去,他虽是红透了脸,但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睛,她见他如此乖巧的由着她吻,便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越吻就越不自觉,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想要将他抱得更紧,一只手环在他的腰间,将他的身子牢牢的禁锢在她的怀中,他口中的甜蜜正等着她来汲取。      她像是渴望了好久的野兽那般,越吻越深,绵长细腻的亲吻让两人的呼吸都险些停滞,直到那萎乱的呼吸传入耳中,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红唇,然后又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这才结束了这个绵长的亲吻。      得到自由的叶茗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轻轻淡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要教会他接吻时如何呼吸才行。      平复了呼吸之后,叶茗初一直不敢看向江赫云,他刚刚就像是醉了一样,都不知道他自己身处何处,可他却喜欢妻主对他做的事,不知道妻主会不会觉得他不知羞耻?      “初儿,我想要你了,你的伤口要快快好起来。”江赫云凑近叶茗初耳边低低的说着她的渴望,然后她看到旁边那白皙的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粉红,不由伸舌轻轻舔了一下。      “妻……妻主。”男子羞红着脸叫了她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话才好。      知道他此刻的羞涩,江赫云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说道:“先下来吃些早饭吧!前些日子一直喝粥,今天给你准备了肉包子。”      这些日子因为他的伤势,家里好多事情都是江赫云打理,虽然他不明白江赫云怎么会这些事情,但他却没有怀疑过她,只是觉得心里很是不安,这些本该是他这个夫侍该做的事情。      “妻主,对不起,这本该是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唇上又触到了那温暖的薄唇。      直到再一次尝到那甜蜜的滋味,江赫云才满意的放开了他,哑着嗓子说道:“初儿,你受伤都是因为我留你一个人在家,如今你若是怪你自己,那不是也提醒着我,我还要多多怪自己么?”      叶茗初从来没想过她会这样想,急急说道:“不是的,妻主,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初儿不会这样想,但我自己会这样想,所以初儿别再怪自己了好么?”      叶茗初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像扇子那般细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此事已了,他们就将早饭的事当成了首要任务,等江赫云收拾着碗筷去厨房之时,叶茗初跟在她后面出了房间,这才看清了现在这个暂住的家。      虽说这真是很简朴,但却比他在叶家住的地方好多了,只要跟着妻主,无论是去哪里他都愿意,想到江赫云,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那些吻,脸上也跟着渐渐发烫。      江赫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脸绯色,虽说吧,她是真的很想就这样直接扛起人回房里做一番运动,但他的伤口一直提醒着她,现在还不到时候,好事还是要慢慢享受的好啊!      “初儿,我们走吧!”      叶茗初回神,却是将手上的面纱蒙上了脸颊,江赫云也没反对,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数是女人,这蒙上了,也就没人看得到他的面容,她心底也是不喜欢让别的女人看到他的面容。      等他蒙好面纱之后,江赫云朝他脸上看了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一些轮廓,不过这也比那些大家公子那像是没蒙一样的好多了。      她伸出手牵着他的柔荑,叶茗初微微挣扎,却是没有挣脱她的手,便细声说道:“妻主,这会让别人说的。”      “说就说吧,反正我牵的是我家夫婿的手,他们爱说就怎么说来着。”现在的她,才不愿意管那些琐事。      只要和身边这个男子过得开心,那就是她的幸福,以前的事,就都让它过去吧,想那么多也只是无济于事。      “你不牵手,那我就搂你的腰,你选一个吧!”江赫云发现,面对这个男子,她越来越不像她。      “那还是牵手吧!”想到她若真的在那大街上搂着他的腰,他宁愿牵着手的好。      虽说他是听叶家的小厮说过这大街上是很难看得到有妻主牵着夫侍出门的,但有些得宠的夫侍还是能获得妻主的这般疼爱,搂着腰的,听说也有,但他还是宁愿牵手好了。      江赫云唇角微扬,随后牵着他的手就向外边走去,叶茗初方才的羞涩愈加,只是那面纱将那抹绯色牢牢的掩在底下,他这时也发现这面纱的好处,如今这般,也没人看得出他此刻的羞涩。      叶茗初的步子较小,江赫云也放慢了脚步,待两人慢悠悠的走向那大街,这才知晓这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商铺早已打开大门开始做生意,那些小摊贩更是早早的就选好了好位置,江赫云牢牢牵着叶茗初的柔荑,就担心两人会因人多而走散。      叶茗初以前从来没出过叶府,如今看到这般景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就是小厮们常说的热闹,他眼中带着的惊讶一丝不漏的落入他旁边的女人眼中。      江赫云此刻的面容很柔和,当然她刚上街也看到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心知这是为了以往那江赫云之事,她也没在意,倒是叶茗初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微低着头,轻声问道:“怎么啦?”      叶茗初在她耳边细声说道:“妻主,不如我们回去算了。”      他自是看得出那些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以前也听过江赫云的一些事,可他却觉得现在的江赫云已经不是以前的江赫云,现在的她,很好。      江赫云轻轻握紧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也是这时候,她看到几个女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同时她也注意到叶茗初的身子有些颤抖,轻轻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而后抬头看向眼前的几个女人。      “这不是四小姐吗?最近一直不见你上那花楼,姐妹几个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原来是身边有了个美人呢!”      走在前头的女人看到叶茗初,虽说脸上蒙了面纱,但从那身段还是看得出是个勾人的,便想上前调戏一把,手还没伸到男子面前,就让江赫云握住了手腕,那力道让她觉得手腕正隐隐发疼。      “这是怎么着,四小姐以前都不是愿意跟姐妹们享受的么,难不成这个男子美若天仙,四小姐这是舍不得了?”女人虽是疼得呲牙咧嘴,但她还是说着调戏的言语。      她身后的几个女人看到江赫云如此保护身边的男子,纷纷向前想要解开男子的面纱,没想到人还没挨近半分,就让江赫云踢飞了出去,愣是不可置信的瞪着江赫云,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莫非她一直都是藏着不成?      “要是不想被打,那就赶紧滚,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江赫云冷冷的看着几个女人,将叶茗初拉近她怀中。      “初儿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她看到叶茗初对着她点头,眼里皆是信任,心里一暖,手上越发的用力。      “妻主,疼。”叶茗初低低的轻呼了一声,她的手抓得他的腰生疼。      听到那声痛呼,江赫云这才发现她的手用力过头了,急忙问道:“没事吧,没碰到伤口吧?”      “伤口又不在腰上,哪会碰到伤口。”叶茗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难道连他伤口在哪儿都忘了吗?      江赫云这才发现她是真着急的将那伤口的位置都忘记了,难得见她尴尬的瞥开了眼光,然后就看向眼前的几个女人。      “怎么,还舍不得走?”这语气要都冷就有多冷,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是迁怒。      那几个女人连连点头,而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地方,走的时候还惊慌的看着她,就怕她又突然补上几脚。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看来只好渔色的江赫云原来也有两把刷子,方才那几脚可是踢得她们生疼,如今这情形,也真的只能滚远些为好,免得再多挨几脚。      围观的人这时候也知道这江四小姐真是转性了,为了个男子竟然动手打女人,这是谁都没想过的事,不过这都是别人的事,说多了也与他们无干。    ☆、章09   须臾,众人见那江赫云冷眼瞥了一眼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眼神实在吓人,背后顿觉一股凉风,也就片刻的时间,围观之人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对于江赫云来说,多不多人看到刚才那一幕不是重要的事,她只怕别人会说些有损她怀中之人的闲话罢了,她低头看向她怀中的男子,低声问道:“初儿,没吓着吧!”      她看到叶茗初静静的凝视着她,她心下一沉,她知道江赫云以前的名声很不好,叶茗初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她也没多大的意外,本以为他也会如那些人一般,对她多多少少还有些戒备,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她一阵欣喜。      “妻主,不管以前的你是怎样的,我都会一直相信妻主。”叶茗初定定的看着江赫云,就怕江赫云没有看到他的坚定一样。      江赫云的事他以前也听过一些,可他觉得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并不像别人说的那般,就算她曾经是那样的人,可是只要她还是如此的她,他就会一直相信她。      江赫云有些愣怔,而后唇角微微上翘,黑眸带着淡淡的柔情,她方才是低估了他呢,有夫如此,也当真是她此次重生的福分了呢,俯首轻道:“只要初儿相信我就好。”      只要他愿意相信她就好,其他的人又何必在乎这么多呢,他们又不会碍着她什么事,她本就不是那江赫云,无论是刘鹤,还是以前的江赫云,都已成为过去。      她的轻声细语萦绕在叶茗初耳边,叶茗初一双明亮的凤眸直视着她那双幽深的黑眸,彼此之间的倒影就这样静静的沉陷在对方的眼中。      她的唇角渐渐带上一抹笑意,许是发现了自己一直这样盯着江赫云,叶茗初急急的移开了视线,可他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是落入了江赫云眼中。      “初儿,我们继续逛吧!”她继续牵着他的手,也没在意旁边那些偶尔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人。      他们所处的地方当真不愧是最繁华的街上,街旁都是高楼林立,而身处这大街之上,更是能够听到那热闹的买卖吆喝声。      叶茗初是从没逛过这些街市的,此刻的他没了方才的担忧害怕,就像是小孩子上街那般,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就睁圆了双眼,还时不时停下脚步看看那些小摊子,而江赫云见他停下,也默默的等着他回神,许是次数久了,他一看到江赫云停下,就连忙往前走。      江赫云见他双眼之中含着的惊喜,心里是欢喜的,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够更随心一点,看他的视线仅是接触了那些东西之时很是兴奋,而后又恢复了平静,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初儿,有喜欢的东西么?”      叶茗初没有回她的问题,而是直直的看着远处的一个小摊子,江赫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是一个卖首饰的小摊贩,再转头看看他那一头青丝,只是戴着一支简单的朱钗,记得他嫁给她的时候,除了那红衣就没了其它的衣饰,这个朱钗应该也只是那天唯一的首饰吧。      “初儿想买些首饰么?”只要他想要的,她都会为他买来。      叶茗初回神,轻轻摇了摇头,像是不甚在意的说道:“我只是想起了爹爹,爹爹到了后院之后,身上只有一两件首饰,他留给了我,可是出嫁那日,他们将其中一个簪子带走,只留下一支朱钗给我。”      “是你头上这支么?”      “嗯,爹爹一直将这朱钗保留着,本想说等我及笄之日帮我亲手带上,没想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江赫云握着他的手轻轻的紧了紧,他抬头朝她笑笑,但她却看得出那个笑容的苦涩,轻道:“初儿觉得难过就哭出来吧!”      “现在有妻主陪着我,爹爹也放心了,所以我不会难过的。”他眼角带着雾气,但他是真的不愿意在这里哭。      江赫云见他如此倔强,也不再勉强,轻轻叹道:“等初儿想哭的时候再哭吧!初儿想不想去看看那些首饰?”      是男儿家,难免都会喜欢这些漂亮的小东西,更何况叶茗初是从小就没有看过那些漂亮的首饰,因此,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江赫云只是微微一笑,而后便带着他来到那小摊贩之前。      南来北往,做生意的难免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人,小摊贩见着眼前两人的衣裳虽是简单,可那女人却是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再加上那女人一直牵着人家公子的手,想必也是位极为得宠的夫侍。      “小姐,要买些怎样的首饰呢?”      江赫云先是朝那小摊子扫了一眼,而后转头朝着身旁的叶茗初问道:“初儿,有没有喜欢的?”      小摊上琳琅满目的首饰看得叶茗初双眼发酸,虽说他是觉得有一个玉簪很喜欢,但他也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形,若还买这些不能吃用的东西,那岂不是添了妻主的负担,便轻轻摇了摇头。      江赫云见他虽是摇头,但眼角却时不时的瞥过一支梅花簪子,她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伸手拿过那枚梅花簪子放在手中细细察看了一遍。      她虽是一介武将,但她还是见过不少上等的首饰,这簪子只能说做得还算精致,但这材质却只是普通的材料,她朝小摊贩问道:“这支簪子怎么卖?”      小摊贩见生意上门,看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宠夫侍的人,也就想着多赚一些,急急说道:“这簪子不贵,五十文。”      五十文对于江赫云来说确实只是个小钱,本来她也没多在意,可叶茗初却是拉着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心知他是担心银钱的问题,于是改口说道:“五十文太贵了,三十文,若不卖,我别家买去。”      她说完就准备将那梅花簪子放回原处,那小摊贩见她真像要去别家买一样,连忙说道:“好好,就三十文,还有哪些喜欢的吗?”      江赫云转头看向叶茗初,就见他摇了摇头,她又看看摊子上的东西,她也没有看得上眼的,还是另外再帮他买些好的得了。      江赫云掏出三十文递给小摊贩,就见那小摊贩乐呵呵的接过了钱,虽知道这簪子那小摊贩定是挣了不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叶茗初离开了小摊子。      江赫云将手上的簪子递给叶茗初,见他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簪子,也不知道接过去,便柔声说道:“我看这个簪子很漂亮,买来送给初儿,这只是个普通的簪子,也不知初儿喜不喜欢?”      叶茗初这时急急的接过了簪子,而后对着江赫云连连点头,像蚊蚋那般的嗓音轻轻呢喃:“喜欢,谢谢妻主。”      这呢喃对于江赫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习武之人的耳力本就灵敏,再加上他们两的距离那么近,她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喜欢这个簪子,唇角就不由微微扬了起来。      两人如此闲逛了一个上午,也就到了午时,此刻那饭馆酒楼便是开始招待客人,而江赫云亦是觉得腹中空空如也。      “初儿,我们先去吃饭吧!”她带着他来到一间酒楼,虽说不上是这都城有名的酒楼,但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酒楼。      她和叶茗初刚走到门口,就感受到他又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低头看着那过于消瘦的纤纤五指,低声问道:“初儿,怎么啦?”      他用仅他们两能够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妻主,我们有银子么,这看来好贵。”双眼又不由悄悄看了看这酒楼,他总觉得这酒楼真的好贵。      江赫云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这夫婿可是时常都担心他们没银子呢,不过有个人关心这些事情,却真的是让她觉得温暖。      “放心吧,如果没有,我就不会带初儿来这里吃饭了,没事了吧,那我们先上二楼。”      前来招呼的小二姐见两人开始往前走,这才赶忙上来带着二人上了二楼,叶茗初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本以为大多数都是女人来这里吃饭,到了二楼却也看到一些男子,这才放松了些。      江赫云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让叶茗初在背对其他客人的位置坐好,然后她自己也背对着其他客人坐好,因此,他们正面所能见到的都是窗外的景象。      这样的坐法,那些女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可以看到叶茗初的面貌,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坐法。      小二姐看着这两人坐好,然后朝江赫云问道:“小姐需要点些什么菜?”      江赫云看了看叶茗初,想到他最近都是吃些清淡的饭食,随即说道:“清蒸鱼,红烧鸡块,香菇炒肉,再来一个青菜就可以了。”      小二姐点了点头,又道:“小姐需要酒吗?辟店的竹叶青那酒味就是足。”      “不用了,就这些。”她在军营很少喝酒,就怕因为这酒误了大事,如今对这酒也没什么嗜好。      小二姐见她没有其它吩咐,这才走下了一楼,周围一些女人早在江赫云上来的时候就开始看向他们,江赫云静静的接收着那些女人眼中的鄙夷,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因为以前的事。      然后她开始听到别人讨论了,讨论的就是江赫云以前的一些风流韵事,她只是轻挑着眉静静的听着,然后她看到叶茗初似乎有些生气,她看到他的秀眉轻轻皱着,她都没生气,他反而生气了呢!      “初儿,不用管他们,我不在意的。”只要你不觉得我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在意。      “妻主……”叶茗初看着她眼中是真没有觉得愤怒,便也将心中的愤怒压下。      这饭菜就在那些客人的议论声中端了上来,小二姐是何人,这酒楼是何地,这说人是非一事在这种地方那可是随口就可以问出个大概。      小二姐对于江赫云,那是自然认识的,估计比那些客人还知道得多,但人家上门便是客人,她只要招待好客人,客人再付银子就是,其它的,在这时候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叶茗初在那小二姐离开之后,缓缓揭下了面纱,很多女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也看得出那一身的好身段,如今,有些女人看了他的侧面,双眼发亮,再看看他旁边的江赫云,又暗自摇头:没想到竟然是美人,可惜是便宜了那江赫云。      江赫云没在意那些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看到她们眼中的惊艳之时,她心里还真有些想将初儿藏在家里得了之念,她先是狠狠扫了那些女人一眼,而后朝身边的男子柔声说道:“初儿,多吃一点,看你瘦得没几两肉。”      被她狠狠扫过的女人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想到江赫云竟然也会有这样恐怖的眼神,看来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当然,这些事都发生得静悄悄的,当事人一点都没发现周围的怪异,叶茗初只是微微扬着唇角,缓缓说道:“妻主也多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以前一直将及笄读成(ji pin),终于码到这个词的时候,找了几遍也没找到笄(pin)字,一查才知道是笄(ji),超级无语了,怎么就把这(ji pin)读得那么顺呢!PS:最近有点忙,更得有点慢了,希望大家见谅,谢谢大家的支持! ☆、章10   午饭解决后之后,两人又是闲逛了一阵,这日头便渐渐的往西而去,连那光线似乎也带上了热气,晒得整个人也热烘了许多。      看着身旁这人的脚步越来越小,再加上这街上越来越多的女人从身旁走过,偶尔还会碰到两人,虽说江赫云是将叶茗初牢牢的护在身边,这也偶尔有些不识相的女人借着路过一事擦过叶茗初的肩膀。      江赫云便低头寻思了半会儿,估摸着叶茗初也该是走得累了,再加上他背上的伤口也还没全好,两人这时候也不能一天都这样逛着。      “初儿,我们逛了一天,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今日一事更让她确定了心里的决定,回去之后就要及早准备才行。      叶茗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有些累了,但见妻主兴致很高,他也不好意思扰了她的兴头,如今看来妻主应该是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状况。      想到江赫云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身体,叶茗初心里带着淡淡的温暖,掩盖在面纱之下的唇角不自知的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两人先是经过了热闹的大街,而后走入了一处安静的小巷,小巷虽也是有人路过,却比那大街安静了许多,也显得萧瑟了些许。      路旁五步一株的青柏,围墙之内的红墙绿瓦,偶尔越过围墙伸出小巷的枝桠,眼前所及都是些熟悉的景象,江赫云看到这些,心中静静的忍受着那种怪异的刺疼。      直到他们经过一座府邸之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抬头看向那熟悉的匾额,她前次来这府上拿了些必要的东西之后,便也没再来过,刘鹤已经入葬,不知为何,她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      叶茗初见她如此,便也跟着抬头看向那匾额的几个大字——大将军府,大门两侧赫然便是威风凛凛的大狮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堂皇府邸的他不由微微低头想着曾经听过的事情。      如此略略思考,心中便是觉得这应该就是小厮们常说的刘大将军的府邸,前些日子还听小厮们说这刘大将军突然暴毙,妻主这是跟她认识么?      “妻主?”他低低的叫了一遍身旁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清雅的嗓音传到耳中,江赫云顿时回神,转头看见叶茗初的发丝有些凌乱,伸出手帮他轻轻顺好了发丝,偶然一阵风轻轻吹过,刚顺好的发丝又恢复了原样,她不厌其烦的再次帮他顺好了发丝。      叶茗初安静的由着江赫云帮他顺好了发丝,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江赫云知道,那是对她的微笑,虽然他的笑容掩在了面纱之下,可她却从他那双凤眸之中看到真挚的微笑,便也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也是此刻,她的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微微转头看过去,而后看到一个蒙着面纱,身穿浅青上衫的已婚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小厮。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的一眼,在那人还没看过来的时候就转开了视线,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叶茗初,柔声说道:“初儿,我们走吧!”      她牵着叶茗初的手继续向前走去,路过那男子的身边,擦肩而过,然后,她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轻笑,深不见底的黑眸落到身旁这人的身上之时,微微宠溺,盈盈荡漾。      已经走远的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而后回头,看到那相偎相依的身影,然后失落的转回头,一滴清泪不由缓缓滑落颊边。      他好像记得,曾经也有个女人待他如此之好,只是那时的他不甘心身为平民百姓,而后,他放弃了那待他最好的女人。      “余侧君,怎么啦?”小厮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方。   “没事,我们走吧!”是他放手的,所以,他没有后悔的资格。      “妻主,刚刚那个公子好漂亮。”路过方才那擦肩而过的公子之后,叶茗初觉得那透明的面纱根本掩不住他的美丽。      他没有出过街市,更没见过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家里的那些弟弟虽说也有几个漂亮的,但好像看着看着,也就都是一个样了,方才见到的那人,总觉得甚是美丽。      江赫云微微含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在我心里,初儿才是最美的男子。”她看到那白皙小巧的耳垂带上一抹嫣红,唇角的笑意更深。      叶茗初让她这话羞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羞赧的轻瞪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抹明媚,让她心里的微微不快霎那烟消云散。      有时候,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相爱相守,那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于她,前生占尽功名,那又如何,深爱的人早已站在她人身边,以为相爱,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所以,沙场冲锋,她不用顾忌身后,所以,奋勇杀敌,她只是为了寻一个安身之处。      可老天却待她如此宽厚,有幸让她重来一生,那么此生,她只愿陪着身旁这个待她真心的男子,安康一生。      两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那地板也还没让人站热,江赫云就急急问道:“初儿,看看你背上的伤口有没有事?”      她话还在说着,手已经要往他的衣襟解去,也没发现两人这会儿还是在大厅之上,更没发现这还在那光天化日之下。      叶茗初轻轻拨开凑上前来解他衣襟的双手,恼羞着道:“妻主,伤口没事,而且这也是大白日的,要看伤口我自己看就好了。”      “伤口在你背上,你怎么看,难不成你后面也长了眼睛,我怎么一直没看到。”江赫云作势往他背后看了看,唇角还带着一抹偷偷的笑意。      叶茗初白了她一眼,轻道:“妻主这话一点都不好笑。”想到这伤口是在他背上,而后又红了脸:“我没觉得不舒服,伤口应该没什么事。”      其实江赫云也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觉得伤口痒痒的,如今看他没觉得不舒适,应该是真没什么事的,这才说道:“那好吧,要是觉得伤口痒,你就跟我说,不许挠啊!”      看她如此担忧,叶茗初只是轻轻的笑着,唇边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江赫云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拉着他到自己身旁,接着低头贴上了红唇。      她先是轻轻的啄了一下柔润的红唇,看到那细长墨黑的睫毛在她眼前轻轻的颤动,不由将那整个红唇含住,然后深深的吮吸,再加了一点点的力度,咬上那香甜的粉唇。叶茗初的双手慢慢环上她的后颈,身子朝着她挨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只能虚软的偎在她怀中。      她看着他轻轻闭着的凤眸,粉润滑腻的脸颊,搂着他腰身的双手越发用力,像是要将怀中的人都嵌入骨头深处一样,就是那般的不自觉,灵滑的舌尖缠住那青涩的小舌,得到他青涩的回应,而后,不可控制的深吻持续了许久。      如果不是因为顾及怀中之人的身子,还有他还没学会的呼吸,她想,她是不愿这么快放过他的,她只看到他一得到自由,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脸颊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上前轻咬一口。      叶茗初抚着被她轻咬了一口的脸颊,娇憨的说道:“妻主怎么可以咬我的脸。”虽说是不痛,但他觉得他都感受到那牙印留在他脸上的感觉了。      江赫云低低的轻笑一声,嗓音因为她的欲望而显得沙哑:“初儿的脸太像苹果了,我就不由自主的轻咬了一口,不过没有留下牙印,初儿不用担心被人看到的。”      她这话说的一本正经,但叶茗初却更是羞红了脸,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转身就朝房里走去:“我先回房休息一下。”      江赫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接着快速的跟在后面,她当然不是跟着回去休息的,她还有正事要做。      叶茗初回到房里没有按他说的真是要休息,却是倒了一杯清茶,而后将这杯清茶递给江赫云,江赫云接过茶杯,真是渴了,也就一饮而尽。      叶茗初见她如此豪爽的饮法,笑道:“还要吗?”   手上却是提着茶壶帮江赫云再倒了一杯茶,江赫云又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初儿累了,就先歇歇吧!”      叶茗初点了点头,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实他也不是很困,就觉得走得有点累了而已,所以他也就坐在凳子上休息了一阵子,看到江赫云在那张简陋的小书桌上写着东西,便道:“妻主是在写字吗?”      江赫云抬头看看他,柔声说道:“嗯,我写信,初儿过来。”   叶茗初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她随即拉过他的手,将他抱到她的大腿上,叶茗初急急说道:“妻主,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江赫云伸出食指轻点了点他的俏鼻,笑道:“我们是夫妻,哪儿轮到别人说什么笑话,况且这是自个儿房里,更轮不到别人再那说闲话了。”      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低声说道:“初儿,我打算离开这里,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么?”   她没听到他马上回答,但却感受到他的柔荑拂过她的发丝,而后听到那温软的声音:“妻主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抬头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伸手细细拂过他的下巴,这些日子,他又瘦了,下巴都尖成这样了,待看到他秀气的打了个呵欠,不由暗自轻笑:都困成这样了,还不愿意去睡,真是傻瓜。      将他抱起送到了床上,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她塞进了被窝里头,她笑道:“好了,先休息一会儿,过几天我们要离开这里,现在要好好休息好才行。”      他是真有些困了,也知道过几日可能要赶路,这更是不能因为他而耽搁了行程,便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轻轻的闭上眼。      江赫云看着他的睡颜半响,听到那平缓的呼吸之后,这才起身继续写着未完的信件,等信写好之后,她轻悄悄的走出房间,在厨房的角落找出一个小笼子,里面放着一只她从将军府顺手带出来的信鸽。将手上的信件绑好之后,就将信鸽放了出去,也该是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章11   两人在那小屋子住了几日,叶茗初背上的伤也已经大好,江赫云这时候还真有些感激她认识了一个那么好的药师,要不然这伤口也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到这个程度。      竟然那一直让她放心不下的伤口已经好了,她也就准备带着叶茗初一块儿离开这个地方,虽说他们只在这个小屋子住了大半个月,这小屋子却也承载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江赫云轻轻的拉着叶茗初那略显白皙瘦弱的手,看着他那双依依不舍的凤眸,柔声说道:“我们走吧,我会给初儿一个更加温暖舒适的家。”      叶茗初又直直的盯着这间温馨的小屋子片刻,这才转头看向江赫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只要是有妻主的地方,那都会是他的家。      他们离开江家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来到这里之后也只是多了几套衣裳,此时此刻,他们的包袱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      两人出了院门之后,就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这是江赫云先前请好的车把式,如果是她一个人要离开这里,只要一匹快马,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便可到了那隅县,可叶茗初的身子还只是刚好,这一路也不能太颠簸,她才请了车把式。      这马车是有些高的,如果是个女人一脚踏上去倒也还好,若是一个男子这样一脚踏上去,不说是件难事,还是件不雅之事,叶茗初本想让那车把式拿给踏脚让他上去,没想到却有人抱住了他的腰身。      江赫云早就看到叶茗初的不安,只是不动声色的将他抱上了马车,而后跟着翻身跃上马车,叶茗初看到她的动作惊讶得微张了唇,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就上了这马车。      他这模样煞是可爱,可这模样也真是不能便宜了别人,江赫云朝他笑笑,而后将他带进了马车里头,清了清喉咙,便对那车把式说道:“可以出发了。”      那车把式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女人,方才也没在意人家两夫妻的事,只待听到江赫云这话,爽朗的应了一声,跟着就架起了马车。      马车上了大街,叶茗初从那小窗口看着这个从小生活,却只是见过一次的地方,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可这看着看着,眼角就不由流出一行清泪。      江赫云看到那行清泪,心中有些动容,伸手将那窗帘子拉下,接着就将男子揽进怀中,低声说道:“初儿,对不起,害你难过了。”      她在这里也生活了几年,但对于她来说,这里只是她自以为可以接近那人的地方,可没想到这却是接近叶茗初的地方。      叶茗初将整颗脑袋靠到她的肩上,喃喃说道:“妻主,你会不会舍不得江家?”其实他一直没问她为什么会离开江家,但他现在突然好想知道原因。      他两侧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柔顺的垂了下来,江赫云轻轻抚摸着那柔顺的发丝,而后说道:“不会,因为我从来就没觉得我在那个家生活过。”      说来也真如她所说的这样,她是真没在那个家生活过,反而还让她觉得那是个肮脏的地方,那毕竟是让初儿受了重伤的一个地方,她怎么可能会舍不得?      叶茗初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靠回她的肩上,却是静静的闭上了双眼,江赫云低头看他如此,也就没有打扰他此刻的安静。      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也就赶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这会儿恰逢吃饭的时辰,江赫云就让那车把式将马车停在路边,准备吃了干粮再继续上路。      此时正逢六月初,这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江赫云也就跟那车把式说道:“大娘,车里闷,我让我夫婿到前头坐着吃干粮,行吗?”      车把式也是有夫婿的人,自是知道这妻主应该是怕他们一同坐在这马车前头不好,便朗声也回道:“行,那你们坐,我先去后头走走。”      江赫云待那车把式下了马车,这才扶着叶茗初坐到了马车前头,一个上午都在那车厢里头坐着,这确实闷热了点,叶茗初一出来就觉得凉爽了好多。      这马车停靠的地方刚好是在大树底下,偶然一阵大风吹过,那枝桠翠叶也就随着大风唰唰作响,让人觉得甚是清爽,叶茗初张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拥抱大风一样。      看到他这个动作的江赫云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她打开了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随着这油纸打开的瞬间,空气中带上了浓郁的饼香,再一看去,竟是煎得金黄的烙饼,只见她拿出一个烙饼递给叶茗初,笑道:“赶紧吃块烙饼,早饿了吧!”      叶茗初羞赧的笑笑,其实他现在还不是很饿,但也知道现在不吃,待会儿赶路就不好吃了,也就接过烙饼细细的吃了起来,江赫云知道他吃饭的动作很优雅,如今看来,这连吃饼的动作也是如吃饭那时一样优雅。      两厢一比较,江赫云反而吃得豪爽大方,可能这也跟她身为武将有关,若是一介武夫吃饭还能像叶茗初那样优雅,要她可真做不到那般。      她三两口解决完一个烙饼之后,叶茗初的烙饼还只是咬了一小半,她也不催他,静静的看着他那咬饼的动作,一小口一小口的,却也不会让人觉得累。      其实她还蛮享受他这样的吃相,虽说他是叶家的庶子,但他的行为举止还是很有大家公子的风范,这应该跟他本身的性子有关,虽是被人落在了后院,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却是不会因此磨灭。      叶茗初吃完一个烙饼之后,江赫云又递了一个给他,他摇了摇头,却是微红着脸静静的看着她,她有些疑惑,先是想了想,而后问道:“初儿想去解手吗?”      然后她看到他那粉颊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眼角还带着无法掩饰的羞涩,唇角轻扬,一个眨眼的瞬间,便飘然落到了地面。      “来,我陪你过去。”      她伸出手将他抱了下来,然后带着他往那丛长得比他们还要高的草丛走去,不远处吃着干粮的车把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多在意,半路要去解个手,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江赫云面露担忧之色,直直的看着那草丛之后,却是被那草丛层层遮着看不见一个人影,她心中焦急:初儿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呢!      “啊……”突然一声大叫从那草丛之后传来,江赫云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速度会如此之快,那喊声还没落音,她就寻到了那喊声之处。      最先入她眼的就是叶茗初惨白的小脸,她也没注意到不远之处有着什么,就急急的将叶茗初揽入怀中,焦急的问道:“初儿,怎么啦,怎么啦?”      叶茗初没有回话,只是抖着手指向那草丛之后指去,江赫云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是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头青丝散乱在那白影之上,隐隐约约的看不出个真实,从这看去,带着淡淡的诡魅之色,怪不得他会如此害怕。      江赫云将他搂在怀中,安抚着道:“没事,可能是什么人吧,我们过去看看!”      叶茗初不敢看向那处,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她揽着他朝那白影之处走去,然后剥开草丛,瞬间对上一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      那白影是个头发散乱的男子,而他身前的地下正躺着一个呼吸薄弱的女人,若说江赫云再见到男子的面容之时是沉默的,那看到地上的女人之时却是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担忧。      叶茗初察觉她的怪异,这才抬头看向面前的白影,没想到竟是前些日子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公子,他面前还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      “妻主,你认识那位小姐吗?”叶茗初见江赫云那么久没反应,便推了推她的手臂。   江赫云回神,朝他说道:“有点像是一个故人,可能是看错了吧!”      那白衣男子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又听到江赫云那番话,急急朝两人跪下,哀求着道:“求两位救救她,余筱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二位,求两位救救她。”      江赫云狠狠皱着眉,许久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朝她跪下的男子,叶茗初则是动了恻隐之心,像是犹豫了很久,而后亦是哀求着道:“妻主,不如就救救那位小姐吧!”      “初儿,若是他们不是好人呢!”深不可测的黑眸静静的看向那呼吸薄弱,却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女人,而后又移开视线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男子。      “可是……”叶茗初看着跪在他们面前的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      江赫云看着那叫余筱的男子,而后又看向那受伤的女人,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余筱像是犹豫了良久,而后咬着唇说道:“她是余筱的妻主。”      之后,叶茗初看到江赫云走向了那个女人的身旁,连忙赶上前去帮手,江赫云随即说道:“初儿,你别碰到她,她身上都是血。”      叶茗初停在一旁,却是伸手扶着余筱起身,余筱看到身旁这个男子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脏乱,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就这样对上了那双澄净透明的眼眸,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他自己的事,而后又低下了头。      那车把式这时候已经在车边等着,等她看到这对夫妻出去一趟回来,反而又多了两个人之时,还真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来。      江赫云朝车把式说道:“大娘,我朋友本来想回隅县,却因为路上碰上了盗贼受了重伤,您赶车快点,我要带她去看伤口。”      车把式瞪圆着双眼瞅向她背上的女人,看样子确实伤得不轻,这脸都白成这样了,连忙点头,接着就帮着江赫云把那女人搬到了车上。      江赫云背上那女人,身上也跟着沾了好些血迹,她只好让那车把式放了些垫脚的东西,她朝叶茗初问道:“初儿,可以上去吗?”      “可以,妻主不用担心。”叶茗初先上了马车,然后朝那余筱伸出了一只手,余筱看着伸到他眼前的手,白皙却又显得瘦弱,而后将自己的手放上,这才上了马车。      幸好江赫云选马车的时候选得大了点,如今这四人虽说是挤了些,但还是能够塞得进的,她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余筱,而后朝叶茗初说道:“初儿,我那个包袱里面有一瓶药粉,你帮我拿出来。”      叶茗初应了一声,双手打开包袱找到一瓶药,问道:“妻主,是这个吗?”   江赫云点了点头,而后对余筱说道:“她竟是你妻主,你就先撒些药粉到你妻主那伤口的周围吧!”      余筱低头看着女人肩上的伤口,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叶茗初手里的药瓶,叶茗初这时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江赫云突然觉得这车厢有些挤了,就带着叶茗初坐到了前面。      车厢里顿时空旷了许多,余筱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她为了他身受重伤,他理该要帮她处理伤口,况且他们现在都认为她是他的妻主,他抖着双手慢慢的朝女人的伤口伸去……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深水区的鱼儿们,偶尔冒冒泡儿吧,出来吃点素料!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章12   日暮时分,夕阳渐渐落到连绵不绝的青山那边,泛着晕黄的暖光,眺眼望去尽是一片动人的暖色,恰似那笔下淡抹而出的余韵。      虽说这马车因为带了一个伤患放慢了速度,却还是如时赶到了隅县,刚入了这隅县的街市,江赫云就转眼看了这大街一圈,而后凝思了片刻,若是就这样将车上的两人丢到这镇上,她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况且那两人还都是她认识的人。      马车缓缓路过隅县,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才到了隅县周边的一个小镇,叶茗初和江赫云此刻都是坐在马车外面,面上也蒙上了纱巾,从来没有出过家门的他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一望无际的田地,一大片金灿灿的稻穗随着微风此起彼伏,这一片风景就这样在那双澄澈的黑眸静静的停留着,一双手不知不觉的紧抓着旁边那女人的胳膊,偶尔还会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胳膊。      江赫云只是低头略略看了一眼那抓着她胳膊的双手,只轻轻一笑,便又抬眼看向远方的稻田,黑眸中同样闪过这幕壮观的景色。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还坐在车上的叶茗初偏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宅子,方才那一路他也看过了很多农家的宅子,可眼前这宅子却是比那大多了,两米多高的白色围墙,朱漆色的大门紧紧关着,却让人有种想要去看看里面的感觉。      落日的余晖静静的照耀着围墙里边的屋顶,偶尔一阵轻风吹过,从围墙上露出来的树枝便随着那风轻轻摇曳,偶尔会看到几片树叶随着轻风在空中打着漩的缓缓飘落。      他看了很久也没回神,江赫云趁他放开她的胳膊的瞬间,翻身跃下了马车,而后呵呵笑道:“初儿,那枝桠就那么吸引你的目光?”      叶茗初先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回过神来问道:“妻主,这里是哪里呢?”   “这里是我们往后的家。”她伸手扶着叶茗初下了马车,然后又将车上那个女人背到背上,突来的沉重让她微微皱了皱眉。      最后下车的是余筱,叶茗初伸出右手扶他下了马车,这才将他们的包袱拿了出来,江赫云这时说道:“初儿,给大娘一两银子。”      那车把式刚刚整了整车上的东西,突然听到江赫云这么说,虽说她心里是很惊喜,可还是摆手说道:“这怎么成,当初只说五百文的。”      江赫云宛然淡笑:“大娘,您帮了我这么多忙,这路上又多了两人,马儿也累了,这银子是您该得的,您就安心收下吧!”      “大娘,您就听我妻主的,收下吧!”   叶茗初从随身携带的小钱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车把式,那车把式朝叶茗初感激的笑笑,这两夫妻,不但人长得好看,连心也是这般好,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等那马车的声音渐渐远去,江赫云转头朝叶茗初说道:“初儿,敲敲隔壁宅子那门。”   叶茗初虽是不明白为何要敲隔壁的门,但还是很听话的走到隔壁的宅子敲响了那门环,只是等了片刻,同样朱漆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      那女人见到敲门的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一双冷眸扫了叶茗初一眼,叶茗初何时看过这样的眼神,当即觉得不寒而栗,站在隔壁的江赫云这才想到她忘了一件事,连忙出声说道:“阿原,是我,江赫云,他是我夫婿。”      那女人听到声音微微探出了身子,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江赫云,只微微皱了皱眉,待看到她背上的女人之时,疑惑的说道:“她受伤了?”      “嗯,先扶着人进去帮她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江赫云皱着眉朝陆原招了招手,陆原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去搭了一把手。      站在一旁的叶茗初和余筱相视一眼,而后跟着走进了宅子,两人进了宅子才知道这里面的布置竟是如此的清幽淡雅。      “是谁呢?妻主。”只见那大厅正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鹅黄对襟上裳,浅黄襦裙的男子。   “小柯不要出来,这人身上有血。”陆原听到声音的时候就急急的制止了男子的脚步。      只见他适时的停止了脚步,隔着些距离疑惑的看了看江赫云几人,接着又看向江赫云身上的女人,满脸的惊讶:“那不是李小姐吗?她怎么会在这?”      “不知道,小柯先到后院休息,我先帮她看看伤口。”   “好,那妻主先去忙吧!”男子说完就转身离去,步伐看似带着谨慎。      陆原帮着江赫云将那伤者带到一间客房,再细细的帮她检查了一下伤口,而后站起身说道:“不是大伤口,可能是因为身子太虚,才导致昏迷不醒,鹤……云姐,你怎么会碰到她的。”      这屋里只有她们三人,但江赫云还是压低声音说道:“路上,她不知道我的事,你别跟她说,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我知道这事儿的严重,刚刚上来敲门的那个男子就是你上次来找雪玉膏的原因?”她刚刚只是略略看了那男子一眼,可她还是听清了方才云姐说了那男子是她的夫婿。      “什么那个男子,他是我夫婿,你们叫他姐夫就好。”   “我有点叫不出口,他看来很小。”想到她现在要叫一个比她小的女人姐,还要叫一个比她小的男子姐夫,陆原真觉得有点别扭。      “他十七了。对了,外面那个叫余筱的男子你们也帮忙照顾着点,他说李擎是她妻主,有些事你就交给他好了,我要先回去整理东西。”      “交给我吧,钥匙已经挂在那角落里了,你自己去拿吧!”   “嗯,那我先出去了,他们就先留在你这里吧,毕竟现在我跟李擎算是陌生人。”   “我知道,走吧,待会小姐夫该唠叨了。”还好这姐夫也不是很难叫嘛。      江赫云笑笑,到了院子,便对余筱说道:“这是我义妹家,我也刚刚才发现你家妻主竟然和我义妹认识,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吧!”      “谢谢江小姐。”余筱面露感激,还微微欠了欠身。      江赫云只是点了点头,移动脚步到了屋里,片刻后又走了出来,朝那一旁安静的等着的叶茗初说道:“初儿,我们先回家。”      叶茗初转头朝余筱点了点头,跟着江赫云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余筱怔怔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像极了那在城里路过的一对夫妻。      当叶茗初站在隔壁那间宅子的院子之时,还是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房子,没想到这宅子的格局竟和刚刚那陆小姐家的格局一样。      “妻主,这里真的是我们家吗?”他从没想过他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小家,虽然不及那些城里的府邸,但却有着家的温馨。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初儿喜欢吗?”温柔又带着宠溺的嗓音静静的回应了他的问题。   “喜欢,好喜欢。”一双凤眸像是含着淡淡的雾气,却是倔强的不肯让这雾气凝聚。   江赫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哭就哭吧,憋着不好。”      她看到他低垂着头,片刻后,胸前那淡淡的冰凉告诉她,怀中的人正在默默的流泪,这也算是学会放开他心里的悲伤了吧。      待一声细细的呜咽响起,她才伸手捧起他的脸,本来乌溜溜的眼眸带着一抹湿润,轻呼一声:“我看看这是怎么啦,这眼啥时候成了兔子眼呢!”      “妻主才是兔子。”略微嘶哑的嗓音却像是撒娇。      “我是兔子,初儿也是兔子,我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兔子。”她笑呵呵的伸手轻点了点他的脸颊,这触感还真好,她是有多久没碰他了呢!      叶茗初红着眼睛轻瞥了她一眼,这也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血迹泪痕一大片的,连忙说道:“妻主,我们赶紧烧些水洗洗吧,这衣服都是血。”      江赫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确实是脏得看不过眼了,便道:“嗯,那我们先烧些水洗洗再准备晚饭,初儿现在饿不饿?”      见他摇了摇头,江赫云便和他一块儿走到了厨房,等叶茗初看到这厨房之后很是惊讶,没想到连厨房都布置得那么宽敞。      “妻主,反正水也要烧一段时间才能热,我先煮饭好不好?”   “好啊,初儿要煮饭,我还真想尝尝初儿的手艺呢!”以前他受伤在身,大多数都是她熬的粥,还有她从外面买回来的饭菜。      两人都同意之后,一个人负责打水烧水,一个人开始准备烧菜,叶茗初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妻主,我们刚刚回来,还没有米跟菜呢。”      江赫云朝他神秘的笑笑,站起身拿起那挂在厨房角落的一个篮子,然后递到他面前:“瞧瞧,这是什么?”      叶茗初看着篮子里的蔬菜和肉食,先是一脸的诧异,接着恍然大悟:“是隔壁的陆小姐他们帮忙买的吗?”      “嗯,我先前吩咐过他们的,初儿想煮什么菜就煮什么吧!”      叶茗初洗菜,切菜的时候,江赫云静静的目睹了这个过程,这样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和她一起了呢!      她虽是早就知道叶茗初在叶家过得不好,却没想到他连这些事都做得那么娴熟,看来这些年他真的是吃了不少苦,也因为这样,才长得比一般的男子还有瘦弱吧,也难怪陆原说他看来很小了。      叶茗初很喜欢煮饭烧菜,此刻的他只是认真的烧菜,根本没注意到江赫云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待他终于烧好最好一道菜的时候,就对上了那双深色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朝她露出一个微笑。      直到他烧好了好几道菜,江赫云终于忍不住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初儿的厨艺那么好,往后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我心里就觉得好幸福。”      淡淡的红意爬上白皙的脸颊,似有若无的轻喃:“能跟妻主一起,我也觉得好幸福。”   她略微怔愣,而后缓缓带出一抹笑容,柔声说道:“我们先吃饭吧,反正水还没热。”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略显羞涩的男子,先行端了几道菜走出了厨房,叶茗初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连忙拿好两人的碗筷跟了上去。    ☆、章13   “若是再这样吃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变成一个胖女人了。”刚看到叶茗初走进了屋里,江赫云就笑呵呵的比了比她自己的腰围。      “就算妻主是胖女人,妻主也是我的妻主,是我喜欢的人。”许是因为方才歇息了一段时间,此时的叶茗初也没发现他自己眼中带着熠熠生辉的神采。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些什么,看到江赫云愣愣的凝视着他,他疑惑的回望着她,就听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初儿,你是说……你是说你喜欢我?”      叶茗初起先没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她,等他想起了方才说过的话,粉颊瞬间爆红,这样明显的反应自是不能逃过江赫云的利眼,她渐渐露出一个傻笑,他喜欢她呢,真好!      她还在高兴得傻笑呵呵的时候,叶茗初却是急急跑回了房里,她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阵乐呵呵的大笑,来日方长,她一定会让他再说一次喜欢她的呢!      迅速跑回房里的叶茗初也没顾得上关门,抬起双手贴上发烫的脸颊,他竟然说出了这样丢人的话,也不知道妻主会不会觉得他不知羞耻。      越想就越觉得有点担心,他不想妻主讨厌他,他是真喜欢她,该怎么样才能不让妻主讨厌呢?兴许是被他自己的念头吓坏了,他也没发现江赫云一直提着水桶来来回回的往屏风后面走去。      就在他还在思考如何下能让江赫云不讨厌他的时候,江赫云已经将屏风后的浴桶装了七分满,她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拉着走到了那屏风后面。      直到叶茗初见着那雾气缭绕的热水才晓得她拉他过来是为了何事,羞红着脸问道:“妻主是要我帮忙擦背吗?”      他低垂着眼帘静静的看着热水,也没看到她唇角浮现的暧昧笑容,直到她伸出双手缓慢的,带着淡淡暧昧的扯着他的腰带,他才惊呼出声:“妻主这是要做什么?”      “你前些天因这伤口的事都不能沐浴,现在应该忍受不住了吧!”她回答的一脸自然,也没觉得她这时候就像是一头急色的狼。      叶茗初转头看看那热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这是要给他沐浴用的热水,便急急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妻主先出去。”      “初儿,你看这个浴桶那么大,我们就赶紧一起洗了,然后就好好的睡觉吧,今天背那个女人背得我腰酸背疼。”她的双手继续解着他的腰带,一点都不像是累得腰酸背疼的人。      叶茗初想要拍开她的手,可又不敢拍下去,看到他的腰带渐渐散开,讷讷的道:“可是……”他没有听过有哪家夫妻一起沐浴的啊,好像也只有那书上有这一回事而已,这应该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的吧!      “没有可是,只给初儿两个选择,你是要我帮你脱衣服,还是你自己脱?”她的双手适时的停住,像是真的给他选择一样,其实她还是很想帮他脱的啦。      “可不可以选择一个人洗?”看到她摇了摇头,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他轻咬了咬唇,而后下定了决心:“妻主先转过身去。”      江赫云偏头想了想,随即转过身背对着他,反正待会儿有得看,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就先让他放松放松,免得待会儿他更加羞涩。      她转过身的同时,脑中却时时刻刻的想着此刻的他该是到了哪一步,应该是刚解开了衣襟吧,首先露出圆润细致的锁骨,莹润的香肩,接着是莹白如玉的胸膛……      然后……      然后,她悲催的发现她的鼻子正流着两道浓浓的鲜血,反正衣服待会儿也要换了,她就着衣袖潇洒的擦去了两道鼻血,她竟然想到这就留鼻血了,她这都是什么时候成了如此迫不及待的女人,只是稍微想想她家的夫婿竟就想成了这样,当真是女人不易,妻主更不易哪!      直到她听到一声“好了”,这才迅速转过身,那人光滑细腻的裸背正对着她,上面还留着浅浅的伤痕,却丝毫损坏不了他的美丽。虽是隔着重重雾气,但她还是看到那白皙的耳垂带着淡淡的绯红,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此时的叶茗初早已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背后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后背,就像是站在他的面前一样,可他真没有勇气转过身去面对那个人,只好僵硬着身子由那人细密的盯着。      他羞得无地自容,但此刻的他愣是没得任何方法可以让他自己冷静下来,以至于有人进了浴桶,他还愣愣的没有发觉。直到后背像是接触到两团柔软,他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绯红一直传到整个身子,紧贴着他后背的女人在他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初儿,你好美。”炽热的气息由着女人的呼吸吹到他的耳旁,敏感的地方让人如此撩拨,他的身子忍受不住的轻轻颤抖,那被呼吸拂过的肌肤还带着酥软的感觉。      看着那粉色的伤痕,女人怜惜的落下一个轻吻,轻轻的描着那痕迹的走向,后背贴上的温热湿滑让他知道那是她的唇舌,麻麻痒痒的感觉由着她拂过的肌肤慢慢酥软了整个身子。她这样小心翼翼的亲吻很快就让他招架不住,他不自知的轻吟一声,她却是因为他这声轻吟彻底失控。      “初儿,累吗?”她微抬着头,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带着柔润光泽的侧脸,不由自主的浅尝了一口,而后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小巧绯红的耳垂。      赶了一天的路,虽然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但叶茗初还是觉得有些累,所以他也就乖巧的点了点头,但被点燃欲-火的女人却突然不想放开眼前这诱人的夫婿,双手绕到他的身前,在那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慢慢的点燃彼此的欲-火。      叶茗初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越发无力的身子更与后背的柔软贴紧得不留一丝空隙。她的唇落到他那优美的脖颈,低头吮吻着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右手轻轻的揉捏着他胸前的粉红,左手却是滑过小巧可爱的肚脐,像留恋那般又在周围轻轻绕了几圈,最后缓缓落到那半软着的玉柱。      “妻主……好奇怪……”沙哑得不似平常温润的嗓音,却是带着说不明的诱惑。   “初儿觉得哪里奇怪呢?嗯?”她凑在他的耳边,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同平常的性感,然后张唇含住那白皙的小耳。      “嗯……嗯嗯……”回答她的只有不成句的娇吟,手上的玉柱已经胀大,她抱着他,然后轻巧的将他翻过了身面对着她。      眼前的人酡红着脸,一双凤眸含着点点的湿润,整个身子泛着莹润的粉嫩光泽,最让她移不开眼的便是那水润的红唇,她将他的身子抱紧,薄唇贴上那水润的红唇,同时将他的那处纳入她早就等得泛滥成灾的所在。      结合的瞬间,她深深的含着他的红唇,将他的轻呼吞进了腹中,他睁大着眼眸,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有温暖紧致的包裹着那处的感觉,他缓缓闭上了眼。她看着那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淡笑不语的捧着他的翘臀,缓缓开始今晚的情爱。      被充实的感觉让她舍不得停留片刻,她不停的啃着他的红唇,缠着他的小舌,而一双手更是将他往她那处紧紧的送入,那在她体内迎来送往的玉柱让她觉得一阵舒爽,像是远远还不够似的,她只是将怀中的人一直往她体内送去,直到两人同时一声大喊,他无力的瘫软在她的身上,她则是满足的抱着虚软的他。      那股灼人的热流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虽说她也仅是要了一次,但见怀中之人全身无力的靠在她的怀中,她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这才让那疲软的小东西滑出了她的体内。      他静静的靠在她的肩上,那双湿润的眸子此刻疲惫得不想睁开,被吻得红肿的粉唇无意识的嘟囔着:“妻主……好累……”      她轻轻笑了笑,而后哑着嗓子轻道:“好,我们这就去休息。”   她将两人身上又细细清洗了一遍,这才抱着瘫软在她怀中的男子踏出了浴桶,伸手扯过那屏风上放着的棉巾,轻柔的擦去男子身上的水渍,然后再擦好她自己身上的水渍。      轻柔的将他放到柔软的床上之时,又听他细细嘟囔了一声:“妻主也早点睡,我好累,先睡了。”      他应该是累得不知道此刻的情形,一碰到棉被,就抱着棉被翻了个身,整个后背就这样露在江赫云的面前,江赫云看着那纤细的腰身,再落到那白嫩圆挺的翘臀,急急的转了个身。      真是个小妖精,虽说此刻的她不似床上这人如此之累,但看到他那一向没什么安全感的动作,她就忍不住一同躺到那床上,然后将那身无寸缕的男子拉到身边,虽说现在不能吃了,但吃吃豆腐倒是可以,拉上薄被替他盖好,然后闭上了眼。      翌日,江赫云难得睡了个懒觉,身边的男子早已起身,她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然后就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转头看到旁边的凳子上已经放好了一套衣服。      她干净利落的起身,伸手拿过那衣服穿好,然后又看到一旁的铜盆上已经盛好干净的水,洗漱要用的东西都摆好放在一旁。      当她踏出房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轻手轻脚的朝着散发着香味的厨房走去,她的夫婿也不知道是多早就起来了,这早饭都要准备好了呢!      “妻主起来了,可以吃早饭了。”叶茗初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赫云,温柔的笑了笑,江赫云亦是温柔的笑笑。      “初儿,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可以睡迟一点的。”她疼惜的抚了抚他的脸颊,怎么都不长肉呢,不过面色倒是红润了很多。      “我睡饱了,我们赶紧吃吧,待会儿我们过去看看昨儿救回来的女人和那位公子好不好?”   “嗯,是该去看看才行,毕竟是我们把人救了回来,也不能就这样丢给陆原他们。”    ☆、章14   江赫云伸出手稍稍用力一推,那朱漆色的大门竟然就这样开了,看来里边的人并没有栓着这门,两人刚走进院子就看到陆原和林子珂在那石桌上吃着早饭。      “云姐要吃早餐么?”陆原说完这话的时候,又塞了一口包子。   江赫云看着他们的早餐,摇了摇头,她早填饱了肚子,又不是过来蹭吃的。      “云姐。”林子珂抬头看了一眼江赫云,而后将视线移到叶茗初身上,虽说叶茗初的年龄是比他小,但还是淡笑的叫了一声:“姐夫。”      叶茗初没想到林子珂会叫他姐夫,一时半会儿也没回过神来,直到江赫云轻轻推了推他,他才愣愣的回神,许是因为甚少和同龄男子说过话,这时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林子珂以前跟着陆原见过不少世面,见叶茗初这般,勾唇淡笑:“姐夫就把我们当自家人吧,云姐和妻主是结拜姐妹,我们做夫婿的也该要好好的聊聊才成。”      叶茗初以前认识的男子就是叶家的几个爹爹和弟弟,再加上几个小厮,就不曾接触过其他的男子,叶家那样的环境,那些男子的脸面他也算是识尽了,如今见到林子珂这样温和的男子,只觉得这才像是书中说的那般温文贤淑。      他也被林子珂的笑容感染,那是很纯粹干净的笑容,除了江赫云之外,这是头一次有人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微微莞尔,淡然道:“陆正夫说的是。”      “竟然如此,姐夫往后就称我为子珂就好,妻主有时候要出门,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了。”林子珂笑意盈然的看着叶茗初,看得出甚是喜欢眼前这个小姐夫。      陆原只默默的看了一眼林子珂,而后又低下头继续喝粥,她自是明白家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家里过于安静,如今这云姐一回来,倒是真的可以让那个小姐夫陪陪他了。      叶茗初先是转头看看江赫云,没见着她有什么不满,这才轻轻点了点头头,林子珂见他点头,又是一阵轻笑,听来煞是悦耳。      “他们呢?”江赫云口中的“他们”几人都知晓是谁,但叶茗初却不知道江赫云认识那两人,还以为真的只是半路遇上,只不过陆原和他们认识而已。      陆原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能是喝药吧,喝完药李擎自会出来,她的伤口不是很严重,只要好好喝药敷药就成。”      江赫云眼里的担忧渐渐放下,叶茗初也只以为她是因为担心那救回来的女人才会如此,所以也没太在意,想到方才那林子珂和他说的事,他也就走上前开始和林子珂聊天。      林子珂有孕在身,每日都待在家里,除了和陆原说上几句之外,还真没和其他人聊过几句,他们也是刚来这村子定居不久,跟周围的邻居还不是很熟,如今有个人来说说话,这话匣子一开也就停不下来。      叶茗初以前也是没能和谁聊聊一些家里的平常小事,或者是男儿家的一点心思,如今有这个机会便也是一说就不知道他妻主还在旁边站着,将他以往难得见到的性子都慢慢的展露在她的面前。      江赫云见他脸上带着的笑容竟是说不出的灿烂,顿时觉得早些带他回来还真是正确的决定,想到他背上那伤口的事,她就有些懊恼,真没想到他只是刚刚进门两日,就让那些人寻到机会对他动手。      如果不是念在那江富是她名义的母亲,她想她肯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有些时候,该要惩治的就该惩治,免得他们得了势,还不知道适可而止。      院子四人,吃早餐的正认真的吃着早餐,聊天的聊得开怀大笑,那所谓的笑不露齿在这里反而显得矫情了,而头脑想着很多的正认真的看着某个面色开怀的男子。      当那个理该在房里照顾伤患的余筱端着粥碗出来的时候,双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略微有点怪异的一幕,他只是停留了片刻,接着就轻移脚步朝着江赫云的方向走去。      喝粥的放下了粥碗,丢了一个眼神过来,聊得开心的两个男子也顿时停了声,几双眼睛静悄悄的注视着余筱,直到他们看到余筱朝着江赫云缓缓跪下。      江赫云还没想到他会来这么突然的一出,只是微微闪神就让他跪了去,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跪什么?”      她知晓这应该是跟昨儿救了他们一事有关,可她愿意救他们并不是因为她同情心泛滥,只是因为李擎,同时也许也因为这个曾经相识的人,然而,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罢了。      如今的她,只是希望能和初儿在这个小村子过些开开心心的日子,女耕男织,往后再有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女,这就已经足够。      她一直向往的无非就是这样平静安宁的生活,而那时的她竟为了她自以为是的爱情一步踏入军营,当她在那战场杀敌,看着那些下属在她眼前倒地,她不知道她有多少次让那些鲜血洒满了全身,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带来多上新伤旧痕迹,也因为如此,她才知道她有多么怀念这样安稳的生活。      想要争一番功名利禄的人都认为大女人就要有抱负,有理想,可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那个可以让众人觉得她如何如何忠贞报国,如何如何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      可那时的她为了他,披上了她不喜欢的战袍,执起了她厌恶的刀枪,而她还在不知可否安还的战场冲锋上阵的时候,他却是嫁给了那尚书为侧君,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也不过都成了一场空。      因此,如今的她对他没有恨,因为恨就意味着还爱,她不恨是因为她早已不爱,早在他嫁做她人夫的时候,她就学会放下这早已成了事实的定局。      再次看到这人的时候,她可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情,但她却也不想因为救了李擎而受他任何不该的拜谢,她只是救了她本该就要救的女人罢了。      余筱看她脸上呈现着淡淡的怒意,虽说心里一直怦怦挑个不停,但他还是恭敬的说道:“余筱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小姐出手相助,她,妻主也不会好起来。”      如果不是为了他,李擎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他一直想不明白,他竟然都已经是个被人休弃的男人,她为何还要如此帮他,还连累她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      江赫云眼角余光看见叶茗初几人正睁着大圆眼睛注视着他们这边,稍稍洗了一口气平息了怒气,而后淡淡的瞥了余筱一眼,接着又转头看向坐在林子珂旁边的叶茗初,确实刚好对上那双温温润润的黑眸,竟让她心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只是见她有些眼熟而已,你先起来吧,她还要你去照顾呢。”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替那李擎道谢,但他闷不吭声照顾李擎却是事实,她也不想再为这事伤太大神。      余筱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朝着江赫云微微福了福身,然后将粥碗端回了厨房,再次出来的时候,又朝陆原几人礼貌的点了点头,接着就往李擎住的那间房走去。      江赫云大踏步的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叶茗初朝她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唇角还带着两个雪花梨涡,双眸中带着明亮的光彩,似是默默的支持着她一般,她无声的笑笑,心底有些微微的刺疼。      她从来不知道,她也可以得到这样一个人的真心以待,她还以为自那之后,她就已经不再奢望这样的感情,没想到她其实还是很奢望的呢,只是让她自己埋在了深处,到了如今,却是这个身为她小侍的男子让她重新寻回了这份奢望。      陆原静静的看了江赫云两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道:“李擎不是余筱的妻主。”   在场的几位,除了叶茗初很吃惊之外,其他两人都很淡然,叶茗初默默的看向一旁的江赫云,像是无声的询问。      江赫云自是察觉到他的疑问,轻声说道:“救人的时候我就看出他在说谎了,余筱说李擎是他妻主,应该是怕我们不愿意救他们,或者是想隐瞒他们的身份吧。”      其实叶茗初也只是有点疑惑,没想到江赫云真的回答了他无声的询问,心里带着莫名的暖意,朝着江赫云轻轻点了点头,他还真没想过竟是如此缘故。      林子珂跟陆原默默的交换了两个眼神,陆原随即问道:“云姐,昨日因为救人和收拾家里一事没来得及好好谈谈,现在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下姐夫了吧!”      她这声姐夫让叶茗初微微红了脸,眼帘也跟着微微低垂,江赫云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初儿闺名茗初,叶姓,初儿,这位就是我的结拜义妹陆原。”她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林子珂。      林子珂了然的笑笑,而后说道:“方才也跟姐夫谈了好些事,往后希望姐夫还要多过来一起聊聊。”   叶茗初见他如此大方,抬头朝他点了点头,再加上方才两人也聊了好些话,如今倒也熟识了些许。      陆原这时候说道:“云姐,我们先去看看李擎吧,小柯,你先陪着姐夫聊聊,碗筷待会儿我来洗就好。”   林子珂朝她笑道:“放心吧,我知道要好好待着,不许随便乱动,妻主先和云姐进去吧!”      叶茗初看看那正朝着一旁的房间走去的陆原,然后又看看林子珂,突然问道:“子珂是有宝宝了吗?”他看到那些怀孕的男子做事情都会很小心,昨儿好像也看到林子珂走路甚是小心。      林子珂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微笑,凑近叶茗初耳边低声说道:“这个宝宝可是我们期待了好久的呢,前些日子不小心动了胎气,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出来走走,妻主她就不让我干活儿了,我都有点发闲了,不过现在倒是有姐夫陪着聊聊天。”      叶茗初羡慕的看着林子珂还平坦的肚子,然后又低头看了一下他自己的肚子,林子珂见他这模样,也知晓他此时的心情,笑道:“姐夫不必担心,这孩子该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姐夫现在就先养好身子吧,听说姐夫都十七了,看着怎么那么瘦,往后怀孕也可能累些。”      叶茗初一脸的惊讶:“子珂知道这些事么?”   他可是一点都不懂得这些事情,就连那房里的事也是正夫大人差了一个后院的老爹爹,趁着他送去江府的前日随意的说了些。    ☆、章15   陆原研制出来的雪玉膏当真不是一般的药膏,价钱自然也是比一般的药膏多得多,庆幸的是江赫云和她是结拜姐妹,拿这雪玉膏也拿得心安理得。      叶茗初背上的伤痕好了很多,现在也只剩下几道比较深的红痕,不过按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只要再过些日子,这伤痕也可以完全消失。虽说她不是介意这光滑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可每次看到这些痕迹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因此,她倒希望这些伤痕能够完全消失。      涂好药膏之后,带着一丝凉意指腹像是眷恋那般轻轻的滑过几道伤痕,幽深似潭的黑眸含着说不透的怜惜,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时的失算,他也不会受这样的伤,虽说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但她心里还是觉得难过。      本就安静的房间因为两人此刻的沉默愈显安静,那带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滑过之处,都让叶茗初心里涌上一样的情绪,每次上药的时候,她都会这样碰触他的伤痕良久,他自己也看不到那伤痕,有时候还真怕她会嫌弃这伤痕,可他知道她并不会嫌弃这伤痕,反而因这伤一事责备她自己良久。      “妻主,药膏涂好了吗?”虽说这又不是妻主第一帮他涂药,但他还是觉得这衣裳不整的出现在一个女人眼前,总让他觉得羞涩难安。   “嗯,好了。”江赫云收手,帮他把落在腰间的衣裳拉到他的肩上,然后起身将那雪玉膏放好。      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叶茗初已经坐在了床边,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她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而后说道:“初儿,今日我要出去一下,你今天就先到阿原家里和他们一块儿吃饭,我们刚来这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来这也就两三天,她是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一整天,毕竟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分开那么久,最起码要让他熟悉了这里之后她才放心些。      叶茗初虽是不知江赫云因何事要出去一趟,但见她脸色如此严肃,轻轻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妻主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妻主出去也要小心点。”   “嗯,我大概傍晚就回来了,还是先过去跟阿原说一下这事。”      也就几步的距离就到了陆原家里,两人一进屋就刚好碰上陆原在院子里晒草药,石桌旁坐着的两人正是林子珂和余筱,难得的是连李擎也在一旁坐着晒太阳。      江赫云只是微微看了一下那几人,然后就转移了视线,她这时候还真不晓得如何跟李擎说话才成,本是一起征战南北的将军和副将,倒了如今竟成了初时的陌生人,这感觉想想也觉得有些怪异,好在她不是原先的她,要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让这李擎觉得这是诈尸。      “姐夫来了,快过来吃些糕点,今早买回来的,这味道很好。”林子珂刚朝嘴里塞进一块糕点,抬起左手朝叶茗初挥了挥。      余筱只是看了一眼江赫云和叶茗初,而后就转开了头,他已经知道这两人就住在隔壁那间宅子,虽说这几天他们偶尔会过来看看,但他也很少和他们说话,毕竟都是些不熟识的人,他们救了他和李擎已经是大恩大德。      叶茗初闻言,转头看了看江赫云,只见她淡笑着朝他轻点了点头,他也就朝着林子珂的方向走去,而后朝一旁的余筱微微福了福身,礼貌的说道:“余大哥好。”      虽说他们都知晓这李擎并不是余筱的妻主,可余筱自己说了是他们也不能因此反驳,前几日也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余筱,余筱倒是开口让他称大哥就好,叶茗初便也顺着这意思称呼余筱。      余筱微微点了点头,只稍稍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江赫云,见她正和陆原说话,又转头看向桌上那些精致的糕点,却也不动手吃些糕点。      叶茗初眼中带着诧异,但还是没有出声,伸手拿过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淡淡的红豆香味沁入鼻尖,不觉露出一个小巧可爱的梨涡。      “这个糕点真的很好吃,是红豆糕吧?”他又伸手拿过一块儿糕点,还睁大眼睛看了看。   “是红豆糕,这可是今天刚出炉的,好吃就多吃点,明天再买些新鲜的回来。”      李擎起身朝江赫云走去,先是礼貌的拱了拱手,而后缓缓说道:“前些日子多亏了江小姐出手相助,李擎无以为报,若是江小姐有事需要李擎帮忙,李擎定当倾囊相助。”      “李副将说笑了,江某也不过是随手之劳而已。”江赫云看她伤势已好,这才问道:“不知李副将这伤势是从何而来,当然,若是李副将不想说这事,也可不说。江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副将见谅。”      李擎曾是刘鹤旗下的副将,江赫云也明白她的能耐,但她是真没想过她会被人伤成这样,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余筱,这事看来还真让人觉得奇怪。      李擎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一旁晒草药的陆原,却见她并没有什么怪异的表情,记得陆原说过这江赫云是她结拜义姐,跟刘鹤将军也有些交情,这么一想,倒也没有那么戒备这人。      “李某觉得刘将军中毒一事有待查明,然而,圣上却没有派人细查此时,只是让人厚葬了将军,李某觉得此事蹊跷,便暗中探查了此事,这伤也是因为此事。”      陆原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江赫云,而后又继续晒草药,却是缓缓说道:“李副将,这事竟然过去了,也就没有必要探查太多,若是探查太多,反而害了还健在的人,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擎似乎没有想到陆原会说这话,又听陆原接着说道:“李副将应该也知道历朝以来,那些功高震主的将军都会成为那朝君的眼中钉,这事,李副将就算察了出来,又能得出个什么结果呢?”      她这番话一一入了几人耳中,林子珂早些和陆原也在那城里待过,多多少少知晓一些朝中之事,余筱则是想到他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可如今才知道他是做了多大的错事,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这样吧!      几人当中,只有叶茗初不是很理解陆原那番话,不说他以前从不出门,就叶家也不过是个小商户之家,自是不会和朝臣有何牵连,如今听到这些,也只能为那个从未谋面的将军觉得可惜。      江赫云一直知道身为刘鹤之时,她府上是有多少眼线,但她从来没想过那朝君这么早就开始戒备她,她征战南北这么多年,从不图那些高官厚禄,到头来却还是连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也不能成全。      她也真没想到这李副将竟然对她如此忠心,可这样的忠心反而会给她自己带来祸害,随即说道:“阿原说的没错,其实刘将军曾经跟我说过,等这战事一过,她就准备辞官归隐,没想到这还是迟了一步。”      李擎瞪圆着一双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江赫云,原来将军竟然也跟这江赫云说过这事,她还记得那时候将军也跟她稍稍提过这事,虽然不是明说,但她也听得出将军的意思。      ——你说,这当将军有什么意思呢,又不能让深爱的人因为你是将军的身份而喜欢上你。   ——其实,我还是喜欢小村庄那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用担心有朝一日惹恼了朝君,所谓伴君如伴虎,我现在正做着让我内心不安的事情。   ——如果我们都归隐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邻居吧!      将军从来不曾随意说过这些话,这都是两人私底下喝酒那时,似醉非醉的言语,她那时只以为将军是觉得战争太过于烦闷,没想到这却真的是将军心底的话。      “李某知晓两位的意思了,谢谢两位这些日子的照顾,李某的伤势已好,也不便再打扰两位,余,我夫婿这些日子也多亏几位的照顾。”      陆原双手拿着簸箕,轻轻摇了摇,然后将簸箕放回架上,淡然说道:“我也不留李副将了,李副将的伤口记得用上方才给你的药方和药膏。”      李擎面露苦笑:“陆大夫,我们相识那么久,你还是不愿意当我是你朋友吗?”   陆原手上捡药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说道:“我跟朝廷之人都不是朋友,这自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江赫云心中心生敬佩,如果她当初也能像陆原这般果断决绝,那她也不会遭到被人毒害一事,然而,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会碰上初儿。像是心有灵犀那般,就在她转头看向叶茗初的时候,叶茗初也转头看向她,她看到那双澄澈透明的黑眸带着淡淡的羞涩,以及难以言喻的柔情。      不自觉的,唇畔笑意盈盈,她是有多么久没这么开心了呢,可自从遇到他之后,她发现她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也有了新的希望,这便是她一直想要追求的生活,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院中三个女人就这样静静的站了良久,李擎看着陆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朝着余筱的方向走去。      “阿原,我今日去镇上有点事,可能要傍晚那会儿才回来,中午就让初儿跟你们一块儿吃饭了。”来了那么久,终于说出了他们过来要说的正事。   “我知道了,云姐回来的时候,顺便再帮我买点新鲜的红豆糕,小柯喜欢吃。”      江赫云这才朝叶茗初说道:“初儿,你跟子珂多聊聊,也问问这村庄的事情。”   叶茗初轻点了点头,林子珂则是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云姐,我们会好好照顾姐夫,不会让姐夫饿着的。”      江赫云白了林子珂一眼,林子珂耸了耸肩,不说就不说,真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不就多说了姐夫两句吗,竟然这样就白了他,看来这有夫婿的女人还真不能得罪,更不能得罪的就是这女人的夫婿。      同时,李擎和余筱也向大家辞行,等他们三人都出走出了房子,林子珂才朝叶茗初说道:“姐夫,你说这李副将和余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竟然骗我们说他们是夫妻,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不过我觉得他们还挺像夫妻的,不过余大哥真的很漂亮,我记得我上回还在城里看过他一次,没想到到了这次又看到了他。”      林子珂诧异的睁大了双眼,真没想到原来他们早在城里就见过余筱,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这半路上竟然也就这么巧的再碰上了一回,最后还出手救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写轻松文的说,肿么一点都不像是轻松文呢! ☆、章16   江赫云决定还是先要逛逛这街市,了解一下这小镇上的事情,往后上镇买些东西,或者有事要找人帮忙也方便得多,这小镇虽说不及大城市那般繁华,却是热闹得很,街上两旁的商铺早已打开门开始做生意,至于那些小摊贩更是早早就选好了好位置。      这小镇不像大城市那样严守规矩,许是因为这里的民风淳朴,好些男子没有带上面纱,不过那些看似大家公子的男子还是会带上面纱。      她就这样慢悠悠的在这街市逛了两圈,也算是清楚了这镇上的情形,本想着这回就该想想家里缺了哪些东西,好找个时间一齐买好,可这人还没走几步的路程,没想到就这样碰上了恶女欺人的场面。      虽说隔着些距离,锐利的眸子还是让她看清了前方发生的事情,几个女人合伙围着一个已婚的男子和一个小厮,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就是她见过很多次的调戏良家儿郎一事,她若有似无的蹙了蹙眉,却还是静悄悄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      “大姐,你说这位公子虽说已是嫁为人夫,可这么看着还蛮有韵味,不如我们把这公子带回去好好聊聊。”满脸斑点的女人朝着她身旁那个高壮女人讨好的说着,双眼还带着着猥亵的光芒。      “这人长得倒也不赖,就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被称为大姐的女人唏嘘了两声,自诩潇洒的扇着扇子向那男子走去,就想伸手勾起那男子的下巴,没想到那男子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奴虽是一介男儿,但也知晓为人礼义廉耻,还望小姐自重。”柔和的嗓音却让眼前的几个女人更是眯了眯眼。      男子虽说极力掩饰他的镇定,但江赫云还是听出了一点颤音,不过竟然可以见到如此有胆识的男子,她还真是有些诧异。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半个人出声,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江赫云微微皱了皱眉。      那两个女人听到这番话,面面相视几眼,而后轰然大笑,这嫁了人的男子可当真是有趣之极,竟然和她们谈那礼义廉耻,她们可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管不了那满嘴之乎者也的臭道理。      只见那拿着扇子的女人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下人朝着两个男子走去,只见那小厮上前将已婚男子拉到身后,而周遭的人却是默默的看着,就连那些本可以出声阻止一番的女人都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个男子遭人欺负。      虽说江赫云不想管闲事,可她还是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本想她是到了民风淳朴的小镇,定会看到和乐安荣的景象,没想到她刚刚初到这小镇就碰到这等事,幸好她今早让初儿跟陆原她们一块儿,要是放他一个人在家,这回定会后悔不已。      她松了松拳头,就在她的脚步要上前踏上一步之时,她竟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女人疾步闯入了那圈子之内,而后挺身走到小厮面前,将那已婚男子和小厮护到了身后。      几个无赖女看清这英雌救美的女人之后,呵呵几声大笑,为首的女人不屑的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汇仁堂的小老板,莫非这位就是小老板的大夫婿?”      静静观察着这一幕的江赫云不动声色的停住了想要上前的脚步,转眼在那已婚男子和他身前那女人脸上轮流看了两眼,男子看来已有二十来岁,女人倒像是只有十七八岁,看来这应该是老夫少妻。      江赫云只听那个少女郑重的说道:“小姐当街欺我夫婿,是觉得我们夫妻两好欺么,还是小姐当真是那连最基本的廉耻之理都不在乎?”      琅琅之音直击耳膜,让人不禁动容,周遭一些女人听了之后带上淡淡的羞愧,虽说那被调戏的男儿不是她们的亲人夫侍,可这只眼睁睁的看着,着实有损女人的颜面,尤其是那些最在乎之乎者也的读书人,这两夫妻都说了一回这“礼义廉耻”之事,更让她们面红耳赤。      “笑话,本小姐若是在乎这些臭道理,也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良家儿郎了,你们说是不是?”高壮的女人很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还朝着几个小厮挥了挥扇子。      跟在一旁的几个小厮呵呵的回答着“是”,江赫云一双俊眉狠狠皱起,真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如此败坏这里的淳朴民风之人,与此同时,她也听到周围传来一些嘀嘀咕咕的声音。      “这女人因家里跟那镇长攀了点关系,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也真不知道有谁能够治治这人。”沙哑的女音感慨的叹了两声。   “说得倒是简单,可这镇上谁敢跟镇长作对,谁敢出面说个事,一出面准没好事。”      “这陈山本来就是个喜欢调戏儿郎的女人,前些年还好,这几年占着有点关系,更是胆大妄为,当真是天高皇帝远。”   “还是少说些为好,若是让她听见了,也不知道会惹来哪些麻烦。”      “迂腐,无用,就连说说都不敢。”   “说说你是敢了,可你敢上前帮那些人么?别以为是读书人就来装清高,真要清高,你也得上前说那陈山几句。”   ……      江赫云默默的听着这些人的议论,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些女人也只是因为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不出手,可这若是真出手帮忙,这惹上的可是镇长,身处这种小镇,镇长还真不是他们这些百姓能够惹得起的人。      她身为平民百姓的时候,真不知道这事的厉害,可这真当过了一回官,倒也知晓了其中的道理,虽说她不觉得这镇长能有谁撑腰,可谁能知道这背后到底有没有说不清的关系,这若是真扛上了,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民不与官斗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到了这种小镇,最不能斗上的也就这个所谓的镇长,如今的她也仅是个小老百姓,她能做的有限,只希望不要因此牵连到她往后的生活才好,她还要好好的过些安稳日子。      如此思寻一番之后,就在那些女人朝着那两夫妻步步前进之时,她伸手在一旁的小摊子拿起一柄让人稍显风雅的骨扇,随手扔下几个足够买下这骨扇的铜板,她可记得家里那个夫婿很为银子的事情担忧,因此她用钱也小花了些。      “咦,这不是刘鹤的义妹吗?”江赫云一手摇着虽是便宜却让她显得风骨卓绝的骨扇,面带惊讶的走向那对夫妻。      ——好吧,虽然刘鹤已经死了,就让她再借借这个名号来用用吧,要与官斗,也只能拿官来压,刘鹤死后,那九五之尊还追封了她“勇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周遭之人听她直呼刘大将军的名讳,无不满眼惊惧,尤其是那陈山,本来还觉得没人敢管她这闲事,哪知竟然碰上了刘大将军的熟人。虽说大将军突然暴毙,可圣上还是追封了大将军“勇侯”,这若是真惹着了这大将军的熟人,那可不是她们能够惹得起的。      这拿着扇子的女人虽说看来也不过像是普通百姓,可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魄还真让她觉得有些胆怯,尤其是这女人还说什么来着,这小老板竟然是那大将军的义妹,这可是万万惹不起的啊!      小老板——刘拓同样惊讶的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女人,看到她淡然的说道:“怎么,你义姐逝世了,你就连我都不认识了,不过说得也是,我们也就很久之前见过一面而已,现在不记得倒也是常事。”      陈山见江赫云一身的冷漠,但见到那小老板的时候却是带着淡淡的柔和,不由轻抖了抖高壮的身子,心知这样的人真惹不起。于是,她就趁着江赫云还没有转过头的时候,准备偷偷的转身离去。      江赫云却刚好转过身看向她,状似惊讶的道:“这是怎么着,你们该不会惹了什么麻烦吧,不知道小姐有何指教,我跟刘鹤是好朋友,她义妹也算是我妹子,嗯,若是我家妹子有哪些鲁蒙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陈山哪儿还敢向方才那样大呼小喝,这女人竟然和那大将军有关系,非富即贵,那浑身的气势可不是因她此刻的衣饰就能盖得住的,随即满脸的阿谀:“没事没事,就我这几个小厮不懂事,我刚想教训她们来着,那没啥事我就先带她们回去好好教训教训。”      都说有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下人,那几个下人见自家小姐这么说,也连连点头表示方才的过错,这般阿谀奉承的态度让江赫云不自觉的想起她在朝之时的事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陈山便带着几个下人灰溜溜的离去。      那招惹是非的一干人先后离去,这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也少了些,不过也有几个爱管“闲事”的留着继续看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还真不敢上前细听。      刘拓等江赫云转过身来之后,看着这面貌俊朗,剑眉飞扬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何会出手帮忙,竟然直呼刘大将军的名讳,还敢说她是那大将军的义妹,她可真怕有心人听了这事,反而让他们陷入更加困顿的情况。      江赫云见到刘拓眼中那复杂的神色,只是微微笑了笑,淡道:“妹子,好歹我和刘鹤也是多年好友,这请我上门喝杯茶可好?”      她背着那些看热闹的女人,因此没人看到她对刘拓使了几个眼色,刘拓看到江赫云身后的几个人,也知晓她眼中的含义,顿时说道:“竟然小姐是义姐的朋友,那也是小妹的姐姐,不如就到寒舍喝一杯茶。”      两人很有默契的的离开了这个地方,江赫云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刘拓不停的安抚她旁边的夫婿,没想到这女人虽是年纪小了些,倒是个懂得疼惜人的妻主。      还有她那夫婿竟也比一般的男子胆大得多,方才还敢强作镇定的与那陈山迂回,倒也是个难得的好儿郎。江赫云若有所思的看了男子一眼,方才走进一看,才看清了这男子的面容,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何时见过这样一名男子。    ☆、章17   留在家中的叶茗初则是跟林子珂闲聊了一个上午,偶尔也会帮忙晒晒草药,虽说他的动作显得稍微生涩,却是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事情。      此刻的他正认真的捡着簸箕里面的落叶,还有一些小碎屑,在院子另一边忙着翻草药的陆原抽空和坐在摇椅上的林子珂相视一眼,两人又同时看向那认真捡拾碎屑的叶茗初。      “姐夫怎么好像很习惯做这些事呢?”开口说话的是林子珂,墨黑的眸中含着不解。      他可记得云姐说过这姐夫是个商贾之家的庶子,他们以前的经历告诉他们,这些公子虽是庶子,但也没有哪个是像姐夫这样,不仅人长得温婉乖巧,竟然连这些活儿都能够那么快适应,这还真跟他们想象中的公子不一样。      自从妻主和他说过不要在意他自己的身份之后,叶茗初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看轻他自己,只温婉的回道:“我在后院一个人住,很多事情都是我自个儿打理。对了,中午的饭菜也交给我来做好了,子珂就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之后看了看林子珂平坦的腹部,真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在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林子珂的肚子大了起来。这么想着,却也希望他也能够有个孩子,虽然他知道很多女人是不会让小侍先怀上孩子,可当那个女人是妻主的时候,他却是带着隐隐的期待。      然而,他也知道这仅仅只是他的期待,虽说他知道妻主待他很好,可这毕竟还只是刚开始,他可以安静的享受现在的疼宠,但他还是担心若是她碰上了真心喜欢的男子,那他又该如何,她真正喜欢的男子又如何。      他轻轻摇了摇头,轻轻的咬着唇,她不会待他那样的,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这些甜蜜的话语,但他能够感受得到她对他的呵护,他要相她才是,而且他也说过要相信她的,若是他不相信了,那他不就是骗了她么?      他在这头偶尔低眉垂眼,又偶尔面带羞涩,那边的林子珂将他的面色一一收到了眼底,至于陆原则是,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夫婿,她也没在意他脸色的表情,只是认真的继续翻晒草药。      林子珂见叶茗初脸色如此变化不定,心中暗自好笑,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姐夫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刚开始听到云姐有了夫婿这事,还以为会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竟然让那多年不近男色的云姐如此疼宠,只是急急的拿了那雪玉膏就转身离去。      如果不是那封信件让他和妻主了解到这件怪异玄秘的事情,他们还当真不敢相信这事竟然就发生在他们身边,待云姐将这小姐夫带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竟是个比他还有小上一岁的男子。      总归来说,刚开始要让他叫这么一个男子姐夫还当真叫得别扭,可只是稍微相处了那么小段时间,却也知道小姐夫这人不似那些小公子那般男儿娇态,好多他不会做的事,这姐夫竟然都能够做得那么细致。      如今再看他只是稍微经过妻主一番教导,就那么熟练的翻晒草药,捡拾出那些无用的碎屑,再加上他偶尔露出的娇羞模样,如此看来才像是符合了他的年龄。      “姐夫这是想云姐了么?”他乐呵呵的打断了叶茗初的遐想,他承认他是真心想跟这姐夫多说说话,难得有人可以过来陪陪他,不多说说,这心里还真憋得有些难受。      被人说破心事的叶茗初略显羞恼,只是抬头微微瞪了林子珂一眼,而后起身朝厨房走去,这时候也到了准备午饭的时刻,也不晓得他们都喜欢吃些什么菜式。      “我要去烧饭了,你们喜欢吃什么菜?”叶茗初走进厨房不到片刻,又走出来问了一句,方才他走得太急,一时忘了这回事。      “我要吃清蒸鱼。”林子珂乐呵呵的举着一只手报出了菜名,接着又乐呵呵的放下了手。   叶茗初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不远处的陆原,陆原淡淡的说道:“我不挑食,姐夫烧什么菜就吃什么。”      眼角余光注意到叶茗初还杵在厨房门口,不说话也不动作,陆原这才抬眼,不解的看着他,林子珂这时也是一脸的诧异,叶茗初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陆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杀了那条鱼?”      虽说他是会烧菜,但他刚刚也是瞄了一眼那条手掌粗大的鲫鱼,刚刚那会儿还特精神的在那缸里蹦跶,就算他再大胆,这会儿他也还真没胆量动手去杀那条鱼。      陆原听完之后淡笑了笑,她还真是忘了这回事,虽说姐夫会烧菜,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农家儿郎,不说有些农家的儿郎也是不敢杀鱼,更何况这些长在大城里后院中的公子。      “我倒忘了这回事,我现在就去,姐夫先准备其它的事儿吧!”她说完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而后朝着厨房走去。      将那条鲫鱼捞起,放到一个大木盆,而后又拿了一把锋利的菜刀,这才端着大木盆走到了后院,她一向不会在林子珂眼前做这种事,尤其他这会儿还怀着身孕的时候。      走回厨房的叶茗初则是抱着那已经切去一截的冬瓜放到案板上,拿着菜刀切了一圈冬瓜出来,接着熟练的削好了冬瓜皮,然后又切成了片,不到片刻,就已经准备了好些材料。      他在叶家后院闲着无事,常常会跑到厨房看家里的厨工准备饭食,虽说他是个不得宠的庶子,但厨房里还是有几个厨爹待他很好,总会教他如何烧菜。因此,他也学会了好些饭食,有一个厨爹还借了一本关于厨艺的书籍给他。      自从有了那本书,他就更加努力的学会了好些菜式,这会儿好多菜式都记到了他脑子里头,想到如今真能够烧出来让大家尝尝,心里也就特别的欢喜,再加上妻主也喜欢吃他烧的菜,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欢欣。      以前他就常在想着,若是他嫁人了,那他就可以亲自下厨烧些好吃的饭菜给妻主吃,直到娘将他送入江府的四小姐房中,他本以为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为他喜欢的人烧饭,没想到妻主竟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像变了个人,可却是待他很好。只要是现在这个她,他愿意一直陪着她的身边,为她洗衣做饭,这便已经足够。      话说这头的江赫云自跟着刘拓一块儿到了那汇仁堂之后,先是打量了一番这药堂的格局,只不过几眼就看了个大概,这药堂看来还当真是小了些,白白占了个好位置。      她只顾着看着药堂,也没说买药,那药堂的老展柜不解的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但见她身上的淡漠气势,也就随着她打量了一番,再看向自家大小姐,也是疑惑的看着江赫云。      “大小姐,这为小姐是来抓药的么?”掌柜只好问自家的大小姐兼这药堂的小老板。   刘拓摇了摇头,而后又看了看江赫云,她当真不晓得她是在看什么,一进到药堂也没说话,就只顾着打量这药堂。      “你们这药堂看来好像很少人来买药?”江赫云看完之后就转头对刘拓说了那么一句。   刘拓面色有些微僵,虽说这人刚刚才帮了她一个忙,这说到药堂的事她还是有些觉得不妥。      她自是知道这药堂如今已是很难撑得起来,可这毕竟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药堂,因为爹爹的病用去了好些银子,最后爹爹还是离他们而去,娘亲这一生就只娶了爹爹那么一个,待爹爹去世之后,整日哀愁,没过多久也跟着离去。      前些年这药堂还是她的夫婿在背后默默打理,她不知道多感激这人,虽说娘早就说过要让秋哥哥嫁她为夫婿,可因为娘亲去世一世,这又耽搁了一年,她好不容易才让秋哥哥点头同意嫁给了她,没想到今日竟然碰上了这种事。      这药堂更不如从前,想到秋哥哥刚刚嫁给她就要面临那么多的事情,她心里一阵难过,她知道她是喜欢秋哥哥的,喜欢到骨子里去。可她刚经手这药堂不久,那药堂大夫早就让人挖走,这药堂也就成了如今这番景象。      江赫云会到这汇仁堂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就想着那陆原不是研制了好些药膏嘛,若是能够拿到这里来卖,倒也是件好事,陆原她一向只顾着研究草药和照顾林子珂,也没想想往后的生活也是需要银子的。      她以前虽是个武将,但这些事情还是要比陆原来得清楚,毕竟她曾经也经过这些事情,因此,也就想着帮她自己个找份工作的同时,顺便帮陆原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不用她出面,但还能挣银子的工作。      刘月秋毕竟是默默的支撑过这汇仁堂,见江赫云不停的打量这药堂,便拉了拉他妻主刘拓的衣袖,然后又悄悄指了指旁边的江赫云,夫妻两人正巧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么三两个眼神过来,刘拓倒也明白了对方的某些意思。      “小姐是觉得这药堂有何不妥之处么?”刘拓细细的观察着江赫云的脸色。   江赫云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没有,我只是想要找找往后可以合作的药堂而已。”      刘拓略微想了想,方才明白这江赫云说的事,便道:“小姐是草药商?”   江赫云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只是和这药堂倒是有些关系。”      话到了这里,也算明了一二,刘拓闻言,急道:“小姐方才出手相助,已是小妹的恩人,若是小姐往后想要与药堂合作,我们还希望小姐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好说好说。”江赫云轻点了点头,往后的事还真能说够好好说的,毕竟她方才也说了和那刘鹤是好朋友,那她也合该先帮帮这“义妹”才行。      她深有所思的看了刘拓两夫妻一眼,还是觉得那男子有些面熟,可又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总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见过一样,越接近这人越觉得熟悉。      她觉得在街上那时她会突然说出那番话,兴许也是因为这男子给她一种难以说清的亲切之感吧,要不然也真说不明她心中的怪异何在,她也不会跑到别人的药堂里观察一番。      因为刘拓夫妻的盛情邀请,江赫云最后还是跟他们夫妻一块儿用了一餐午饭,但见刘拓对她夫婿的体贴,就让她想起了家里那个夫婿,半天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念了。    ☆、章18   因为想念家里那人,这镇上的事也了解了些,江赫云也就打算早些回去,路过那街市的一个小摊贩,刚好碰上一个女人为她的夫侍买东西。      她这也突然想起上回那支随手买的梅花簪子,他唯有的首饰只有一支朱钗和簪子,连些简单的胭脂水粉都没有,虽说她喜欢他现在这幅模样,但偶尔来个那么一两次艳抹倒也是件蛮新鲜的事。      女人都喜欢看到自家夫婿靓丽的一面,如此一想,她也就踏入了这镇上最出名的首饰铺,希望能够郑重的挑选一些满意的首饰,而后亲手送给那个早就想念的夫婿。      余光注意到有人踏进门槛,首饰铺的掌柜迅速抬起了脑袋,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刚进来的女人片刻,而后朗声问道:“小姐是想买些怎样的首饰?”      她说这话的同时又打量了江赫云一番,不得不说这人身上的气势真让人忽视不了,当掌柜那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迫人的气势,这女人和她那俊气的面容真有些不像,内里看来更是气势十足。      她自是不知道江赫云以前是个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将领,如若没有那骇人的气势,岂能领兵出征,又岂能胜战而归。虽说她已经尽力掩饰了曾经惯有的气势,可这毕竟是在那战场上待了多年的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      “我也不晓得该买些怎样的首饰,不过只要看上了眼就成,掌柜可拿些较好的首饰让我挑选挑选?”江赫云觉得要她一个只懂得行军打战的女人挑这些男儿家的首饰,这当真是有些为难了她。      掌柜听她这么一说,转身就到身后的架上准备拿几款好首饰下来,江赫云这时见到那架上一个个精致的首饰盒,也想到家里没有一个首饰盒,就只有一张梳妆台。      “掌柜的,那些首饰盒是用来卖的吗?”江赫云伸手指了指那最上排放着的几个首饰盒,看着倒是挺精致小巧,也顺眼得很。      “是的,小姐需要拿下来看看吗?”掌柜转身,面上带着一抹微笑,眼里却是含着淡淡喜悦,若是这小姐喜欢这些首饰盒,说不定又能做成一桩买卖。      江赫云从左至右的将那几个首饰盒看了两遍,又在两个首饰盒之间交换看了几眼,而后才道:“帮我拿右边倒数第二个下来看看。”      掌柜闻言,转身就伸手将那首饰盒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之后,又转身拿了几个小木盒出来,每个木盒里面装的都是些精致的首饰。      江赫云先瞅了瞅那几款首饰,都是些精致,但也繁复的款式,若是初儿戴上这样款式的首饰,倒是跟他那温和的性子一点都不搭,而且她觉得他应该也不喜欢这种款式的首饰。      “帮我拿几款简单些的首饰,不需要太繁复的花饰。”繁复得看了她眼花,她也担心初儿会不会又觉得她乱花钱了,她可不想让他为这银钱担心。      掌柜见江赫云眉毛略微皱成一团,也知道她是真不喜欢这些花俏的款式,笑着转身准备挑几款简单大方的首饰。      江赫云这时仔细的看了看桌上的首饰盒,盒面刻着一株细致的梅,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竟是两层,那背面竟然也刻了一株不同的梅花,让她一个女人来评论这首饰盒,她也真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可她看着就觉得初儿应该会喜欢这个首饰盒。      “这个首饰盒我要了。”江赫云轻轻盖上盒子,掌柜这时已选好了好几款首饰,江赫云转移视线朝那几款首饰看去,竟都是些简单却不失大气的朱钗,玉簪之类的首饰。      她凝神看了一遍,而后伸手拿起其中一个簪子细细观察了一番,那掌柜见她像是喜欢这个簪子,连忙说道:“这是琉璃梅花步摇发簪,这簪子的部分是全银的,这珠子便是琉璃,小姐喜欢这款么?”      江赫云甚是喜欢这支发簪,指尖细细的抚摸着那琉璃珠子,似有若无的轻点了点头,而后又道:“麻烦掌柜在拿些耳环和玉镯让我看看。”      掌柜一双小眼瞪得圆圆的,见眼前这个女人一直细看着她手中的发簪,而后又乐呵呵的转身挑了几款耳环和玉镯出来,看来她今日是遇上了贵人。      江赫云最后买下了一个首饰盒,一对墨绿的翡翠玉镯,一支琉璃梅花步摇发簪,还有两对耳环,总共加起来花了五十两银子,若是给初儿知道她花了那么多银子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说她败家了。      可她喜欢啊,难得遇上一个她愿意做出这种事的人,当然要懂得好好珍惜,这么一想,心情也就变得特别的舒畅,那掌柜更是乐呵呵的将她送出了大门,这小姐当真是出手大方,一买就买了那么多的首饰。      江赫云又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再到布坊买了些不同颜色的布料,最后又买了些肉食和蔬菜,想到那个太过单薄的夫婿,心里就特别的心疼,这么单薄的身子,往后有了孩子可怎么办,还是趁着补好身子才行。      总算买好了东西之后,她又步履匆匆的向那小村庄走去,这小村庄离镇上的距离很近,走得快些的只要一刻钟就可以回到家里,她当初选择到那个小村庄定居也是考虑了这个问题,若是离镇上太远,这买点东西之类的事也麻烦得很。      若是按照她以往的速度,其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用,应该就可以回到了家里,只不过这江赫云的身子可能是没怎么锻炼,虽是用了些日子,但还是不如她自己的身体用得舒服,看来她往后得好好锻炼才成。      不说要将这身体锻炼得跟她以前一样,最起码也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家里那个人,这武功暂时好像用不上,但也不能荒废了才行,再说了,她最近也有个打算,而这可是跟她的功夫底子车上了关系。      隔着遥远的距离就看到那个在小村庄里特别显眼的两座宅子,没想到竟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那不是初儿还能是谁?兴许他也看到了她,她看到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那人脸上的惊喜也越来越耀眼。      江赫云和陆原的宅子虽说是建在这小村庄,可还是跟其他的农户隔了小段距离,最近的距离也要走上百来米,不过这离那河边倒是远了些。      这些都是她们当初考虑好的事情,她们希望在这小村庄里过个平平静静的生活,但却不希望和那些农户有过多的纠葛,毕竟她们算是刚来这小村庄的人,着实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们的生活过于富足了点,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农户。      很久以前,她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小村庄里面偶尔发生的事情,有些事还是要避免的好,如此一来,谁也不碍着谁,倒是更能让他们如意一些。      江赫云见那男子朝她越来越近,这脚上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只是短短的时间,她就到了叶茗初的眼前,而叶茗初也没想到方才还隔着好些距离的女人竟然在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身前,往后急急退了一步。      “妻……妻主,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我眼前?”他瞪圆着一双凤眸,真的很不敢相信江赫云正站在他面前这回事。      江赫云此刻正背对着那挂在西边的夕阳,因此,从叶茗初的角度看来,她的面容也就显得有些灰暗,如果换个角度的话,可以看到她的面上尽是带着浅浅的暗红。      “我想初儿了,所以就跑得特别快,嗯,就那么快到了你面前。”她可不能说她刚刚是利用了那么一点的“小技巧”,有些事若是现在就说了出来,她可担心会吓坏了他。      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看了江赫云一眼,不喘气,不出汗,刚刚才跑着的人会像她这么惬意,一点都没跑过的样子吗?不过叶茗初的心思很小,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伸手接过了江赫云手中的布料。      江赫云微微转头看向那捧着布料的叶茗初,缓缓勾起一抹微笑,柔声说道:“今天和阿原他们聊得还好吧?”      “挺好的,我还帮忙晒了些草药,没想到陆小姐竟然会懂得那么多种草药,那瓶雪玉膏就是陆小姐制成的么?今天子柯有跟我提过这回事。”      他面色有些发烫,下午那会儿,林子珂已经跟他说过妻主来这里拿雪玉膏的事,没想到她那时候竟是赶来这里拿药膏,他还以为那是在城里的药堂买的呢。如果不是子珂跟他说了这回事,他还真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他略带埋怨的眼眸偷偷看了一眼江赫云,柔和的光线静静的落到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暖光之下,她正巧转头看向他,微微眯着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心里一惊,怦怦的乱跳个不停。      “是啊,阿原很喜欢研究药物,所以她后院种了好些草药。对了,往后初儿直接跟我一样喊她名字得了,她是我义妹,你是我夫婿,在这小村庄里的,你那样叫有点生分了。”      江赫云其实也就一个粗人,想到别人文绉绉的叫她,她心里也是有些别扭,这听叶茗初老喊她义妹陆小姐陆小姐的,弄得她自个儿都觉得别扭。      “小柯也跟我说过这件事,可我叫不出口。”他平复了心情,却是渐渐红了脸。   “怎么会叫不出口呢?”江赫云怪异的看向一旁的男子,陆原的名字真让人叫不出口么?      叶茗初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直直的看着江赫云的双眼,江赫云也直直的与他对视,只听他道:“陆小姐比妻主还要大,为什么叫妻主义姐而不是义妹呢?”      他疑惑的歪着头,满脸的不解,他一早就想问问这个问题了,可他又不敢问子柯他们,那现在妻主说起这个问题,他也就鼓起勇气问了这事。      江赫云愣怔了片刻,而后才恍惚的发现这事确实让人觉得怪异了些,以前她是真比陆原大,可现在的她算来也就十八岁,确实比陆原还要小上几岁,也难怪他会觉得奇怪,这倒是连她自个儿也觉得怪了。      “这个要牵扯到很久以前的事,总之当时我们弄错了对方的年龄,就这样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初儿往后也不用觉得叫不出口,你跟着我叫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叶茗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唇角带着一个很轻很浅的笑容,江赫云见到这个笑容,不由自主的跟着笑弯了唇。    ☆、章19   夕阳缓缓落下大山的另一边,院子里静悄悄的,角落里种着的两棵树随风摇曳,枝桠和树叶响起了沙沙声,让这院子多了几分生机。      整洁的屋里摆着一张紫檀木制成的四方桌,桌旁还放置着同是紫檀木制成的四张圆凳,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屋里几个角落也像是让人仔细清扫了一遍,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江赫云将手上的货物一一放到了桌面,而后又接过叶茗初手上的布料,将那布料放到了桌面,这才说道:“初儿,这些布料买回来让你做些衣裳,这买回来的衣裳总是不及自己做的合身,你喜欢做几套就做几套,不够再跟我说。”      “这么多布料已经够了,又不是卖衣服,哪儿用得着买那么多布料。”叶茗初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着实喜欢这些布料,刚好可以拿些帮妻主做几套衣裳。      想到他亲手制作的衣裳会穿到江赫云身上,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伸手细细的抚摸着那柔软细腻的布料,这才平静了些。虽然他知道的布料不多,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好料子,可在家里也用不着穿那么好的布料啊!      江赫云不想叶茗初想的那么多,她只是希望能够看到他开开心心的制些衣裳就成,况且她也没想过要让他出去干粗活,这买回来的料子也都是她以前常用的料子。      她以前也不计较这些料子如何,只求平时穿的料子能让她觉得舒服就好,也没想买多昂贵的料子,至于行军打仗,那时候更注重的是耐磨等方面的问题,也没多注意这些布料有何区别,不过她倒是觉得他该穿些柔软质感的布料才成,毕竟她可不想因为布料这问题伤了他的肌肤。      “妻主,这个布料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叶茗初发现有一块布料的质感竟是粗糙了很多,而这这颜色也是暗灰色,不晓得这布料为何会与其它的那么多的区别。      江赫云转头看向他手中的那块暗灰色的布料,笑道:“我想做一身可以用来干活的衣裳,外面的不合身,穿着也不好干活,我就买了一块暗灰色的粗布回来让初儿帮我做身衣裳,你寻些时间帮我做了就好。”      “妻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的。”这语气还真有点像是出征的模样,江赫云也不晓得他自个儿说得有多么坚定,瞧他这模样,八成也是没发现这回事。      江赫云只是微微笑了笑,而后继续收拾桌上的货物,将那些肉食和蔬菜放到了一旁,又拿出陆原让她买的绿豆糕,然后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叶茗初。      叶茗初疑惑的看着手上的油纸包,也不知道里面是装了什么东西,竟然会那么香,有点像是肉香,又有点像是其它的香料。      “这个是什么来的?”他捧着手上的油纸包朝江赫云问道,一脸的好奇宝宝样。   “打开尝尝就知道了。”江赫云一脸的神秘兮兮,只怂恿着他打开油纸,却不直接告诉他。      叶茗初自然让她这幅神秘兮兮的模样勾得心里直喊痒痒的,左手拿着油纸,右手慢慢的打开了油纸,香味也随着这油纸开启的瞬间加大,直到那香味直直冲入鼻中,这油纸里包着的东西也出现在两人眼前。      油纸上包着的竟是焦黄色的肉干,一粒粒芝麻点缀在这肉干上,浓郁的香味便是从这肉中传来,叶茗初看得有些愣神,喃喃的问了一句:“妻主,这个是五香牛肉干?”      听着他那不敢置信的语气,江赫云的心窝微微的刺疼,恐怕这是他第一回看到这个五香牛肉干吧,也不知道那叶家的人怎么待他的,就算他只是个庶子,但依叶家的状况,也不会连这五香牛肉干也吃不上啊。      “嗯,初儿赶紧尝尝,喜欢就多吃些,吃完了我再买些回来。”怜惜的点了点他的鼻尖。   叶茗初听话的拿起一块放进口中,细细的嚼了一遍之后,这才不舍得的吞进了口中。      “好吃吗?”江赫云笑看着他那细嚼慢咽的模样。   “好吃,妻主也吃些。”他拿起一块儿牛肉干递到她眼前,也没在意这举动适不适合。      江赫云微微扬了扬眉,而后凑过脑袋张口将那牛肉干接近口中,却是触碰了他的手指一下。   手指上突然而逝的柔软触感让叶茗初急急收回了手,低着头不敢再看江赫云,她怎么这样呢。      “还真的挺好吃,那初儿多吃一些,下次再没些其它的零嘴给你尝尝。”以前没有吃过的,就现在慢慢补上吧,她希望能够让他体会一些平常人家的儿郎会吃的零嘴,会做的事。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又用极细的嗓音说了一声:“妻主对我真好。”   她唇角微微淡笑,他还真容易满足,不过这倒也真是他的性子,低头又继续翻着那些货物。      叶茗初见她忙着收拾货物,也将那牛肉干细细包好,然后放到了一旁,动手帮忙收拾着东西,江赫云只是笑了笑,也没阻止他。      “初儿,来,看看这个首饰盒。”她将包裹里面包着的首饰盒递到他上,接着说道:“这个首饰盒,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低头愣愣的看着手上这个精致的首饰盒,有些重,却是舍不得放手,这是妻主买给他的呢,连连点头应道:“喜欢,谢谢妻主。”      “你都还没打开看看,就知道喜欢了吗?”她眼中的笑容得很浅,却是带着满满的柔情。   “只要是妻主送的,我都喜欢。”微微抬头看着女人的凤眸含着欣喜,还带着润润的雾气。   “败给你了,这些东西先放到房里吧,我先把今晚的食材放回厨房。”      将那些布料带回房里之后,叶茗初的视线就一直静静的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他轻移脚步走到那梳妆台前,铜镜映照出他那张柔和的粉颊,还有那乌黑柔顺的发丝。      他缓缓落座,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梅花细纹,没想到妻主竟然知道他喜欢梅花,想到上回那支梅花簪子,他又急忙找出那支发簪,他轻轻的打开那包着发簪的手帕,然后将发簪放到了桌面。      他又缓慢的打开了首饰盒,而后愣愣的看着里面放着的首饰,那竟是一支精致的琉璃梅花步摇发簪,他在家里那时,看过弟弟别着类似的发簪。可他知道这发簪很贵,弟弟他们那些只是很细小的一支,看来也不如这支别致精巧,没想到妻主竟然买了他最喜欢的发簪。      他愣愣的拿起那支发簪,又看到发簪旁边还放着两对耳环,一对是圆润细致的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对是小巧玲珑的兰花蕾形耳坠,他将发簪放回原处,而后将上层的盒子拿了出来,底下竟是一对墨绿的翡翠玉镯,还有一个小胭脂盒。      他的视线在这些首饰和胭脂盒上轮流的停留了片刻,越看就越忍不住心里的那种悸动,眼睛有些痛,心里却是让妻主塞得满满,她怎么就对他那么好呢?   明明,明明……      江赫云将那食材放到厨房,又在院子里站了好半响,这还是没见叶茗初出来,也就觉得他放点东西回房也真有些久了,转身就往房里走去,想要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她刚踏进房门一步,就看到那青翠色的人影朝她奔来。      这突然冲进怀里的人影让她稍稍晃了晃神,好在她这身体虽说不够以前强壮,但好歹这里头的人是个强壮的人,也没因为这突然的举动晃了半分,只是这人为何突然如此热情,倒真是让她琢磨不透。      “这是怎么啦,这么热情的拥抱?”她微微低头,入眼的就是那墨黑柔顺的发丝,不过上头戴着的发饰还是他原先的那支朱钗,心知这可能是因为他舍不得用那簪子。      想到那时他偶尔会看向那支梅花簪子的眼神,就不由怜惜的抚摸着柔顺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他,他怎么就那么容易感动呢,明明是她该觉得感动,有他这么好的一个夫婿陪在身边,为她烧好吃的饭菜,替她洗衣制鞋。      埋在她怀中的男子没有出声,却是在她胸前轻轻摇了摇头,那挤压着她胸前那两团柔软的脑袋很让她觉得那是在诱惑她,这初儿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着什么好事呢。      他的手还牢牢的环住她结实的腰身,柔软的身子牢牢的贴着她的,这要真忍下去那就不是女人了,她二话不说的将门关上,然后将怀中的人一把横抱起来,快步走到了床边,接着就将人轻轻的放到床上。      而被人放到床上的男子也终于发现了此刻的情形,急急的想要起身,却让人压了个满怀,他双手本想推拒,没想到却按上了那团柔软,随着指尖传递到他的身上,他红着脸看着那个眼含欲望的女人,如果现在还不明白这情形,他也当真是个榆木疙瘩了。      “妻主,现在是白日,不可……”被人截断的话吞入了腹中,可那双手却还是想要推拒眼前的女人,不过却是半分都没有推动。      被人推拒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这欲望已被挑起的时候,江赫云以前没有这种欲望,那是因为她不想要,可现在的她就是想要底下的这个男子,她将那双推拒的手轻轻握着,拉过一只手慢慢的往她的下面探去。      “初儿,你真要我这样硬生生的憋着吗,嗯?”她将他的手按到她的那处,隔着单薄的布料感受着她的热气。      触手尽是一片滚烫,叶茗初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已是如此动情,那烫着他手指的热度像是灼烧了他的理智一样,在女人放开他的手之后,他抬起双手颤悠悠的朝着她的衣襟解去。      如此明显的举动若她还是不明白,江赫云就觉得她真的要好好反省才成,她看着因为害羞而嚅动的粉唇,腹中的燥热又上升了一层,迅速低头将那红唇整个含在了口中。      甘甜的,柔软滑腻,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不断的传递到她的口中,她将他的粉舌勾缠着交换了彼此的气息,方才还想着帮她解衣襟的手早已软绵绵的落到了一旁,无助的抓着底下的床单。   ……   屋外轻风徐徐,鸟儿欢快的在那大树上飞来跃去,轻快的鸣叫却不如那外人外物听不清的细碎吟哦,静悄悄的院子响起沙沙的声音,凉风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祝各位姑凉节日快乐! ☆、章20   云歇雨停之后,江赫云浑身都带着说不尽的满足,微微低头在叶茗初唇上轻啄了几下,此刻的他带着暧昧的痕迹,脸颊似熟透的苹果,似羽扇那般细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抖个不停,淡淡的雾气将整个眸子撑得水润明亮。      “累了吗?”慵懒的嗓音却是极为满足,不过这身体还真是需要多多锻炼才成,她方才运动了几次,虽是不及他那般累,但这也让她觉得身子有些微微的无力。      “还……还好。”叶茗初羞涩的避开那一直盯着他的双眼,他觉得他的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和她在大白日做了这事。      两人的身体还黏在一块儿,方才出了一身汗,如今这身上都是黏湿湿的感觉,江赫云微微皱了皱眉,也正是此时,身边的人有了动作,看样子是要起床。      “怎么啦?”这样子还要爬起来,她微微想了想,是有急事吗?   “我去烧些热水让妻主洗洗身子。”叶茗初边说着边想爬起来,可能方才的他和江赫云两人都太过于投入,他只觉得他一动就更能感觉到腰身那处的无力。      江赫云唇角一抽,轻瞪了他一眼,叶茗初不知道江赫云这一瞪是何意思,也就维持着这姿势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一双凤眸不安的偷偷看了看江赫云。      瞧见他这幅胆怯不安的模样,江赫云也知道她刚刚是吓着他了,轻轻叹息了一声,真不晓得有个这么勤快的夫婿到底是好是坏,怎么她都觉得她现在真成了一个饭来伸口,衣来伸手的女人。      若是让陆原知道在军营那时事事亲为的神勇大将军,有了夫婿之后,却反而成了无所事事的懒女人,真不晓得她会不会直接丢给她一粒毒药。      “初儿再躺会儿,我去烧水,瞧你浑身软得没劲儿,还想就这样去厨房烧水,我看了只会心疼,晚上还要准备烧饭呢,你总不会让为妻我跑到陆原家里吃饭吧?”      跑到陆原家吃饭不是大问题,可若是吃不到他烧的饭菜,她倒觉得是个大问题,她的胃可是让他给养叼了,她可是希望每次都能够吃上他亲手烧的饭菜,今天中午已经没吃到了,要是晚上也吃不吃,她真觉得不想吃了。      她也真不明白她以前明明连野菜汤都可以吃得香喷喷的人,怎么吃了他烧的饭菜之后,总觉得她以前吃的那些还真不是能入口的东西。      她笑谑的语气让叶茗初羞红了脸,她怎么这样说呢,若是让子珂他们知道他是为了何事没有做晚饭,也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他。      “那好吧,妻主要是累的话,也再躺会儿好了,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晚。”他说得越来越小声,因为他又想起了他们这是在大白日就做了这等事,他微微抬头看向那柔和的侧脸,妻主刚刚应该很满足吧!      “妻主。”细细的呢喃听在江赫云耳中甚是悦耳。   “嗯?”慵懒的鼻音轻轻应了一声,深邃的瞳孔却是落到怀中这人的秀发之上,呼吸之间尽是他身上那特有的香味。      “妻主刚刚……可觉得……舒服?”他低垂着脸不敢看向女人,脸颊像是让火烤着一样炽热,他知道他问这话并不适合,可他想知道妻主可满意他方才的回应,他想让这个女人得到满足。      江赫云微愣了下,没想到他竟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眼中一闪而逝的怔愣,而后便是满满的宠溺柔情。他怎么就只知道为她着想呢,不知不觉的想到两人初夜那晚,她现在还真庆幸当时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她,她真不知道他会让人折磨成什么样。      “很舒服,初儿可觉得舒服?”她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诉说着她的感受,当然舒服,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跟他一起的时候,他眼中停驻的影子只有她,她能不满足吗?      她怎么也问他这个问题,明明是他问的,叶茗初不敢抬头看向她,却是在她胸前蹭了蹭,发丝碰到的肌肤麻痒痒的,江赫云倒抽了一口气,他这是做什么呢,要不是她方才要了好几次,八成这会儿早就要重新开始一遍了。      “你要是再蹭,待会儿可不要怪我。”她坏笑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凉气,暧昧的气息拂过一寸细致的肌肤,看着那渐渐泛红的圆润耳垂,唇角不由勾着一抹轻笑。      江赫云的身子顿时僵硬,也真不敢再乱蹭了,只是细细的轻应了一声“嗯”,然后就不再开口,江赫云起初还不明白他这声是为了何事,想到她刚刚问的问题,又不惹抿唇一笑,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刚刚他会那样蹭也是因为要告诉她这个答案吗?      不过这答案也很明显了不是,方才的他浑身散发着漂亮的粉色,娇媚的喘息和轻吟由着他的喉中逸出,因为忍不住的快感还咬了她的肩膀,虽说她不是觉得疼,但她也晓得这是他失控的情况下咬出来的痕迹,还是不要跟他说好了,免得待会这人看了更是羞涩。      “那我先起床了,初儿好好休息一会儿。”她轻拍了拍他的翘臀,却引来一个羞赧的白眼。   “嗯,要是水好了,就喊我。”像是煮熟的虾子那样,叶茗初弓着身子悄悄退离了温暖的怀抱。      江赫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当着他的面,轻巧的起身,薄被滑落,她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这明亮的房里看得那么清晰,叶茗初连忙闭上了眼,可又忍不住偷偷睁开了一边眼睛,没想到刚好看到江赫云后背上那像是指痕的痕迹。      “妻主,你后背……”那些,是我伤的吗?后半句让他吞下了喉中,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真不知道他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      江赫云只是转回身朝他微微淡笑,看到他有些暗沉的眼眸,安慰着道:“傻瓜,你是我的,所以我喜欢在你身上留下痕迹,那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迹,那我也会觉得很高兴,这也让我知道我是你的。”      方才还暗沉的眼眸突然明亮了起来,可不到片刻又暗了下去,只听他落寞的说道:“明明只有男子是女人的说法,哪里来女人是男子的说法?”      “有啊,就我们啊,我是初儿的女人,就像初儿是我的男人一样。”沉静如水的黑眸静静的盯着他,她知道她真的只想要这个男子,那她属于他一个人又有何不对呢!      她看到他那双明亮的双眸带着不敢置信,只轻轻笑了笑,低下头在他唇上细细吻了一阵,而后又抵在他的额上,两双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的倒影。      “初儿可看到我眼中的人是谁?”近在咫尺的呼吸拂到他的脸上,她的眼中静静的呈现着他自己的眸子。      “我。”很坚定的语气,他知道她的眼中真的只有他,只要这个人是她,他相信这世上会有那么一个女人待他不一样。      “这就是了。”低低的说了一声,江赫云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叶茗初看着那慢慢掩上的房门,双手捧着乱跳不停的心口,他喜欢妻主,很喜欢很喜欢!      正在厨房烧着水的江赫云轻快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偶尔放放柴火进去,偶尔又去探探那热水好了没,也没发现她一回来就只顾着滚床单一事,都忘了陆原让她买的糕点那回事。      她这刚走出厨房就看到陆原从隔壁翻进了院子,怒瞪了她一眼,这是怎么着,竟然还翻墙过来了,还好初儿不在这儿,要不然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阿原,你这偷偷摸摸的动作少做点,免得吓到你姐夫。”很明显的胳膊肘往里拐。   “我这不是看你们回来那么久还没将那糕点送过来,就想过来看看嘛。”      陆原抬眼看了看院子,却没看到那个小姐夫,再抬眼看向江赫云,就见她眼角带着女人都懂的满足,嘴角忍不住猛抽了几下。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向不接近男色的义姐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本来还以为是出来什么事才好心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这前任大将军大白日的就将小姐夫啃得一干二净。      本来这夫妻两的事也跟她没啥干系,可若是这小姐夫还在休息,也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让小柯吃到美味的饭菜了,还是先打听打听消息再说吧!      “云姐,小柯怀孕了。”陆原看似无意的提起了这事。   “我知道啊,怎么突然说这个?”江赫云淡淡的瞥下这话,接着弯腰捡起院子里晒着的木柴。      她刚捡了没几根木柴,没想到陆原竟然也跟着她的动作捡起了木柴,她微微挑了挑眉,这陆原帮她做这些事,还着实怪异了些。      “孕夫需要很多营养,需要好好吃饭。”陆原抱着木柴跟在后面,嘴上还在说着孕夫的事。   “这我也知道,所以?”江赫云将两根木柴塞进灶里,挑眉看向一旁的陆原。   “今天中午是小姐夫烧的饭菜,小柯很喜欢吃,吃了两碗的饭。”其实她也吃了两大碗的饭。      江赫云默然,敢情这人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过来一块儿吃饭来着,这用得着说得那么委婉吗?亏她还在军营待过一段时间,连那坦率的性子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要真喜欢吃,就过来一块儿吃饭吧!小柯有孕在身,确实不好烧饭做菜。”江赫云瞥了陆原一眼,又道:“至于你,我看你那手艺用来喂猪倒是绰绰有余。”      陆原嘴角猛抽了两下,这人说话不带脏字,却又损人损得够自然彻底,念在她还要等待小姐夫的厨艺之上,她也不跟她计较那么多。      “云姐,青天化日之下还是要懂得压抑一下你那精力旺盛的事才行,若让别人知道了也不知会如何说小姐夫。虽说我们是肆意惯了,可这毕竟是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庄,这虽是隔了些距离,但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陆原这话说到她们两人的心里去了,她们也就希望能够在这个小村庄安安稳稳的过些小日子,前些年一直在那战场上奔波劳累,如今,她是真不想在回到过去那种惊心胆战的生活。      “我晓得,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件事的,该吃饭的时候你们赶紧的过来,还有,那糕点在厅里的桌上放着,你顺便带回去吧!”      陆原走后,江赫云反思了一下她方才的行为,陆原说得不错,她们虽说是在这个角落生活,但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往后还是要注意点才行,她可不想初儿受到任何伤害。    ☆、章21   早饭时间刚过,整个小村子的农户开始了早起晚归的农活,为人夫侍的也勤劳的开始收拾家务,下地种种农作物之类的轻活,偶尔会有几声犬吠穿透整个村子。      此时正值盛夏之季,这会儿虽只是上午,却已能感受到这天气的炎热,院前的树上藏着几只知了,此起彼伏的叫个不停,倒也让这小院子多了几分生气。      江赫云在院子里伸展了一下胳膊,踢踢腿的,等她完成了这些动作之后,转头朝着厨房里的叶茗初喊道:“初儿,我先到阿原家里商量点事,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妻主放心去吧!”厨房里传来叶茗初温软的嗓音,听着让人觉得凉爽了些,江赫云听着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叶茗初没有看见,但她却是放心了许多。      叶茗初收拾好厨房之后,看到江赫云已不在院中,这才端着木盆到了附近的小溪,小溪是在上游,虽说离家里远了些,但对于村里那些农家来说反而更远,所以那些夫侍很少会有人上这段溪边洗衣服。      叶茗初到达溪边的时候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男子,这都是离他们家较近的几家男子,前些天也偶尔会碰上,但他不知道这些男子都是些怎样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答话,只安静的走到一处空位。      小村庄的人到底跟那城里的人不同,这么看过几遍也就觉得熟了些,叶茗初对面那个看来将近三十岁的已婚男子朝叶茗初露出一个热忱的微笑。叶茗初起初有些微愣,毕竟他以前的生活环境从来不会有人待他如此和睦,待回过神来才朝那人礼貌的笑了笑。      虽然那人朝他露出这样一个笑容,但他还是不敢乱说话,毕竟在江府那时候他也碰上了那种事,就像那个他以为很好的初夏,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可他现在真不敢随意轻信别人的话语。      “哥儿是隔壁那江家的夫婿吧?”男子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兴许是很少看过农村里会有如此貌美却又如此羞怯的男子,对叶茗初的印象甚是不错。      叶茗初虽不知道眼前这人怎么知道妻主的姓氏,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回道:“是的,这位哥哥怎么称呼?”      “你就喊我一声刘大哥吧,我家妻主姓刘,是个猎户,江哥儿家的妻主是以何为生呢?”乡里乡亲的,也不会顾忌太多,男子这话也问得极其自然。      只是听到这问题的叶茗初倒是苦苦的纠结了两下,而后讷讷的回道:“我嫁予妻主不久,如今又刚刚搬到这里,还真没问问我家妻主是以何为生。”      “这倒也是,这也是我多嘴了,还请江哥儿别在意。”   “不会不会。”叶茗初轻轻松了口气,真怕这人觉得他是故意不说。      当然,男子这个问题还是让叶茗初稍稍有些在意,他是知道妻主是江家的四女,也只偶尔听过那么些妻主的事情,可自从他入了江府之后,就一直待在妻主住的那个院子,还真不知道江府的人是如何对妻主。      可后来妻主又和江家断绝了关系,接下来她又一直忙着照顾着他,也没见过她出去工作,可前不久她又买了那么多的首饰给他,他看得出那些首饰应该花了很多钱,可他真不知道妻主是如何挣的银子。      想来想去也得不出结果的叶茗初最后只好放下了这事,他决定再过两天看看再说,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妻主到底是做着什么工作。      如此平平静静的过了几日,江赫云真觉得她现在的日子是滋润过头了,餐餐有人准备好热腾腾的吃食,晚上还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夫婿入睡,越想就越觉得这生活真的过得惬意。      昨日她又去镇上晃悠了一阵,当然这回是到镇上有正事要做,本来昨晚先跟初儿商量个事,最后因为某些原因还是没商量成,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找他商量商量吧!      “初儿收拾好厨房没呢?”江赫云正在院子里劈着柴,见叶茗初进了厨房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顿时有些奇怪。      “再过一下子就好了。”叶茗初刚洗好碗筷,开始清洗灶台,听到江赫云的声音急急回了一声,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灶台。      “我该是问妻主呢,还是不问?”他自言自语着,始终没有确定是问还是不问,若是不问,这已经是过了几日还不知道家里的银子是怎么挣来的,这也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虽然他没想过要管银子这回事,但他最起码应该要知道妻主是做什么工作,这样也好为家里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可妻主这几日不是在家里待着,就是偶尔到镇上走走,难道是到镇上工作吗?      “到底是问好呢,还是不问的好?”他又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正朝着他走来,直到纤细的腰身被人环住,险些惊呼出声。      “妻主怎么进来了?真吓了我一跳。”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又转过了头,发现这样的动作让他擦不了其它的位置。      “我还要擦灶台,妻主先放手。”   “不放。”斩钉截铁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他疑惑的看向身后的人,她这是怎么啦?      “这是怎么啦,怎么妻主好像很生气?”他看到江赫云脸色严肃,不晓得她这是为了何事。   江赫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也难得他不知道了,他八成不知道她刚刚是将他的话都听完了吧!      “我是生气了。”她很自然的回答,还露出难得的别扭神情,她可没想到他会有事瞒着她。   “为何生气?”叶茗初很积极的询问,看样子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事。      “你刚刚自言自语的问还是不问,是有事想问我吧!”她环着他腰身的手慢慢收紧,似乎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还在她怀里一样。      叶茗初微微愣住,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他刚刚的话,江赫云感受到他的僵硬,看来他是真的有问题想问她,松开环着他腰身的双手,却是将他转到了她的面前。      “初儿,你有事要问就直问吧,你难道就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吗?”他难得还不知道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么?还是他还是不太肯相信她,可他明明说过会相信她的,想到他不相信她,心里就微微的刺疼。      似乎感受到江赫云心中的刺疼,他轻咬了咬唇,江赫云沉默的等着他开口,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她,只是不知道何事,竟然让他如此犹豫。      “妻主,我们家是以何营生?”他说完悄悄转移了视线,不敢继续对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总觉得这样的问题不该是他来问,而且还话还带着微微的责意。      江赫云被问得一怔一愣,从没想过他犹豫了那么久,竟然就是因为这样一个问题,再一想想,这却也是让一个男子觉得害怕,毕竟多数女人都不喜欢家里的夫侍如此不分大小,净问些不该是他们知道的事。      不过她可跟那些女人不一样,初儿竟然会担心这问题,她心里可是很高兴,这可是说明他又胆大了点呢,敢说些他心里想说的事了,虽然这也花了好多时间,就这结果看来还是挺满意的。      “瞧我都忘了这件事了,昨儿我不是上了那镇上一回吗?我就是上镇去找工作了。”   “那妻主找的是什么工作呢,会不会很累?”江赫云一脸的担忧,就担心那是个苦工。      看他如此担忧,江赫云也不想让他如此不安心,便柔声说道:“放心吧,是在镇上的东向武馆教武,这教武也不辛苦,月钱五两。”      五两?叶茗初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他可听说家里那些小厮的月钱只有一两,怎么到了镇上当个武馆师傅竟然有那么多银子呢!原来妻主会武啊,怪不得她下马车的动作那么潇洒。      江赫云只是微微莞尔:“初儿觉得很多么?”   叶茗初连连点头,一双眸子还是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澄澈透明的不带一丝杂质。      “这是因为这镇上,到了城里这个月钱可是低了呢。”想想她当将军那时的月俸,确实是低了不知好几倍。      “妻主的武功很好吗?我看过书上说的那些侠女,妻主以前也是侠女吗?”叶茗初的眸子闪闪发亮,期待的注视着江赫云。      江赫云轻咳了两声,这可让她怎么说好呢,侠女,应该不算吧,可好像又有点说得过去,看到他那么崇拜的眼眸,又舍不得让他失望,只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她毕竟也是保卫国家,为平民百姓而战。      “那阿原是行走江湖的大夫么,她家的后院种了那么多的草药?”他每日去陆原家里,就看到陆原不是照顾林子珂,就是忙着晒草药,磨草药的,可也没看过她给人看病,除了他和那位李小姐。      “以前算是吧,不过她现在都是呆在家里研究草药,偶尔会研制一些药膏,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再如以前那样奔波劳累,却累了家里的夫婿。”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严肃,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一样,末了还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默默看着她的叶茗初静静的低头思考了片刻。      他知道妻主应该不是普通的女人,如果真如那时候听到的事情来说,妻主和隔壁那陆原是义姐妹,还在这里盖了一座宅子,那陆原还和李副将相识,这些都说明了妻主的不一样。可他觉得无论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只要她是他的妻主就成,其它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妻主,你说云姐什么时候才开始去镇上工作呢?”正无精打采的吃着早饭的林子珂终于憋不住问了些话,然后又极其缓慢的咬了一口包子。      他想念小姐夫烧的饭菜了,怎么他和妻主烧的饭菜就是不如他呢,他还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小的一个人,可这厨艺怎么就比他们好那么多呢!      陆原看着他魂不守舍的吃包子的模样,也知道这包子实在做得不怎么好吃,要叫她救人吧,那还不是难事,真要叫她进厨房,确实是件难事,可这也不能让一个孕夫早早起来做早饭啊。      他们有两天没去云姐家里蹭饭了,现在也该过去蹭蹭饭才行,要不然她真担心这孕夫没有好好进食,饿着了自个儿的同时也饿着了肚里的宝宝。      “应该差不多了吧,不如我们今天过去看看,中午就顺便到他们那儿吃了。”   “好,就这么定了。”林子珂听到这个提议,突然觉得手上这包子也好吃了很多。    ☆、章22   此起彼伏的鸡鸣打破了寂静的黎明,江赫云刚听了两声鸡鸣就醒了过来,睁眼看到一旁的男子睡得正熟,也就轻悄悄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将纱帐掩好之后,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这段时间,她每日清早必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练一下以前所学,虽说她现在已不用去战场杀敌,可这晨练倒是不练不成,不说这久了不练就浑身发痒,这副身体也还是要多多锻炼才行,她可不想被人当成一个软脚虾。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她又迅速的往那后山跑了一趟,这不仅仅是为了呼吸山中的新鲜空气,顺便可以捡些木柴回来。前些日子她一直都是在镇上买柴回来,让隔壁那猎户撞个正着,那眼光真像是看一个不懂得挣钱养家的二癞子。      因此,当她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肩上便是多了一把木柴,虽说这模样看来怪异了些,但她还是挑得自在,想她那几年都是行军打战,这也算是过了多年没做过这种事,如今还真生疏了些。      “妻主,你这一大早的就是去山上砍柴了么?”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叶茗初就看到肩上背着一大捆柴的江赫云,抬头看这天也只是微亮,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      “这一大早的,妻主还是待天亮了些才去砍柴的好,刘大哥说了,这山上有猛兽出没,这一大早的尤其多,妻主下回还是不要这么早出去。”      他额上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细汗,倒是江赫云走近的时候发现了这细汗,本想用衣袖帮忙擦擦,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专门用来干粗活的粗布料子,只好拉过他的手,没想到却是带着冰凉。      “我听初儿的话,下回天亮了再去山上,今早忘了这回事,初儿不要再担心了。”她怜惜的紧了紧他的手,直到这手渐渐发暖,这才放心了些。      “妻主可要记住了,要不然……”他一时不知道该要不然如何,闷闷的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词。   “要不然怎样?”她突然很期待接下来的话,只不过看那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不然什么,这等着着实有点急了。      “要不然妻主今晚就一个人睡,我搬到隔壁的房里去睡。”说完这话的叶茗初一溜烟的跑回了厨房,也不再看江赫云。      江赫云先是愣怔了片刻,而后朗声大笑,躲在厨房里的那人听了脸上通红,她没有想到他竟会说出那么可爱的话,看来她今晚还得教教她的夫婿,好夫婿晚上可要好好的侍候妻主某些事情才行。      “待会我就准备到镇上教那些学生武术,初儿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去找子珂他们聊聊吧!”江赫云吞下最后的一口包子,又伸手拿了一个包子。      “有件衣裳差不多做好了,我先把这件衣裳做好再去。”叶茗初起身帮江赫云盛了一碗玉米粥,然后又坐下继续喝粥。      “也好,初儿做的衣裳就是合身,瞧我这身衣裳就适合干活,不但结实耐磨,干活也方便得多。”江赫云笑着扯了扯衣袖,这布料看来还真结实,当初还真是买对了料子。      叶茗初扑哧的笑了一声,妻主这模样还真不像往常的她,真没想到她也会做这种事,不过她本来也就比他大了一岁而已。      他自是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江赫云早就不是他所以为的江赫云,这身体里面的人也不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女,不过这当然会成为一个秘密,过去的都已过去,没有必要再深究。      “初儿笑得真好看,还好这是在家里,不然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江赫云这话带着淡淡的醋味,看来她还真是得将这人常在家里才成。      被称赞的男子渐渐红了脸,而后微微低下了头,他觉得他还是继续吃早饭好了,免得妻主再说些什么羞人的话来。      玉米粥的淡淡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江赫云抬眼看了看对面那只顾着喝粥的男子,唇角勾着淡笑,现在的他好像也好了蛮多,就不知道身子还怎么样,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到隔壁让陆原帮忙看看。      “待会儿我们一起过阿原那里看看,让她帮你把把脉。”江赫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叶茗初,说来他们也当了将近两个月的夫妻,也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一直没来红事,莫非这是有了?      “哦,好的。”虽不知道江赫云为何要让陆原帮他把脉,但叶茗初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只疑惑的看了看江赫云,然后又继续喝粥。      江赫云看着对面的男子,心中有暗想:可若真是有了,他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他最近还是那么瘦,吃得还是那么多,身体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看来还真的要让陆原看看才行,她前段时间只是到陆原那里拿了药膏,还真没让她仔细帮他看看,想来这还真是她的失误。      等叶茗初收拾好了碗筷之后,两人才一块儿走到了隔壁的陆原家里,没想到刚好看到林子珂正吐个不行,陆原手足无措的帮他抚着后背,两人相视一眼,连忙加快了脚步。      “这是怎么啦?怎么吐成这样?”江赫云是真不知道林子珂这情况为何,叶茗初倒是看过叶府的几个爹爹有过类似的情况,他仔细的观察着林子珂的情况,像是要确定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      “孕吐,昨晚就觉得不舒服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事,我还以为小柯身子好,不会吐,没想到却是这个时候不舒服。”陆原心疼的拿着帕子帮林子珂拭了拭唇角。      “那你怎么不熬些药给他喝,难道真要看他一直这样吐?”江赫云是个不懂得怀孕一事的女人,在她眼里,不舒服除了挨着,那就只能喝药。      陆原是个大夫,可当这要看病的人是她最亲密的人之时,她难免也会碰上慌乱的时候,而且,前段时间林子珂一直没有孕吐反应,这来得突然的事也让她慌了神,因此,她也只知道熬药给林子珂来喝。      “喝了,可小柯还是想吐,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做,我现在也不敢离开他。”她很早以前是个随军医师,那时的她只顾着军营里的事,还险些失去了林子珂。      自从她离开了军营,到了这个小村子定居,她的生活重心也就落到了林子珂和研制药物上,可如今碰到这事,她反倒是失了平时的冷静。      “要不然让子珂吃些酸梅?”叶茗初看着担忧得慌了神的陆原,轻声说出了他的意见,他以前听厨爹说过怀孕的人很喜欢吃酸梅,就是不知道子珂是不是也会这样。      陆原睁圆着眼睛看着叶茗初,从没见过她这幅神情的叶茗初害怕的往后退了退,刚好踩到站到他后面的女人脚上。他方才让那陆原看得一阵害怕,这又踩上了江赫云的脚,更是害怕的抖了抖身子,他若是伤了妻主,那可怎么办?      江赫云从他身上传来的颤抖也知道了他此刻的不安,皱着眉看向陆原,很不满的说道:“阿原,就算你姐夫说错了话,你也不该这样吓他。”她刻意咬重了“姐夫”两字,不想让这陆原忘了他是长辈这么一回事。      陆原这也看到叶茗初那有些发白的脸色,整个人看来也是受了点惊吓,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角,却因为担忧林子珂的事情,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是因为刚才那句话想到了这么一回事,所以一时紧张过头了,还请姐夫别见怪。”她将林子珂扶到一旁的摇椅上坐着,这才继续看向江赫云两人。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听到以前的厨爹说过有些孕夫喜欢吃酸的,就是不知道子珂是不是也是这样。”叶茗初已经冷静下来,江赫云非但没有怪他踩了她的脚,反而觉得陆原吓了他,他已经不会再担心刚刚那回事。      “可我这里没有酸梅,那阿玉回来的时候帮我买点。”陆原现在真不想离开林子珂身边,刚才他都吐成那样了,真让她觉得心疼。      叶茗初突然想到家里那些果子,急急说道:“我先回家一趟,很快就过来。”说完就动作迅速的跑了出去,却能让人看得出他的脚步很乱。      三双眼睛不解的看着那跑得不见人影的地方,一时不解他跑那么急是为了何事,江赫云转头看到林子珂一脸的苍白,也知道这八成是因为刚刚那孕吐一事,想起这两人都喜欢吃初儿做的饭菜,又轻轻点了点头。      “阿原,这段时间你们就一块儿过来吃饭吧,让你姐夫做些子珂喜欢是的菜,他会很多菜式的,说不定他还知道一些孕夫的口味。”      想到叶茗初刚刚说的酸梅一事,还跟她说过他在叶家后院认识的厨爹一事,她觉得也许他比她想象的还要能干,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      陆原和林子珂相视一眼,见到林子珂眼中的期望,陆原朝着江赫云点了点头,她一直知道他想吃姐夫做的菜,可这一直过去吃总觉得不好,也就隔三差五的过去吃两顿,如今云姐都开口了,她自是求之不得。      也正是这时,叶茗初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上还端着一个瓷碗,看到他跑得那么快,江赫云急急的上前接着他,这样跑还真担心他摔着了,低头看着碗里,却是一粒粒手指大小的青果子,也不知道他端来这些果子是做什么。      “怎么跑那么快,又不是急着去哪儿?”她微微皱着眉,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   “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嘛,我有注意的。”叶茗初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走向林子珂的方向。      “子珂,你尝尝这个青果,以前我见过一个爹爹总爱吃这个,我想应该挺适合你的。”他将手上的瓷碗递到林子珂面前。      林子珂看了那些青果几眼,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拿了一颗放到嘴里,轻轻一咬,那果汁就这样沾上了舌尖,酸酸的,却是让他觉得口里多了好多味道,不觉又伸手拿了一颗。      几人见他如此,也知道他是喜欢这青果,陆原疑惑的问道:“这个青果很好吃吗?”她怎么感觉这好像会很酸呢?      “很好吃,妻主也尝尝。”林子珂说完又塞了一颗进口中,陆原和江赫云见他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悄悄的咽了咽口水,纷纷伸手拿了一颗青果。      叶茗初看着两人拿那青果,轻轻的抖了抖身子,他尝过这些青果,真的很酸,很酸,然后他看到那两个女人酸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但碍于面子还是忍着吞下了腹中,不觉抿唇偷偷笑了笑,没想到却是让江赫云撞个正着。      江赫云只是看着他笑道:“这青果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不晓得家里有这青果。”   “昨日在门口碰到刘大哥家的两个娃娃,我给了他们几颗糖果,这是他们给我的,刚才看到子珂这样,就想到了这些果子。”      江赫云看看时辰,也该是时候动身了,看到林子珂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就道:“初儿,这段时间阿原他们要跟我们一块儿吃饭,你就做些子珂爱吃的菜,我该去工作了。”      “我知道了,妻主放心吧,妻主中午早些回来。”他的唇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这村子离镇上近,妻主中午都会回来吃饭。    ☆、章23   镇上的作息时间和小村里差不多,那商铺早已开门,小摊贩也早就摆好了摊子,路人匆匆,偶尔听到几声吆喝着卖早点的粗犷嗓音,江赫云也只是淡笑不语,她的肚子早就塞满了简单却美味的早点。      到了武馆之时,恰好到了指定的时间,江赫云看着那空地上那明显分成几个派的少女,不满的皱了皱眉,这些人不仅没有秩序,看来也很是懒散,这回倒真的有点事可做了。      她没有马上开口,只是默默的观察了这场上的几十个少女,从十一到十八岁都有,她们的服饰都是统一的,她自己倒是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这还是她让初儿做的款式呢,不但耐磨,还方便她的工作。      看了两遍之后,她双手交替着放到腰后,先一个轻咳,而后朗声说道:“若是不想学武的,现在立刻给我出去。”很洪亮的声音,同时也是很冷漠的声音,尤其是那双黑眸更是冷得让人发抖。      站在她旁边的中年女人,也是负责帮手的陈大匠也被她这样的气势吓住,本以为江赫云只是有些功夫底子,从来没想过她竟是会有这样的气魄,那全然就是一个领头会有的气势。      她若有所思的细看了江赫云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就站在江赫云身边,她真难想象得出这个看来有些像是书生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气势,跟她的外表看来还真的和不一样。      江赫云的身形是普通女人的身高,脸也长得俊气,咋这么一看,跟那些粗犷的武夫还真不是一个道儿,可刘鹤却是比一般的女人要高上那么半个头,那一身的气势也就那么的浑然天成。如今这情形,壳儿虽是换了,可这魂儿还是那性子的魂儿,也难怪别人觉得这件事诧异了。      江赫云自是注意到陈大匠的打量,见她并没有其它意思,她也就没在意,只是从左至右,从右至左的扫了场上的少女一眼,凌厉的眼光看似只是轻轻掠过了那几个少女,可跟她对上眼的少女,却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方才还慵懒混乱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几十道视线直直的看着江赫云的方向,可这安静也不到片刻,站在前排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过就是个教武术的,别以为自己有点功夫就想上前摆什么架子。”      少女家里是镇上有名的大富之家,她不喜欢到这里学武,她又没打算考武状元,真不明白爹爹怎么就逼着她来这里学武,可她最怕就是看到爹爹哭了,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爹爹好好学个一年。      若是碰上了一个年长的师傅,她想她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可眼前这个看来只比她大了两岁的女人竟然就是她们的师傅,她心里就觉得难受,明明是差不多的年龄,这女人怎么就比她们多了那么的气魄。      女人都想别人觉得自己好,她越看江赫云,就越觉得气愤,不但人长得好看,连气势也比她们足了不知好几百倍,这么一来,这心里的不快就那么冲破了喉咙。      江赫云冷冷的看向少女,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让少女微微愣了愣,但又很快的强迫她自己镇定下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到的那双眸子像是牢牢的盯着她,让她动不了半步。她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真正有气势的人,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对手颤栗。      “你若是不服,自可上前讨教,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的能耐是不是如你说出的话那样,若是真有能耐,我倒也不敢再这里继续教下去。”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嗓音淡淡响起。      要比狠,她从来就比谁都狠,如果狠不下心来,她也不会成为一个将领,在那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战场,她不狠,死的人便是她,这是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的道理。      她曾经也以为,战场那些人也有家人,也有牵挂,所以她那时狠不下心,可最终害的人还是她自己,她不想因为这些事伤了她自己,尤其是她成为一个有着牵挂的女人之后。      少女愣愣的看了江赫云半响,她虽然年少,但她也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人,那双黑眸可以冷静得不见半点感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就足够让她周身泛冷,她想她是真小看了眼前这个人。      江赫云冷眼扫了一眼眼前的几十个少女,而后说道:“竟然没有要上前讨教,那从现在开始就由我教你们功夫。在这之前我先说明,若是真熬不下去,那还是早早的走人为好,我江赫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半途而废的人。”      陈大匠张了张嘴,但见江赫云这幅模样,又闭上了嘴,她觉得她若是说出她心里的话,应该也会让江赫云冷眼一看吧。虽说她不明白这明明不过十八的女人,怎么就有那么强悍的气势,但她心里却是暗暗佩服。      没有人反对江赫云刚刚说的内容,连方才那少女也安静了很多,但她总会抽空看向江赫云,真想不明白为何就比她大了这么一点,却有那么好的功夫和那样逼人的气势。      “江妹子,你看我们中午是不是该去镇上有名的酒楼好好聊聊?”武馆馆主的大女儿陈朔乐呵呵的朝着一脸平淡表情的江赫云说道,也不在乎两人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早些天就听说武馆新来了一个师傅,本来以为这事也没什么值得在意,可听娘说这人只有十八岁之后,她就很好奇这人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女人,竟然年纪轻轻就让娘答应了招这人回武馆当师傅,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因此,她早早的就挑好了一个好位置,就在那一群学武的少女后面,她静静的听着江赫云的话,同时她也切身感受到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从来没有想过这竟是一个十八岁的女人会有的气势,连她当时都被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没空,大小姐自己去吧!”江赫云将挽上胳膊的袖子仔仔细细的拉了下来,然后又整了整衣服,视线落到腰间的小荷包,唇角不由扯出一抹淡笑,这可是初儿特地送给她的呢!      陈朔这才注意到江赫云这一身粗布衣裳,虽说这衣服没烂没破,裁得很合身,看得出是件新衣裳,但这布料还真的是很一般的料子,穿着江赫云身上,看着总觉得有点寒酸。      她真没想到刚才就是这样一个穿着寒酸的女人让她们说不出一句话来,还真的是难以想象,但见这人这么小心翼翼的整理这衣裳,又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一件粗布衣裳,再整也不能变成好料子。      “江妹子这身衣裳看来着实……寒酸了些。”说到底,她多少带着一点富家女的自豪,要知道,能上武馆来学武的,大多数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女儿,要进他们武馆,这学费本来就不是一件小事。      江赫云很淡定的回道:“我觉得这衣裳穿着舒服就好。”想起了以前那些总爱讨论她穿着的朝廷官员,真不是件好事。      没想到江赫云竟是连脸色都没有变动半分,陈朔突然觉得这人还真有点意思,听说这是突然到了镇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我要走了,不跟大小姐多聊了。”江赫云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也没在意后面那有些尴尬的女人。      陈朔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真没想到江赫云竟真的拒绝了她的邀请,要是邀请她那些朋友,也不知道她们会有多高兴,她们要去的可是镇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啊,这人还真有点不识相。      叶茗初抬头看着远处,还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接着准备转身回到院子,却是看到隔壁刘家的两个孩子一脸难过的从他眼前经过。      “娃娃怎么啦?”他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腰身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柔声的问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不知道他们怎么皱着一张小脸。      “爹爹还在煮饭,我和哥哥肚子饿了,我们要去找娘回来。”小女孩很不怕生,倒是较大些的小男孩很怕生,他怯怯的站在妹妹身后,一只手还紧紧的拽着妹妹的上衣摆。      江赫云微微一愣,他记得刘大哥好像刚刚才洗了东西回来,这小孩子家的,确实容易饿了些,前些天碰到了刘大哥,这也认识了这两个孩子,那些青果也就是他们给的。      “你们等叔叔一会儿好不好,叔叔很快就出来。”他柔声的问着两个小孩,看到两个小孩不解的点了点头,温柔的替他们拉好皱着的衣摆,这才急急转身走回了屋里。      正在厅里坐着等江赫云回来吃饭的陆原和林子珂看到叶茗初那么急,还以为是江赫云回来了,陆原抬头看了看叶茗初后面,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姐夫那么急是为了何事呢?”她还以为可以吃了呢,虽说现在不是很饿,但想到叶茗初做的那些好吃的饭菜,也就真想早点能够吃饭了。      叶茗初只是笑了笑,桌上放着的是他刚做好的桂花糕,是前些日子那刘大哥给的桂花干,本来做好之后就想着送些桂花糕过去,但刘大哥家里关着门。他夹了些糕点放到干净的纸上,然后将那糕点细细的包好,接着又走出了厅里。      林子珂疑惑的看了看叶茗初的背影,然后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这小姐夫不但厨艺好,连这糕点也做得那么好吃,他还真是有口福了,真不知道云姐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      叶茗初刚走出院子就看到江赫云正和两个娃娃面对面的相视,那小女孩将哥哥护到身后,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江赫云,眼中竟是含着淡淡的雾气。      “妻主回来了,这是怎么啦?”叶茗初一说话,眼前站着的大人小孩也注意到了他,两个孩子竟然迈着两条小腿朝他跑来,一人抱住他一条大腿。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叶茗初不解的看了看抱着他大腿的两个孩子,笑道:“这是怎么啦,这位是婶婶,是叔叔的妻主哦,她不会欺负娃娃的。”      两个孩子怯怯的看了看江赫云,见她虽然不会像叔叔那样笑得柔柔的,可她也没说他们重话,这才放开了叶茗初的大腿,江赫云诧异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听叶茗初的话。      “来,这是叔叔做的糕点,你们带回去和哥哥一块儿吃好不好?要是好吃,下回再跟叔叔说,叔叔再做些给你们吃。”叶茗初将手上的糕点放到小女孩手中,桂花的香味从这个纸包里溢出。      “谢谢叔叔。”小女孩乖巧的道了声谢,而后拉着哥哥一块儿朝自己家里走去,还不停的回头朝着叶茗初挥了挥小手。    ☆、章24   江赫云和叶茗初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了林子珂那有点抱怨的声音:“云姐可终于回来了,姐夫都不知道在那门口看了多少回,这回可终于把云姐给盼了回来。”      林子珂说完就拿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像是泄愤一样咬个不停,他等了那么久都不能吃饭,都是因为云姐这么慢的缘故,小姐夫也真是的,那么早就煮好了饭,也不说他们几个先吃。      虽说现在还很早,可这做好了不吃,那看着也饿啊,尤其是他这个孕夫,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是来蹭饭的,还真想自个儿先吃了得了。      叶茗初脸色微红,抬头瞪了林子珂一眼,林子珂很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谁让姐夫偏心,只担心云姐,也不担心担心他们这些早早就等着吃饭的饿女饿男。      江赫云看着叶茗初走向厨房,只朝林子珂笑了笑,道:“要是你真饿了,你跟你姐夫说说,他也不会不让你吃,哪儿用得着这么别扭呢!”      “我也知道姐夫肯定会让我先吃啊,可我一个先吃就没意思了。而且,我吃完了,你们又在我面前吃,那还不是在引诱我吗?我现在已经吃了很多,若是再这么吃下去,真担心都要吃成一个大肚子。”      “小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大肚子了。”陆原突然出声确定了林子珂是大肚子这回事,林子珂不语的瞪了她一眼,江赫云则是大笑的朝着厨房走去。      陆原不解的看着林子珂,不晓得她有哪里说错了,他是大肚子啊,这有错吗?   林子珂看到她这幅迷茫的表情,轻叹着扶了扶额,怎么他妻主有时候就那么傻愣愣的呢!      叶茗初这时候拿好了碗筷放到厨房里的小桌子上,桌上放着的饭菜这会儿正用一个罩子罩着,这天气热,用不着暖饭,而且这饭菜也是刚煮好不久。      “妻主刚刚是笑什么呢,那么开心?”他刚刚可听到了妻主的笑声,看到她出现在厨房,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赫云笑着将方才林子珂和陆原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叶茗初不由跟着抿唇偷笑,这却是有些好笑,不过这也该是吃饭了。      两人一起将饭菜端到了屋里,陆原早就找好了一个位置坐下,那离着林子珂最近的位置,就是服侍孕夫最好的位置。      江赫云拾起筷子先行夹了一块儿叶茗初爱吃的红烧鸡翅,叶茗初看着碗里的鸡翅,只低着头慢慢的吃饭,要他当着陆原两人的面做些不合的举动,他真做不出来。      林子珂最近的胃口好了很多,这几天吃了叶茗初烧的饭菜更是多吃了好多,在他眼前他倒是会自己动手,若是远些的就让陆原帮忙夹点。      四人这么一起吃饭也过了好些天,江赫云有件事也琢磨了好些天,平时陆原不是忙着照顾林子珂,就是忙着弄她那些药,便想趁着这时候和她说说她琢磨的那件事。      “阿原,你最近有出去挣钱吗?”她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陆原这人一向只顾着那点草药,她以前是有俸禄可拿,可她的俸禄毕竟不多,她那时候又花了那么多钱在其它的地方,也不知道她还剩几分钱。      三人都停下了筷子,林子珂看向陆原,因为他也想起了他们的银子好像只有出没有进这回事,叶茗初则是不明白江赫云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陆原微愣了会儿,迅速的想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做的事情,然后皱了皱眉,道:“没有。”   她真忘了这回事,难改最近总觉得家里怎么都没有银子进账,敢情这是她都没做些能挣银子的事。      江赫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知道她没有,在军营的时候,她还要让人叮嘱她吃饭,到了这里,她还要想着她有没有挣钱的事,这姐妹结拜得够彻底。      “那你也该挣些银子吧,就你剩下的那点银子,你觉得能够用多久,眼看这孩子也要出生了,这往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啊!”      她说得语重心长,对于这个义妹,那些果断的决心她是很佩服的,可这人有时候也真的后知后觉了点,这挣钱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能够忘得那么干净。      林子珂面露担忧,若是孩子刚出生就没银子了怎么办,孩子可是饿不得的啊,听说有些男子的奶水很少,基本是喂不饱孩子,若他也是这样,那还真吃什么啊?      “妻主,我们家好像没多少银子了。”银子都是他在管,他就说最近怎么好像少了好多银子,他怎么也忘了家里都没有挣钱这回事呢。      他们一搬到才知道他怀孕了,不小心动了胎气,就这么修养了几个月,这挣钱的事也就这么渐渐的忘了,如果不是云姐提醒,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了一个铜板都没的时候才想起这么一回事。      “得了,别想那么多,我这不是帮你想法子了嘛,孕夫少担心,这对孩子不好。”江赫云觉得她真不该当着林子珂的面前说这事,真是有点失误了。      叶茗初也安慰着道:“子珂不要担心,我们家里有些银子,总归不会让孩子饿着的。”妻主都将银子交给他保管,他有注意家里有没有银子,而且妻主现在也在工作,总不会饿了孩子。      林子珂感激的一笑,但又觉得是他想得太过了,这家里不是还有些银子吗?只要这些时候在好好的挣点钱,这就用不着担心了。      江赫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初儿细心,再看陆原,见她脸上也是一阵清醒,知道她将这事放到了心事,这才说道:“好了,没事赶紧吃饭,这菜都要凉了。”      微微轻风让桌上的油灯摇曳了几分,叶茗初抬眼看了一眼刚进来的江赫云,又低头忙着手里的工作,手上拿着的正是一件女人的衣裳。      江赫云关好房门,走到叶茗初旁边之后微微蹙了蹙眉,轻声说道:“晚上不许做这些伤眼睛对活儿,这又不急着穿,若是伤了眼睛,那可怎么办!”      叶茗初闻言,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抬眼看到江赫云脸上的不快,讷讷的道:“我听妻主的,妻主别气了。”      他将手上的东西收拾好,见江赫云面色还有些暗沉,歪头想了想,前些日子子珂跟他说了好些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这个情形应该可以用上一两招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朝着江赫云走去,他在江赫云眼前站定,然后抬手帮江赫云解开了衣襟,微凉的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江赫云突然觉得那指尖像是带上了暧昧的气息。      她微低着眼看向那正帮她解衣襟的男子,单薄的里衣包裹着的纤细身姿,昏黄的灯光照到他的脸上,突然察觉腹中有股熟悉的燥热直直冲入脑中。      叶茗初的手指到了最里面那件衣裳的衣襟,一颗心像只迷路的小鹿一样乱跳个不停,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再加上敏锐的听觉,江赫云自是听到了这突然加快的心跳,她轻勾起一抹暧昧的微笑,他这是诱惑她吗?      如果是,他还真的成功勾引了她,叶茗初还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让人拦腰抱起。      江赫云将他轻轻的放到床上,只随意的将已经解开的衣服随手扔到了一旁,然后就覆上了柔润温暖的身子,意识到两人此刻的情形,叶茗初悄悄红了脸。      灼热的呼吸因为江赫云低头的动作拂到了彼此的脸上,叶茗初屏息着看向那离他越来越近的脸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江赫云见他如此,忍不住呵呵大笑几声。      “初儿,你怎么就那么可爱呢!”她笑完之后,看到那双微微瞪着她的眼眸,又忍不住抿唇笑了几声,直到叶茗初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才强忍住笑意。      她突然沉默了片刻,因为后背那双手正暧昧的拂过她的肌肤,她凑到他耳边,低低说道:“初儿今晚可是很不寻常,这是怎么啦?”      叶茗初红着脸喃喃的道:“子珂说女人有时候也喜欢主动的男子,他还说让我多配合配合妻主,说不定就能早些有个孩子。”      说到孩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每次看到子珂抚摸着肚子,他就觉得羡慕,他也好想有个他们的孩子,可这都过了将近两个月,他的肚子也没半点消息,会不会是他不能生呢?若是他不能生,妻主会不会不要他了?      江赫云注意到他突然的感伤,凑到他脸前轻啄了他的脸颊一下,柔声说道:“孩子的事哪能急得来,这若是真的来的时候,自是会来,初儿不用担心。中午那会儿阿原不是说了吗?你身子太虚,要先补好身子才行,还要等你的红事稳定了才好有孩子。”      叶茗初突然爆红了脸,她怎么将男儿家的那事这么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微微转开了视线,江赫云看到那面红耳赤的男子,也知道他这是害羞了,只轻轻笑了笑,双手将他的脸摆正,一个热情的吻便落到了他的唇上。      “你忘了你刚刚可是挑起了为妻的火,难到就想这样逃避?嗯?”她满意的看着他的脸又红了一层,伸手快速的脱下他身上那碍眼的衣物。      床幔被纤细的手指扯下,半透明的纱帐外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两条身影,片刻后,被人刻意压低的嗓音流泻而出,不到片刻,娇媚的吟哦很自然的冲破了喉咙……      江赫云醒来之后天已微亮,借着这微亮的灯光看清了怀中之人的疲惫,眼角带着浅浅的黑印,白皙的肌肤之上全是她昨晚留下的红印,两人的大腿还缠在一块,他的双手还牢牢的抱住她的腰身,这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      刚开始那时的他总让她觉得疼惜,而跟他相处越久,却也让她知道她对他不仅仅只是怜惜,还因为那份无法割舍的情,她不知道她何时将那份怜惜化成了爱,每日醒来看到他乖巧的睡在她的怀中,她就觉得很满足。      每次看到他为她洗衣做饭,偶尔为她梳梳头发,她心里都有种满得要溢出来的温暖,这是很久以前,她还跟那个人一起的时候都没有的感觉。      她将他的手轻轻移开,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又移开她的大腿,昨晚缠绵过后,她只是随意的替他擦了擦身子,便抱着他一同睡去,待会儿醒来,估计他会觉得不舒服吧!    ☆、章25   几日之后,刚吃过早饭休息了片刻,江赫云走出院子拾起地上那些劈好的木柴,然后将这些木柴摆到院子的另一边地上,今儿天气大好,这些木柴晒晒也好烧些。      她晒着木柴的同时又想到今日不用上武馆教武一事,这吃完了早饭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她转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到了这里那么久,他也没去过镇上,不如今日就陪陪他好了。      她刚想好这件事,就看到叶茗初走了过来,随即笑道:“今儿不用去武馆,初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镇上走走。”      叶茗初闻言,连连点了几下脑袋,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惊喜,等他看到江赫云眼里的笑谑,羞涩的跑回了屋里,再出来之后,手上已经拿了一块面纱。      江赫云看向他手里的面纱,本想叫他不必戴面纱,这转念一想,又想到上回去镇上碰到的那件事,这也觉得还是戴着的好。她虽没有见过太多的男子,但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很美,子珂也偷偷跟她夸过叶茗初的容貌,虽是到了这种小镇,但也是要小心点为好。      她将木柴都晒好之后,叶茗初已经帮她打好了水,她走上前去洗了洗手,然后甩了两下手上的水滴,这才问道:“带银子了吗?”      “带了,妻主带着吧,若是放到我这儿,我担心会丢了银子。”叶茗初将手上拿着的小钱袋递给江赫云,他刚刚装了些碎银,小钱袋也就有点沉甸甸的重量。      妻主将银子交给他保管那时,他是欣喜的同时也带着不安,毕竟他很少听过有哪家是由男子保管银子的事,可想到她对他的呵护疼宠,心里又不觉涌上一股甜蜜。      江赫云伸手接过小钱袋,这是他亲手做的小钱袋,淡雅的浅紫色,钱袋上还绣了一株小小的兰花,想到刚开始他将这钱袋给她那惴惴不安的模样,现在还觉得有些好笑。      叶茗初不解的看着她突然的笑脸,问道:“妻主这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呢?”   “没事,就想到初儿给我这钱袋那会儿的事,好了,我们走吧!”她将钱袋放到怀里,拉着他的手就想往外走。      他的手指微凉,她的手指微烫,十指相扣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的明显,江赫云笑着说道:“初儿的手凉凉的,刚好可以给我降降温。”      叶茗初看到她一身粗布衣裳,又想到她刚刚还在劈着柴,想了想还是说道:“刚刚妻主劈了好些柴,我先去倒杯水给妻主喝一口再出门。”      他挣脱了江赫云的手,然后就向屋里跑去,江赫云确实有些渴了,只笑着向屋里走去,低头看了看她自个儿身上,这才发现她还穿着干活的衣裳,一块儿出去逛逛,怎么能穿成这样呢。      叶茗初刚倒好一杯水就看到江赫云走了进来,水还没端起又听她说道:“我先回房里换身衣裳,我们这是去玩的,穿成这样怪不合适。”      叶茗初低低的笑了两声,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不过妻主去镇上教武的时候都是这样穿,他还真就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到片刻,江赫云又走了出来,她这回换上的还是叶茗初亲手做的衣裳,她买回来的布匹大多都做成了衣裳,浅蓝浅青色的那两块儿布料自是做成了叶茗初的衣裳,倒是其它颜色的布料好多都穿到了她的身上。      “初儿又帮我做了一套衣裳,我这衣裳都够我穿到明年了。”她刚刚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那柜子里又多了一件新的衣裳,真不晓得他是要帮她做几身衣裳才满意。      “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做,这布料也买回来了,多些衣裳也好换洗。”叶茗初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江赫云,江赫云接过之后一口饮尽。      她将杯子放回一旁的小茶桌,叶茗初这会儿也已经蒙上了面纱,江赫云笑道:“不舒服就到了镇上再蒙就好了,其实不蒙也成,这镇上不像城里那样,有好些不蒙面纱的男子。”      虽说她是希望他能够蒙上面纱,可这蒙着不舒服的话,她倒也不想他勉强自个儿,毕竟这面纱蒙着应该也不好呼吸。      “没事,妻主换了衣裳,钱袋有带上吗?”叶茗初看到她的腰带没有系好,伸手解开她的腰带,而后再重新系好了腰带。      江赫云微愣了下,而后笑道:“我还真忘了钱袋,多亏初儿的提醒,等等我,很快就出来。”说完就朝房里迅速走去。      叶茗初在厅里等了短短的时间,江赫云就拿好了钱袋出来,确定好要用的东西都拿好了之后,这才一块儿向屋外走去。      “这镇上很多人吗?”江赫云刚锁好大门,叶茗初就问了这话,心里还在为着要去镇上一事开心不已,眼里的眸光更是闪闪发亮。      “很多人,虽不及城里多,可对于这小镇来说,也算得上热闹了。”江赫云看向隔壁陆原家,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她刚想着这事,就看到陆原走了出来,只听陆原说道:“云姐,你帮我看看镇上有没有需要坐堂大夫的药堂,我也只能每日两个时辰,若是能成的话,我就趁这个时候出去挣点银子。”      她也晓得她最近是真没挣到银子,如今剩下的银子虽说也可以吃上那么几年,可这毕竟不是个万全之策,还是趁早挣点银子,免得往后需要银子的时候才发现那银子根本不够用。      这也真多亏了前几日云姐那么一提醒,她才想明白了这事,这几日将家里的事都弄得妥妥当当,就等着找个药堂大夫的工作,可这会儿子珂还没醒来,她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刚刚在院里听到云姐他们的声音,也就想拖云姐帮忙看看,云姐一直默默的照顾着他们一家,在那军营的时候如此,到了这里还是如此,也不知道她怎么那就么幸运,竟然能和云姐结拜成姐妹。      “放心吧,我会帮你看看,这里离镇上也就一刻钟,距离不远,你也不用担心离家太远。”   她知道陆原担心子珂,也因为这距离那么近,她才会跟陆原说这回事,若是这来回就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她想陆原也许就不会愿意去了。      两人刚朝那小路走去,正在田里干农活的隔壁邻居刘士武和她夫郎刘陈氏抬头看了看江赫云两人,刘士武是个壮实高挑的女人,她也只是淡瞥了一眼江赫云,而后就低下了头继续干活。      刘陈氏则是看了看叶茗初脸上的面纱,笑道:“江哥儿,昨儿可要谢谢你那桂花糕了,家里几个孩子喜欢得紧。”借着转头看了看面色平淡的江赫云,复道:“江哥儿这是要去镇上么?”      叶茗初淡笑了下,但也只能从他眼角可以看得出他的笑意,只听他道:“今日妻主歇息,我来这儿那么久,还真没去过那镇上,顺便买些需要的东西回来。”      “那倒也是,这里离镇上也近,江哥儿又是初来这村子,是该多走走才成。”刘陈氏转头看了看自家妻主正认真的干活,只淡淡笑了笑,又朝叶茗初说道:“我就先干活了,江哥儿好好逛逛这镇上,也好熟悉熟悉。”      “我知道的,谢谢刘大哥了。”叶茗初朝他轻点了点头,而后加快脚步向前边那等着他的江赫云走去。      田里还有些其他的农户,因为家里离着村里那两家特别不一样的宅子较远,也没和这两家打过交道,看到那刘陈氏竟然跟那蒙着面纱的男子说了那么多,免不得生了好奇之心。      “我说刘哥儿,你们怎么认识那江家的人,不是说这江家和她家那隔壁的陆家都很少和村里的人接近吗?我还当是哪个大户之家过来过过农村生活的呢!”      “我前些日子和江哥儿聊过几次,家里几个孩子也喜欢他,昨儿还送了好些糕点给我那三个孩儿,都喜欢着呢。我尝了一块,那糕点的味道还真跟以往吃的不一样,如果不是我晓得那是我送过去的桂花干,还真不敢相信那竟是江哥儿的手艺呢!”      “刘哥儿说的这话真逗,莫不是这桂花干的香味也有不同,刘哥儿竟然还能闻出自家桂花的香味,依我看,这怕是他家妻主买回的吧!”      “得,你要真这么认为,我也不跟你说了,要说这镇上的桂花糕,我也真吃过几样,可江哥儿昨儿送过来的桂花糕还真就是我没吃过的味儿,这比镇上那些不知好吃了几倍。”      听到这话的几个男子不由吞咽了下口水,要知道这刘士武家里在村里可算得上是有钱的小户人家,这吃过的东西还真比他们多了去,如今竟然听到这刘陈氏说那桂花糕的美味,也不免觉得有些馋了,可惜这还真的只能听着解解馋而已。      走了一刻多钟的路程总算到了镇上,叶茗初刚走到那街上就傻了眼,这还真的有很多男子都没戴面纱,这街上的男子也比城里的多了些。      城里也有在街上帮忙家里妻主摆摊买卖的夫侍,这里倒是比那城里多得多了,应该也是这生活环境的缘故,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单身的男子在卖着包子烙饼之类的小吃食。      他的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距离上回那在城里一逛,这又是过了好些日子,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人比城里那些人豪爽得多,连那吆喝买卖的声音也是响亮得多。      江赫云看着他眼里的惊喜,用两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有喜欢的东西吗?还是初儿有哪些想买的东西?”      叶茗初点了点头,他却是有东西要买,这东西他早就想买了,可他又不好意思让妻主买给他,这回妻主带他来镇上逛逛,倒是可以自己买些回去。      “初儿想买些什么东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买?”江赫云有点好奇他要买什么,毕竟来这儿那么久,她还真没听过他叫她买东西。      叶茗初眼角含着羞涩,不好意思说出他要买的东西,江赫云看他支支吾吾的,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耳根,细细琢磨了片刻,最后还是想不出他要买什么,不过也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见他那个样子,应该也是些男儿家的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姑凉们冒冒泡哪,至少把沙发给占了吧!~~~~(>_<)~~~~ ☆、章26   如此逛了一圈,江赫云还没见着叶茗初出声说些他想要买的东西,可见到两人手中虽是空无一物,倒是可以逛得自在,若是真要买些东西,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买好就成。      这么想着,她也不再想着他要买些什么东西,只希望陪他好好逛逛,却见他突然停下,视线直直的落到一旁的小摊子,她疑惑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个卖豆腐花的摊子,再一看他眼里的好奇,不由轻扯了扯唇角。      她伸手牵着他的手,也没在意路人的眼光,只朝着那卖豆腐花的摊子走去,叶茗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女人,而后低着头,一抹甜蜜渐渐涌上心头。      “麻烦给我两碗豆腐花,一碗甜的,一碗咸的。”江赫云走到小摊子的一张木桌旁,让叶茗初坐到那背对街上的位置,她自己则是坐在他的旁边。      卖豆腐花的是个已婚男子,看来也就三十来岁,应了一声之后就调了两碗豆腐花,然后端到了桌上,笑道:“两位客官慢慢尝尝,若是好吃,下次再来尝尝。”      江赫云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将甜的那碗豆腐花移到了叶茗初的桌前,又将咸的那晚端到她自己跟前,叶茗初却是疑惑的看着两碗豆腐花,好久没有动手开吃。      江赫云见他不动手,看了看他面前的豆腐花,问道:“初儿是不喜欢甜的吗?”没道理啊,家里那些糕点她吃得都觉得很甜啊,他应该是喜欢甜的吧?      “不是,我就在想这个,呃,豆腐花看来好像还挺奇怪的。”叶茗初低头看着他桌前的豆腐花,白白嫩嫩的感觉,和他认识的豆腐还真是不像,不知道这怎么就叫豆腐花。      “虽然看来有点奇怪,可这个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先尝尝。”她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无比疼惜,他到底是有多少东西不曾见过,不曾吃过呢,明明都是些平常人家都可以吃到的小零食。      叶茗初抬起右手摘下了面纱,接着端起碗慢慢吃起了豆腐花,这第一口就让他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碗里的豆腐花,江赫云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端起她自己的那碗豆腐花。      卖豆腐花的男子看到叶茗初的面貌,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又继续忙着帮其他客人调豆腐花,不过心里还是感慨一番:没想到他今日竟会看到如此妙儿郎。      江赫云手上的豆腐花解决完之后,叶茗初的也只是刚吃了一半,她淡淡的笑着看他那惊讶不定的表情,直到有个半熟之人上前打破了他们两人的气氛。      “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江妹子。”来人正是陈朔,她跟江赫云打完招呼之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叶茗初,却是愣愣的看了他片刻。      江赫云见她这发愣的模样,狠狠的瞪了瞪她,叶茗初发现有人直直的看着他,这陌生的视线害他不小心呛住,江赫云连忙起身走到他身旁,伸出右手帮他轻轻拍了两下后背。      “没事吧!”她不动声色的用她的身体挡住了陈朔的视线。   叶茗初轻轻摇了摇头,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然后抬手将面纱掩上。      陈朔还在发愣,一是因为初见叶茗初的美貌,二是江赫云那着急,充满占有欲的举动。   她还以为这女人都是那一副平静得不见风波的模样,没想到这回竟是看到她如此慌张,这竟是因为一个男子。她想着方才见到的容貌,暗想:若是这么一个男子,她应该也会这么紧张吧!      “不知道大小姐有何事?”江赫云站直了身子,叶茗初也跟着站到了她的身后,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陈朔有些遗憾,他竟是戴好了面纱,方才那一瞥,她还真没见过镇上有哪个男子有着这样精致秀丽的容貌,她看向他的发饰,又暗自叹息了一声:他大概是这江赫云的夫侍吧!      “也没什么事,就看到江妹子在这,想过来打声招呼,这位应该是江妹子家里的夫侍吧!”她很好奇这江赫云竟会有个那么美貌的夫侍,不过,这两人站到一块儿还真有夫妻相。      江赫云不耐烦的皱皱眉,这陈朔还真有点难摆脱,冷然说道:“我也只会带我夫婿来这逛逛而已,大小姐若是没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她也没管陈朔还有没有话要说,只掏出了几个铜板付了两碗豆腐花的银钱,这就准备带着叶茗初离开,陈朔只诧异的看向江赫云,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碰到她夫侍的事情就这么着急。      她转头看向叶茗初,都说英雌难过美人关,难不成这个武馆里的学生都害怕的师傅竟也是个疼夫侍疼得紧的女人?虽说她自个儿是个多情的女人,但也知道还有少部分女人是很疼家里的夫侍,但她也只认为那真的是极少一部分而已,没想到她身边就有个这么样的女人,这还真的有些意外。      见江赫云急急要走的模样,轻声笑了笑,没想到这在武馆里严肃得让那些学生瑟瑟发抖的师傅也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若不是她凑巧碰到了这么一幕,还真的难以相信这就是那个武馆师傅江赫云。      “江妹子,我就只跟你聊两句而已。得了,我就接着逛街,不打扰你们了。”陈朔觉得她若是还不识相,这江赫云八成会记上她了,今日知道这回事,她也算是知足了。      “妻主认识那位小姐么?”叶茗初等那陈朔走了之后,才低声朝着江赫云问道。   “她是武馆馆主的大女儿,估计是皮痒了,想欠揍。”如果不是他在这儿,估计她真的就直接一拳过去了。      叶茗初微微愣了愣,也不晓得她这是何意,但也没多问,只跟在她身后向前走着,江赫云见他步伐有些慢了,便放慢了脚步,谁知道他又慢了些。      “初儿,别在意那些事。”那些礼教甚严的的大户之家总会守着夫侍走路要慢妻主一个步子的规矩,兴许是方才那陈朔的出现让他记起了这事吧,她才不想计较那些有的没的破规矩。      叶茗初看着她眼中的柔情,不觉自责,他怎么会觉得妻主在意那些事呢,在意的一直是他自己,妻主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他怎么就不懂得妻主对他的好呢!      他连忙走上一步,朝江赫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江赫云回以一笑,两人肩并肩走到了一个药堂,叶茗初抬头看了看那木匾——汇仁堂。      他站在门外看了片刻,看到江赫云走向了药堂,随后也急急的跟着走进了药堂,这眼珠子一转溜,就将这药堂看了个遍。      “妻主要买药吗?”他疑惑的询问着江赫云,他记得他那些药还没喝完啊,刚刚阿原也没让妻主买药,怎么妻主竟然跑到药堂来了呢。      江赫云看他一脸的疑惑,轻声说道:“初儿忘了刚刚阿原说的事了?”   叶茗初想了想,他还真忘了那回事,不好意思的道:“我还真忘了这事,妻主是要到这药堂看看么?”      “嗯,前些日子那药就是到这儿买的,好像也没多少了,顺便再买点吧!”江赫云瞧见他一脸的纠结,但还是笑着说要买药。      她最近也知道他喝那些药喝得难受,但阿原也没说这会儿可以不喝了,还是再喝些为好,养好了身子她也放心。      叶茗初也知道他自己的情况,本来还以为男儿家的红事都是两个月一次,没想到正常的竟是一个月一次,原来他自个儿的红事一直不稳,也难怪他肚子没有半点动静。      药堂掌柜看到进来的人是江赫云,笑道:“江小姐今儿是来买药的么?”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叶茗初,但也只能瞧见一块面纱,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江小姐的夫婿吧?”      江赫云朝她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刘拓呢?”   “小姐在内堂,我这就叫小姐出来。”掌柜说完就朝那内堂走去。      不到片刻,叶茗初见到一个跟江赫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看着像是两夫妻。      刘拓夫妻看到江赫云身边竟然站着一个男子的时候微微诧异的睁圆了双眼,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刘拓朝江赫云说道:“云姐今天来是有事么?”      “是有事,顺便买点药。”她说完就转头看向叶茗初,接着说了一句:“我刚刚和我夫婿逛了一段时间,正巧也可以进来休息休息。”      刘拓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说道:“云姐坐,姐夫也坐。”   刘月秋则是提起茶壶帮两人倒了一杯茶,然后礼貌的端到了两人的桌前。      江赫云淡定的端起茶杯喝水,见叶茗初一直呆呆的坐着没动手,便道:“初儿也喝些茶吧,这逛了那么久,该是渴了。”      叶茗初闻言,抬手接下了面纱,他对面的刘拓看了他的面容,只闪过一抹惊艳,却是纯粹的欣赏,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倒是刘月秋看得有些惊讶。      他见过镇上不少男子,可还真没见过像叶茗初这种气质的公子,不但人长得貌美,从那眉宇之间显露出来的气质都可以看得出这人曾经受过不少教识,想必也是个大家出身的公子。      江赫云喝完了茶水,这才朝刘拓两人说道:“我今儿过来是想问问这招不招坐堂大夫,我义妹有意想要当个坐堂大夫,可她夫婿有孕在身,只能每日两个时辰,若是你们觉得能成,我明日就让她过来看看。”      刘拓面露惊喜,但又很快的暗沉了下去,只道:“云姐说的这人医术如何?”若是医术不成,就算有人愿意来,这也比不过别家的药堂啊!      “她的医术在城里也是出了名的,刘拓倒不必担心她这医术,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她来几日试试,若真不成,到时候再跟她说清就成。”      她想她也不能明白说出陆原的医术到底有多好,她的医术远比她想的还要好,只是她那时竟是陪着她一起去军营,如果不是因此,她想陆原应该早就成了城里的名医。      “那云姐明日让她过来看看,若是真成,这时间倒不是问题。”刘拓突然觉得那人应该会是个医术很高的大夫,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云姐前几日拿的药方就是那位大夫开的药方,那却是个好药方。    ☆、章27   天还未亮,只传来几声鸡鸣,江赫云就如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转头看见叶茗初还在熟睡,陆原说了,那些药不但可以补补身子,还能让他睡得安稳些许。      她想这是很需要的,他每日早早起来准备家务,她看着也心疼,阻止了他,又怕他伤心,只希望他能够迟点醒来就好,反正她去武馆的时间也不用很早,若真赶不上家里的早点,她到镇上买些早点吃了就成。      她如往常一样,先在院子里打水出来,迅速的洗漱了一番,她也没开门,就直接翻过了二米高的围墙,然后往山上跑去,山里的空气很好,对她锻炼身体有很大的帮助。      不知不觉的想起了刚开始使用这身子那会儿的事,她那时心急,还真没发现她跟江赫云这具身体真的很契合。现在仔细一想,她就觉得这身体除了不及以前那身体结实健壮,其它方面的还真就像这魂儿和躯壳本就一体那样。      想来想去也不晓得是不是她自个儿的心理作用,可她刚刚进了这身体没过两日,竟然就能够使用她以前的那些功夫。虽说这力度和速度都慢了点,其它方面倒还真没差,刚开始那会儿,她也没在意这事,如今想来倒也真是一件奇事。      等她踏入了山间,这天还只是蒙蒙亮,可她却因为那锐利的视觉,将这林子看得清清楚楚,她快速的寻到了以往那处地方,也没多待,马上就开始练起了拳脚。      在家里那会儿,她也随便伸伸胳膊踢踢腿的,可到了这里,她却是用上了三根手指粗的木棍,她擅长使矛,但也不能真弄支矛放在家里,若是让别人误会了她是那违法犯事的女人,反而累了家里。      山中密林间,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大挥着一根木棍,木棍所过之处,不但带起一股唰唰作响的风声,还卷起了好些树叶,树叶绕着那木棍转着圈儿,让人看不出个真实。      半个时辰后,天已大亮,她收住了手,本想将那木棍放回以往的地方,却是突然听到一声怪异的吼声。如果她没听错,那应该是野猪的叫声,她来山里那么久,还真没发现附近有野猪出没,怎么这会儿却是听到了野猪的叫声。      她寻着野猪的声音疾奔而去,没想到却是让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那野猪这会儿正和一个女人缠到了一块儿,她也没多想,直接用手里的木棍就开始进攻。      她毕竟是有着众多的经验,这野猪更比不上那些会使用武器的大活人,更何况她是突然攻击,趁着那野猪还在攻击那个女人的间隙,她运用了十成的功力,将手中的木棍向那头大野猪的脑袋刺去。      鲜血就这么喷涌而出,江赫云急急的躲开,但也沾上了好些鲜血,腥得她反胃,好久不曾做过这些会出血的事情,她还真是不适应了呢!      大野猪因这突然刺入脑袋的一棍,凄厉的大吼了一声,接着就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口中冒着呼呼的喘声,直到停止了那微弱的气息。      “你没事吧!”江赫云见那大野猪已然死去,转头看向那躺倒在地的女人,正是她家隔壁的刘士武,她应该受了些伤,那血丝正从她的腰腹冒出。      刘士武咬着牙摇了摇头,还在为刚刚的一幕觉得恐惧,如果不是眼前这女人出手相助,估计她这回就真的没命了,现在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      江赫云见她腰上的鲜血还在冒出,只转身离开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拿了好些止血的草药,她将草药递给刘士武,淡道:“你把这药嚼碎,然后弄到你那伤口上。”      刘士武是知道这草药的,附近就有很多,可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自个儿出去拔些回来,但见江赫云竟然如此费心帮她找来了草药,只道了声“谢谢”就接过了草药。      她将那草药塞进嘴里,只嚼了几下,而后就吐到了手中,接着就往她自己的伤口敷去,伤口不是很严重,也就只有点点的疼,她咬牙撑住了这点疼,颤悠悠的站了起来,靠着一旁的大树。      “我虽知道你是个猎户,可我没想过你竟是那么早就出来猎物,你不晓得这时候的山林很危险吗?”江赫云估计忘了她自己也是一大早就跑来了山中,也忘了叶茗初叮嘱过她不要那么早来山中一事。      刘士武看向江赫云的眼中含着探究,然后又看了看那头大野猪,一条木棍直直的穿破了猪脑袋,她从来不知道有人有这样的能耐,能够这样杀死一头野猪,同时她也知道她小看了这个拿着银子买木柴的女人。      江赫云看到她眼中的探究,只随意的看了一眼那头大野猪,而后微微皱了皱眉,刚才太心急,她都忘了眼前还有个不相识的女人了,也不晓得她会问些什么话。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刘士武很快恢复了平静,也没问她一些她难以回答的问题,只是说道:“我夫婿怀孕了,想帮他好好补补身子,本想趁早过来看看能不能猎些好物,没想到竟是碰到了这么大头的野猪。”      江赫云挑眉,她记得这刘士武的夫婿前些日子还跟着她一块儿下田干活,应该是这些日子才知道他怀孕了吧,不过她家好像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吧,前两个还都是儿子,看来这刘士武也还蛮疼惜她家的夫婿嘛。      “我说这头大野猪,我们待会儿回去该这么说,还有你那伤口没事吧!”大野猪的问题还真麻烦,这时候回去应该迟了,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让初儿难过,她又不听他的话了。      叶茗初正扫着院子里的落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哄闹声,想到妻主今日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这大门却是栓着。虽说他是知道妻主会武这么一事,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再听门口那么闹哄,心一紧,也就连忙丢下扫把,急急跑了出去。      刚跑出门口就见到离家不远之处的空地上围了好多人,心里顿时一阵混乱,这不会是妻主出事了吧,越想就越不能放心,可那又那么多人挡着,就在他差点要喊出“妻主”的时候,人群分开了一条道儿。      那慢慢朝他走来的不是江赫云还能是谁,可谁能告诉他,她身上的那些血迹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迎上前去,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妻主……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那么多的血……”      江赫云见他眼里含着泪水,连忙说道:“初儿不要担心,这不是我的血,这是那头大野猪的血,你瞧瞧,我真没受伤,衣服也没破。”      叶茗初真的检查了她的身体一遍,真没看到半个伤口,这才安心了些,有些生气的道:“妻主打哪儿弄来的野猪,野猪不是很凶猛的么?妻主怎么一个人去打那什么野猪,若是伤了,那可怎么办?”      “呃,我不是一个人去的,初儿来看看就知道了。”她拉着他的手挤开了人群,就想让他看看这头费了她大把力气扛回来的大野猪,那刘士武有伤在身,这大野猪也只能靠她扛回来了。      叶茗初看到那头将近二百斤的大野猪,不觉往后退了两步,幸好江赫云在后面稳住了他,没想到这大野猪竟然也吓到了他。      “这大野猪真没伤着妻主?”这么大的野猪,妻主怎么可能打得着,而且还没半点伤,这都是骗他的吧!      “真没伤着,初儿刚刚不是检查了一遍么?”江赫云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他是真担心她,听着他又问了一遍,不会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异常的温暖。      村里猎了头大野猪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连村长都给惊动了过来,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整个人看起来很和气,但大伙儿也知道村长生气的时候就会“惊天动地”的恐怖。      “村里还从没见过谁猎了头那么大的野猪,村长瞧瞧,这野猪竟然是用一个木棍穿透了脑袋,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一农户朝着村长说道,还直直的指着那个被木棍穿过的伤口。      江赫云伸起右手扶了扶额,她这回真的碰上了倒霉事,普通人家的女人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猎得这么大头的野猪么?她怎么就忘了这么一回事呢,真是没事找事。      村长听到一旁的几个女人说了这头野猪是江赫云扛回来的之后,便朝着江赫云的方向走来,至于叶茗初,江赫云早早的就让他回到了屋里,现在场面太乱,她真担心伤了他。      “这头野猪是你打的?”村长问得很严肃,一双如鹰的利眼还上下打量了江赫云一番,江赫云这人她早听说了。      毕竟这到了这村子定居那也得跟她报备一下,不过那会儿都是陆原帮她处理的事情,她还真没仔细看到这叫江赫云的女人,如今这么一看,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女人可以猎得到那么大的一头野猪。      江赫云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就怕越说越错,她刚来这村子不久,也不晓得这村长和村里的农户都是些怎样的人家,这时候还是沉默点的好。      “村长,江妹子是镇上那东向武馆的师傅,这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早在村长朝着江赫云走进就观察着这一幕的刘士武开口打破了周围的安静。      大伙儿倒抽了一口气,东向武馆,那可是镇上出了名的武馆,不单单是吸引了镇上的少女前去学武,就连临近的好些小镇都有好多大户人家将女儿送往这武馆里去学武。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刚来村里不久,看来还不到二十的女人竟是那武馆的师傅,也难怪她有这样的能耐,竟然可以打倒这么大头的野猪。      村长听了这话之后,只诧异的看了看江赫云,而后也没再继续问话,又转身看了看那头大野猪,接着就准备转身离去,江赫云却突然喊住了她。      “村长您瞧,我初来咋到的没个礼数,今日正好猎了头大野猪,我和刘大姐也商量过了,这大野猪村子每家都分些,剩下的就留着给刘姐夫补补身子,村长可否跟村里人说说,好让大伙儿都过来领些野猪肉回去。”      村长转头看向江赫云,见她眼里带着诚恳,再看向刘士武,刘士武也朝她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那我跟大伙儿说说,让他们过来拿些野猪肉回去,顺便找些女人先处理了这头野猪。”      那些农户听江赫云这么说,不觉惊喜的面面相觑,这村里有好些都是贫苦的农家,好些月没吃上猪肉也是常事,更别提还有些几年没吃过猪肉的人,连忙向江赫云和刘士武两人连连道谢。    ☆、章28   叶茗初吃了一口包子,又看了江赫云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江赫云在心里不知笑了几回,也不晓得他到底是想说些什么,不过,千万不要说她又在早上这个时候去山里就成。      “妻主是不是又一大早的跑到山里去了?”叶茗初说的还真的就是江赫云一大早跑到山里的事,江赫云听到这话,困难的扯了个僵硬的笑容。      好话不灵坏话灵,这还真是她自个儿找的,她暗骂了自己无数遍:让你这么想,这下好了,初儿刚好就问上了这话,看你怎么说。      “我就想着这山里的空气好,去山里锻炼锻炼身体,初儿也知道我是教武的,若是没那个本事,那武馆也不会让我去当师傅。我也只在附近的山里走走,今日会碰上这大野猪,那是因为那会儿刘大姐正和这大野猪战斗,我才听到的声音,要不然我还真不会到那么远的地方。”      叶茗初嘀咕了一声:“那也用不着一大早就跑去山里练功啊,我也晓得妻主会武这一事,可在家里练武就不成吗,后院不是有块很大的空地,难道那空地还不够大?”      江赫云是知道家里那块空地够她练武,她就怕她这一大早起来练武,那就会吵醒了他啊,本来就想让他好好睡睡,她若是在那后院练武,反而让他睡不好了嘛。可她又不愿让他知道她是因为这个理由而选择去山里练武,如果让他知道,不晓得他会多伤心。      “总之,妻主没忘记我上回说的话吧,若是妻主还这么做,我今晚就搬到隔壁房里睡好了。”叶茗初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也不晓得他这样的威胁有没有效果。      他这话当然是有效果,江赫云一看他脸上那没得商量的表情,连忙举着手说道:“我真的不会一大早就去山上了,初儿不许搬到隔壁睡。”      他们两认识以来一直睡在一块,这突然说要分房,这不是让她难受吗?她都习惯了身旁有个夫婿一起睡到天亮的感觉,若他真搬到了隔壁去睡,那他们的孩子一事不是也得耽搁了嘛。      叶茗初这才喜滋滋的道:“说好了,往后若是妻主再这么一大早就往山里跑,我也不再说妻主这回事,直接搬到隔壁房里去,免得到时妻主嫌我烦。”      “哪儿会嫌你烦,这都是关心我才说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江赫云淡笑,看着他乐呵呵的咬了一口包子,她却是真想直接咬下眼前这一个男子,这么乐呵呵的笑容竟只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她还真的就是碰上了一个那么好的男子呢。      叶茗初吃饱之后,江赫云还没有吃饱,他就走出外面看了看隔壁刘家的门口,那些女人这会儿正在那边处理野猪的皮毛。妻主方才说了这事交给刘大哥家的妻主负责,好像她也就受了一点小伤而已,不过妻主真的很厉害,竟然能够打死那么大头的野猪。      他在门口看了两眼刘家那边,陆原这时走了出来,看到叶茗初就在门口,急急说道:“姐夫,我今日要去镇上给人看病,小柯刚吃完早饭,你帮忙照看着点。”      叶茗初转头看向陆原,淡淡笑道:“好,阿原就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看子珂的。”他说完就朝家里的客厅看了看,最后决定还是收拾好碗筷再到隔壁陪子珂聊聊。      “妻主,那野猪肉跟猪肉的味道一样么?”他刚走回厅里,就朝刚好喝着粥的江赫云问道,他以前没见过野猪,更没有吃过野猪肉,真不知道这野猪肉跟猪肉有什么不同。      “野猪肉的味道比较好,待会儿他们处理好猪肉,初儿中午就可以煮些来尝尝味道。”江赫云喝完最后一口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叶茗初只是笑着收拾好了碗筷。      “要是煮得不好吃,那可怎么办?”那么难猎到的野猪,若是让他煮坏了怎么办,他也想尝尝野猪肉的味道呢。      “没事,若是初儿想吃,我下回到山里看看有没有野猪,还带上些刀子过去,这样初儿也放心了吧,村里那些猎户都是白日去的。”她以前不知道走过多少山林,见过多少猛兽,但她是真不想让他担心。      叶茗初点了点头,道:“若是白日去倒是可以,就是不能在黑漆漆的时候去就成。”   “好,那我先去镇上了,阿原应该去药堂了吧?”   “刚刚那会儿在门口遇到她,我待会儿过去陪陪子珂。”      江赫云和陆原两人都去了镇上,叶茗初和林子珂两人就成日待在家里,林子珂和陆原去过很多地方,这人也胆大得多,叶茗初的胆子倒是较小,所以他走进陆原家里,都会把门栓得严严实实。      林子珂看到他这样也只是笑笑,却也没笑话他,毕竟,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都这样,不说他们对这里不熟,就算是熟,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男子在家,他也是这么做的。      “姐夫,又要麻烦你帮忙晒草药了,这段日子阿原在那药堂做事,听她说那药堂现在也开始好了些。”林子珂在一旁帮忙晒着草药,他的身子已经安稳了很多,妻主说偶尔干干不累人的活儿还是可以的。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做,早上妻主猎了头大野猪回来,子珂知道这事了吗?”   “知道了,妻主有跟我说过这回事,本来我还想出去看看的呢,可妻主说那血腥味太冲,不让我出去。”      叶茗初想到早上那头大野猪,不但血腥味冲鼻,而且长得也怪可怕的,全身都是黑漆漆的,他还真没想过野猪竟是那个模样。      “子珂以前有见过野猪?”他应该是有见过吧,竟然都不好奇那野猪长什么样。   “见过,怎么啦?”他还见过好几回呢,小姐夫肯定是第一回见到野猪,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      “野猪都是黑漆漆的吗?”他很好奇那野猪的颜色,这猪肉会不会也是黑漆漆的呢?   “呃,应该是吧,最起码我看到的都是黑漆漆的颜色。”      “那野猪肉是不是也是黑漆漆的颜色啊?如果是,那还怎么吃呢?”   “姐夫!那野猪会黑漆漆的是因为它毛发黑漆漆的而已,那肉不是黑色的,你放心好了。”      江赫云回到武馆之后就看到那些徒弟早早的就在空地上开始了练习,等大伙儿看到她的时候,动作迅速的排好了队伍,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淡笑,看来这还是有了很不错的成效嘛。      陈大匠站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些英姿飒爽的少女,真想象不到这些人竟然就是一个月前的那些少女,这不到一月,就让这些少女获得了那么大的进步,看来这江赫云还真是不容小觑,也不晓得这么出众的人怎么就到了这种小镇当武馆师傅。      “今日我就先教你们一些拳法,除了这堂上的时间,你们自己也要找时间好好练习,只有练习到一定的程度,你们才会发现这拳法的厉害。”      她虽是擅长用矛,可也会好些拳法,因为手上没有武器的时候,能够制住敌手的只有自己的一双拳头,所以她也很重视她的拳上功夫。      她让人搬了两个木桩人过来,徒弟们已经知道她的能耐,这会儿个个都瞪圆着大眼,就怕多眨了一下眼睛就漏了个重要的一步,只听“啪”的一声,那两个木桩人竟然先后断成了两截,都是从那木桩人的腰部以上断裂。      陈大匠离得江赫云最近,可她也没看出她怎么就那样徒手将这木桩人弄成了这样,只能跟着瞪圆了双眼。      江赫云教了这招拳法之后,顺便去镇上的街市买了些今晚的饭菜,说实话,她刚来这儿买菜的时候,那还真让那些卖菜的男子讶异,但见多了,他们倒是见怪不怪。      她们都是刚刚来到那小村子住,只能到这镇上买些青菜蔬果回去,她还不放心让初儿一个人上镇里买菜,至于子珂,那更不可能让他陪着来买菜,所以她和陆原轮流着来这里买菜。      今儿刚好轮到她,可她刚走到菜街,竟然就碰到了那个她本以为已回到城里的余筱,他同样也看到了她,江赫云很快就收拾了视线。      “你们还没回城里啊?”他应该还是和李擎一块儿吧,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凑到了一块儿,自从那城里见过他一面之后,她就知道她真的放下了这人。      和初儿一起走过的这两个多月,那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开心,他温柔善良,在外人眼中乖巧温顺,可却会在她面前露出娇憨可爱的模样,也只有她才能见到的可爱,而她也只想好好的疼惜他。      “没有,李……妻主说不回城里了,先在这镇上住些日子。”余筱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看到江赫云,她这是到这里买菜吗,为何不是她的夫侍来买呢?      江赫云以前一直认为余筱长得很漂亮,就连初儿也说过余筱漂亮,可她认识了初儿之后,她才发现,余筱其实也就跟一般的男子差不多,只是那时候的他喜欢打扮,而素面的他却是比不过初儿。      “那你这是准备午饭吗?”她看着他手上的篮子,他竟然会为了李擎下厨吗,看来他们也许比她想象得还要复杂吧!      “嗯,我先回去了,妻主也差不多回来了。”他唇边突然带上了一抹很浅的笑容,想到那个女人,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兴许她是看不懂他唇边的那抹笑容,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上天的一个安排。她曾经喜欢他,他却不喜欢她,她找到她自己的幸福之时,他也找到了他自己的幸福,就像他们之间的相遇都是为了往后的幸福而经历的一段路程。      她和初儿,他和李擎,都有着各自的幸福,所以她可以坦然的面对他,因为那喜欢也只是曾经,是个很遥远的词,只从她成了江赫云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那个名唤“叶茗初”的男子。      “余公子,若是你喜欢李擎,记得要好好的守住这份幸福。”他路过她旁边的时候,她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真心的祝福他能够找到他自己的幸福,因为现在的她,很幸福。      他微微愣了愣,接着抿唇轻笑,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为了不让他想起那伤心之地,默默的陪着他在这小镇住了那么久,可却毫无怨言的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悄悄进驻了他的心里呢?    ☆、章29   往家里走的那条小路上,小路两旁都是努力干着农活的农妇,江赫云抬眼望着这一片一望无际的农田,偶然吹过一阵凉风,让这股炎热的气息凉爽了许多。      不由想起不久之前对那余筱说过的一句话,她看着眼前的稻田,唇角忍不住的上扬,守住这份幸福,她也只想守着和初儿一起拥有的幸福,这样安稳的农村生活虽是缺少了跌宕起伏,可却是平淡的温暖。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正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男子,这步子也就忍不住越走越快,只是短短的时间,她就走到了家门口,他朝她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妻主回来了,阿原也刚回来,这就可以吃饭了。”午时的太阳热辣辣的照着这一片大地,这也让他的眼睛难受的眯成了一条缝。      江赫云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轻声责备:“这太阳那么热,初儿往后就别在这里等我,我会心疼的,瞧你这脸晒红了一片。”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却还是没见长肉。      叶茗初因她这动作,本就有些红的脸更是通红,偷偷转头看向江赫云手里提着的东西,轻声问道:“妻主今儿买了些什么菜回来?”      “买了些茄瓜,我看这天气热,刚刚还买了些水果,初儿多吃些水果,对了,这桂鱼还得先放些水让它透透气。”想到那条桂鱼,江赫云就连忙朝着厨房走去。      叶茗初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厨房,厅里的陆原和林子珂看到江赫云已经回来,也就在厅里静静的等着那两人回屋里吃饭。      “好了,赶紧去吃饭吧!”叶茗初看到江赫云已经放好了那鱼,连忙让她洗了洗手,就准备回厅里吃饭。   “刚好肚子饿了,今儿中午都烧了些什么好菜呢?”两人一同走出了厨房,直往厅里走去。      叶茗初只是乐呵呵的笑了几声,却是没有回答江赫云的问题,江赫云见他如此俏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挨近了他的身旁,一双手就往他的腰身轻轻挠了一下。      “啊……不要挠……好痒……哈哈……痒……”他很怕痒,她只这么挠了两下,他就忍不住笑弯了眉,双手一直捧着腹部,眼角还笑出了淡淡的雾气。      江赫云没想到他会这么怕痒,只是轻轻挠了这么一下,他就笑成了这样,她刚刚也只想试试这一招,却没想到他还真的怕这么一招,看他笑得直捧着肚子,也不觉眯着眼大笑,这手上也不知不觉的多挠了几下。      “妻主……绕了我吧……真的好痒……哈哈……我说……我说……”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她竟然还挠上了瘾,软软的嫩肉,虽是隔了几层衣裳,她也知道这肌肤的柔嫩。      客厅就那么近,两人的笑声又是那么欢快,坐在厅里看着这一幕的陆原和林子珂面面相视良久,很有默契的欣慰一笑。      “云姐比以前开心了很多。”林子珂看着院子里的两人,真没想过那很少露出笑容的云姐也可以露出这么欢快的笑容,就那么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她的开心。      “这都是小姐夫的功劳,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让云姐这么开心。”若是放在以前,她真不敢相信云姐会为一个男子改变。可自从云姐从她手中讨要那雪玉膏之时,云姐就在改变,而这改变的原因,她敢肯定正是因为那被他们唤成小姐夫的男子。      “但是,我肚子饿了,宝宝也饿了。”笑得开心很好,可他肚子真饿了,这看着他们笑得那么欢乐,他就忍不住也想跟妻主玩玩那挠痒痒的事,可他现在这状况,还是赶紧吃饭的好。      “云姐,你们再不吃饭,我们就自个儿先吃了啊!”陆原很自然的朝院子里的两人喊出了这话,马上听到那笑声停了下来。      刚才还笑得弯了柳腰的叶茗初微眯着眼看了看陆原,然后又看了看那一脸笑谑的林子珂,不由得瞬间红了脸,他刚刚笑得那么开怀放肆,那不是都让子珂他们看到了么?      江赫云瞧见他眼里的羞涩和不安,只狠狠白了一眼不分时候开口说话的陆原,然后走到叶茗初旁边轻声耳语,陆原疑惑的看向林子珂,却收到他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云姐她刚刚为什么要给我白眼?”她不过就是想提醒他们该吃了啊,怎么就那样白她呢!   “妻主想想,若是刚才是我们在那开怀放肆的大笑,云姐跟你说这话,你会怎么想?”      陆原努力的想想,然后摇了摇头,林子珂无奈的轻叹,看来这女人也真的是分很多种的,像他家的,有时候就是个木头妻主,但也知晓自家妻主就这样,又不觉露出一抹轻笑。      “好了,要吃饭就赶紧坐下,别在这傻站着不动。”已经恢复平静的江赫云和叶茗初先后走进了厅里,江赫云没好气的白了陆原一眼,这女人说话真是的不分时候。      叶茗初将桌上那罩子拿起,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江赫云惊喜的笑了笑,她可闻到了她爱吃的三杯鸡,看来今日又会吃个大饱,想到她每次都会吃得很饱,这还真多亏了他的功劳,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身体强壮了很多。      等她看清楚桌上几道菜之后,更是诧异的睁圆了眼睛,她闻到的猪肉味怎么好像不似平常闻到的那种味道,而且这道猪肉做得跟平时也不一样,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陆原也没见过这道式,同样疑惑的看着林子珂,林子珂虽然都在家里,但那会儿他刚好睡着了,也就没看到叶茗初做菜这一事,只能抱歉的耸了耸肩。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叶茗初,这齐刷刷的眼神弄得叶茗初困惑不解的盯着桌上的几道菜,他们不喜欢吃这些菜吗?      江赫云见他困惑的模样,连忙问道:“初儿,这个猪肉怎么跟平时看到的不一样,这个是新菜式么?”她说完又看了看桌上的那道菜。      叶茗初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道梅干菜野猪肉,他刚刚尝过这味道,他自个儿倒是觉得很好吃,只是不知道家里几人喜不喜欢这个味儿。      “这个是今早那头大野猪的肉,上午那会儿,刘大哥的妻主送过来一大块儿猪肉,说是我们两家猎回来的猪肉,就分得多了些。我不晓得这些猪肉怎么煮才能好吃,问了隔壁的刘大哥,他说他也不晓得,我就想起以前见过的一道梅菜干猪肉,就向刘大哥家里要了些梅菜干,你们先尝尝味道好不好?”      林子珂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上午的事,今早他和姐夫在院子里聊天,谁知竟然听到有人敲门,这姐夫上前打开门一开,竟是隔壁的邻居,她手上还拿着一大块野猪肉,想到那块大猪肉,他就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这若是成了桌上这道菜之后,还还真看不出来这就是那块大猪肉,那会儿他还陪着姐夫一块到了那隔壁的刘大哥家,他也知晓姐夫是拿了这梅菜干,只是那会儿他没问这梅菜干是用来做什么,没想到这竟是用来做了这道梅菜干野猪肉。      梅菜干野猪肉?江赫云诧异的挑挑眉,这听来好像还蛮有意思的,想着也就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儿猪肉放进嘴里,叶茗初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嚼啊嚼的,就拍她会不喜欢这味道。      “怎么样?好吃么?”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闪闪发亮的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她。   “很好吃,你们也赶紧尝尝,这味道真的不错。”江赫云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野猪肉,她喜欢的菜式成功的多出了一道。      直到陆原和林子珂两人都吃了几块野猪肉,叶茗初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他们都喜欢这味道,不过家里还有那么多的野猪肉,要想想办法让这野猪肉能够放得久些才行。      饭后,陆原和林子珂早早的就回家里休息去了,而此刻,叶茗初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伸手拿过一颗洗好的桃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香浓的果汁就这样透入了口中,一旁的江赫云瞧见他这副享受模样,忍不住笑弯了唇。      “初儿喜欢这桃子?”看来她得多买点水果才行,这天气真的是太热了。   “喜欢,这水分多,而且味道也很香很甜,这个桃子应该很贵吧?”他有看到村里的几个孩子在吃桃子,但那些都是自家种的,好像都是很小一个,看起来也没这些漂亮。      “不是很贵,初儿喜欢吃就好,多吃些水果对身体好。”她只吃了一颗桃子,就不再吃了,她还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院子里响过树枝的唰唰声,一朵小花缓缓飘落到叶茗初的身上,他伸手捡起那多小花,疑惑的看了那细小的花瓣良久,而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赫云。      “我一直想问妻主,那棵是什么树啊,竟然会是这个时候长出花瓣。”他说完就困惑的看着对面那颗大树,那树上开满着花朵,可因为那边不够这颗大树底下凉快,他很少过那边乘凉。      “那颗是枣树,再过两个多月,就可以结好多的枣子了。”那颗枣树去年开始结果,她是通过帮忙打扫这宅子的人知道的事,她还让那位大娘摘了枣子去吃,就是不知道这枣子好不好吃。      “原来是枣子啊,真想看看新鲜的枣子是什么样的,若是枣子多了,我们还可以晒成红枣干。”叶茗初面带惊喜,他没想到那棵竟然是枣子树,好像子珂家里没有枣子树,那到时候可以一起摘枣子了。      “初儿想要晒多少都成。”她看向那颗枣树,又看向叶茗初,继续说道:“初儿若是觉得在家里无聊,可以到隔壁串串门,我们也在这村里住了一个多月,多认识些人也好,免得初儿整日闷在家里。”      “我知道的,上午那会儿才和子珂在刘大哥家里聊了些,子珂还向刘大哥请教了好多关于孩子的事,我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很受用。”他觉得他早些知道这些事,往后若是有了身孕也好有个准备。      “这倒也是,子珂这是头胎,阿原虽是大夫,但毕竟还有很多事不及过来人的明白,你就陪着子珂多跟那刘姐夫聊聊,大家都是男子,这话也好说些。”    ☆、章30   江赫云是被细微的响声吵醒的,虽然那动作看似已经放得很轻,但她还是醒了过来,她迅速睁开双眼,桌上的油灯静静的燃着,而她转头就刚好看到叶茗初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毯子。      她借着这微弱的油灯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半夜三更起来拿毯子,莫非是这天气突然转冷了吗?怎么她反而觉得热呢!      “初儿,这是怎么啦,你很冷吗?”她虽然刻意放轻了声音,但还是吓着了叶茗初,他手上的毯子就那么刷拉拉的掉到了地上。      叶茗初惊愕的看着床上那已经坐起来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他刚刚已经尽量放轻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我拿块毯子到小榻上去睡。”他弯腰捡起了毯子,指尖带着淡淡的凉意,隔壁房间的床铺没有铺好,他今晚先在这屋里的小榻上将就这么一会儿,应该没事吧!      江赫云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转到那小榻上去睡,但见他不安的低着头,也没有责备他这事,只是起身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      “初儿为何要到那小榻上去睡,我想初儿该给我一个解释吧,是因为我睡姿太差,会伤了初儿,还是有其它不能告诉我的理由?”他突然就要到那小榻去睡,她心里难免有些不快,可不知道这个理由之前,她也不想随便下个结论。      她心中暗自叹息,他们都成了夫妻那么久,为何他还有事不愿跟她说呢?是她做得还不够好,不能让他全然相信着她,还是他心里真有事不愿意让她知道?      叶茗初却是突然红了脸,她疑惑的看着那红润的脸颊,只听他细声说道:“我……我来红事了,跟妻主一起睡不好,隔壁的房里也没铺好床铺,我就想先在这小榻歇上一宿,明晚我就到隔壁房里去睡。”      虽是没有什么人跟他说过这种事,但他也从家里的几个爹爹身上知晓了这些事情,若是来了污事还和妻主同房,那是会受责骂的,可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他明儿再去收拾好房间,明晚就可以搬到隔壁房里去睡。      江赫云微愣,没想到这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幸好她没有直接生气,要不然铁定会让他伤心难过了,可就因为这么一事就跟她分床睡,这也真是,唉,她轻叹着扶了扶额。      “管它什么好不好的,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好了,你给我赶紧回床上睡觉,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毯子,转身就准备将毯子放回柜子里。      “妻主……”叶茗初不安的看着她的背影,手上却已是两手空空。   她听到那柔细的嗓音,又转过头朝他说道:“赶紧去睡,不然为妻可要生气了。”      叶茗初见她真要生气的模样,连忙走回床边,然后乖乖的爬上了床,再怯怯不安的盖好了薄被,江赫云则是打开了柜子,同时在心里轻声叹息,看来她还得让他多多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才成。她将那毯子放回柜子,想到他方才的不安,又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走回了床边,躺回床上之后,伸手将那使劲往里蹭,就要跟那墙壁粘成一块的男子拉到了怀中,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叶茗初轻微的挣扎了下,可她的双手却将他的身子牢牢的禁锢在她的怀中。      “妻主,这不好,我现在……”他的眼眶微微酸胀,他怎么会碰上一个那么好的妻主呢?爹爹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放心了吧,他真的和他喜欢的人一起,那个人正是他的妻主。      “什么好不好的,乖乖睡觉,往后也别为这事就来个分房睡的理儿,我可不想再发生这种事,听到了没?”抬手在那青丝上细细的抚过一遍,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无奈,连跑到别人身体里她都不觉得怪了,更何况是这些事呢。      略带威胁的嗓音听到他的耳中却是那么温暖,只轻轻的应了声“嗯”,而后就安心的靠在她的胸前,妻主对他真的很好,竟然不介意和这时候的他睡在同一间房里。      “初儿来红事会觉得不舒服吗?”听说有些男子来红事会肚子痛,他红事不稳,也不知道会不会痛,若是他,应该会瞒着不跟她说吧?      她忍不住暗自轻笑,若是以前,她怎么会想起男儿家的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关心这疼不疼的问题,没想到她现下却是问得如此自然,她还真是栽到了他的手上,可她却是栽得心甘情愿。      叶茗初悄悄红了脸,但还是低声说道:“不会,就刚来这会儿腹部有点胀胀的感觉,明日应该就没事了。”他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腹下有种怪异的感觉,而后连忙爬了起来,没想到竟是真的来了,还好他起得快,要不然就会弄到了床上。      “那就好,若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我让阿原帮你看看,那药现在也可以不用每日都喝,就隔个两三天喝一碗就成。”      “我知道了,我好困。”安心了,反而觉得困了,她的怀抱好温暖。   “困了就赶紧睡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那平稳的呼吸传来,她却是突然没了困意。      她跟他的缘分,真的很奇妙,但她却喜欢这样的奇妙,怀里这个人,是让她重新寻回爱意的男子,重新得到这种幸福的男子,可他当初被迫嫁的人是江赫云,而不是她。      她想,她该有个属于他们两人的亲事,而不是那江赫云的亲事,虽然不晓得那日的情形,但从那晚的情况来看,他只是穿着一身红衣被送进了女人房里而已,他该拥有的,并不只那些。      翌日,用过早饭之后,江赫云刚走出家门,陆原也刚好从家里走了出来,她让江赫云等着一起去镇里,先将林子珂送到了江家的院子,叶茗初这时候刚从厨房出来,看到林子珂就笑着迎了上去。      “没有哪里不舒服吧?”他让林子珂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他则是走到竹竿前晾衣服。   “姐夫,你去过那汇仁堂?”林子珂看向那正忙着晒衣服的男子,想知道陆原是在怎样的药堂当个坐堂大夫。      叶茗初转头看向林子珂,笑道:“去过,妻主和那药堂的小老板认识,上回去镇上的时候,就是到那个药堂问这大夫的事。”      “那药堂怎么样?”   “虽然是个小药堂,但看来像是个老字号的药堂。”   林子珂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问这药堂的事。      江赫云两人到了镇上之后就分道而行,药堂和武馆离得也不是很远,若是真有个事,只要走上那么小段时间就可以互相通告。      江赫云每日在武馆两个时辰,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时辰,那些学生除了练武之外还会学些其它的知识,当然这一点就不是她来教了,武馆还有好多师傅。      她还没走到武场,就看到前方的陈朔笑呵呵的朝她打了声招呼,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淡漠道:“一大早就在这儿拦路,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还要去武场。”      陈朔翻了个白眼,无数感叹掠过心中,但还是说道:“怎么江妹子一看到我就露出这么冷淡的表情,难不成我就想跟江妹子联络联络感情也不成?”      她真没想到这江赫云竟是那么冷淡,亏她还想跟她说过“好消息”来着,不过对这江赫云来说,她就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还是赶紧早早的说了,也好过往后被这人当成仇人。      “我跟大小姐还真没什么感情可以联络,若真没事,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江赫云抬步就想向前走去,却是让陈朔拽住了她的衣裳。      她强忍住正在冒着的怒气,淡淡的瞥了陈朔一眼,这女人到底是想怎么着,一大早的就在这里拦路,没事又不准她走人,说的又都是些她不感兴趣的事。      陈朔被她这眼神看得发毛,只好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想问问江妹子家里有几个夫侍?”   “我有多少夫侍也跟大小姐有关吗?”江赫云白眼连翻,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就是我娘啊,她好像有意愿想把我弟弟嫁给你,你自己看看怎么办吧?”陈朔觉得她还是挺好人的,趁早跟她说了这回事。      江赫云闻言,狠狠皱着一双俊眉,这是怎么着,她不过来这武馆十几日,竟然就做出了这种事,虽说这人是馆主,但这还得问问她这当事人愿不愿意吧!      陈朔看她一脸暗沉,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寒凉,还好她前几日凑巧碰上这江赫云和她那夫侍,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的凑巧,她应该也会成为她娘的帮凶,幸好她早些跟这江赫云说了,真担心她会找她算账。      “那个,江妹子,我还想告诉你的就是,我娘已经请好了媒爹到你家里提亲去了,估计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到你家了。”她不是不想她弟弟嫁给一个好女人,可她眼前这女人好是好,可这若是她对弟弟无心,那也没用吧?      江赫云狠狠的瞪了陈朔一眼,而后一个迅速转身,竟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迅速跑去,不到片刻,就没了个影儿,刚走过来的陈大匠只看了一片衣角,这刚张着口,却是不见了人。      陈朔深深的看着那已无一人的方向良久,而后转头看向一旁还张着嘴不舍得合上的陈大匠,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没想到那江赫云竟是比她想得还要疼惜她的夫侍吗?只是不知道这会是持续多上的时间。      “人已经走远了,闭上你的嘴吧,今天就由你帮忙教教那些学生,江妹子估计没这心思教武了。”陈朔潇洒的抛下这话,而后转身悠悠然的离去,留下陈大匠困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地方。    ☆、章31   江赫云只知道急急的往家里赶,路上碰上了好些邻居,因为上回那一事,村里好多人都认识了江赫云一家子,这回看到了她,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可江赫云此刻正是心不在焉,也没仔细听她们那些招呼,几位邻居见她脸色焦急,心想可能是她家里出了些事,也就没有在意她此刻的态度。      江赫云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去,竟是一个穿着大红印花的中年男子,唇角不由猛抽了几下,这都这个岁数了还穿得这么红,这倒是为了什么是事呢!想到这人可能就是那陈朔说的媒爹,这脚步也就越发的加快。      等她快速的走到了家门前,再这么一瞧,这中年男子那张本就已经不年轻的脸上还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两边脸颊还摸了腮红,这么不搭调的妆容真真让她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定是陈朔说的媒爹了,想到这人已经进了家里,面色更是一黑。      而那媒爹刚刚被人赶了出来,人还没站稳就看到眼前多了一个拉长着脸的女人,那脸色说有多黑就有多黑,连他这见多了各色神色的媒爹都不由心慌了下。再看一眼这人,这不就是这东向武馆的江师傅吗?      媒爹心中一喜,他刚刚才被里头那两个男子赶了出来,今日这亲事也谈不成了,本来还以为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在他手中溜了一圈,然后就不见了踪迹,没想到却是在这大门口遇上了当事人,这可不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嘛。      “这是江师傅吧,瞧瞧,老身刚刚才想着跟江师傅说一桩亲事,却是让江师傅家里那位夫婿赶了出来,江师傅可得评评理哪!”在他眼里,女人都喜欢三夫四侍,她家里这会儿也就那么个夫侍,她应该早想往家里带人了吧!      江赫云冷着一张脸,没想到这媒爹竟然还跟她说这回事,若是她待会儿知道初儿因为这事伤了心,她看这媒爹还怎么笑。可她好歹是个大女人,也懒得和这么个中年男子计较,眼神只冷冷咧咧的扫了媒爹一眼。      被江赫云那冷冽的眼神一扫,媒爹方才还笑着的脸竟是僵硬得不知如何摆放,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这么僵了半响,他是不是会错了意?或者是他直觉错了呢?他怎么觉得这江赫云很不待见他。      “我可不记得我何时说过要让媒爹上门一趟,媒爹可要记得了,我这人最不喜的就是那些随意踏进我家里的人。”她说完又用那双冷眼扫了媒爹一遍。      江赫云的话已经说到了这儿,媒爹也是个懂得看人眼色,识相的人,见她脸色又沉了下去,还真不敢继续说这亲事。银子很重要,可他这老命更重要,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冷心肠的人,他可不想为了那点银子而陪了老命。      “江师傅说的是,竟然江师傅无意,那老身这就先回去了。”他偷偷看了江赫云一眼,见她这会儿转移了视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而后急忙忙的离开了这里,那模样看着像是落荒而逃。      江赫云等那媒爹走远之后,这才走进门口,抬手敲了敲门,不到片刻,大门开了,里边站着的正是叶茗初,叶茗初看到江赫云的时候,双眼带着不容忽视的惊喜,他只喊了一声“妻主”,然后却是探头看了院外一圈。      江赫云见他这幅探头探脑的模样,只微微笑了笑:“初儿这是看什么呢?”她可不想告诉他,那媒爹已经给她吓走了,看他这幅可爱的样子,倒也是种难得的享受。      “没没。”叶茗初没有见到刚刚那媒爹的影子,竟是轻轻松了口气,可想到他若是不跟妻主说这件事,心里又觉得他自己自私,竟然因为不想和别的男子一同侍候妻主而赶走了媒爹。      江赫云自是发现了叶茗初眼里的不安,但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件事,她知道他在意这件事,要不然他刚刚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看来这件事还得由他自己跟她说清才行,她要让他能够完全的信任她,从而不再担心受怕。      “妻主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是今日不用教武吗?”叶茗初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等江赫云进了院子之后,又关上了门,然后很自然的闩上。      江赫云只是淡笑的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却是有了一个决定,不过这事还得等到今晚才能好好跟他说说才行。那不仅仅是她想要给他一个仪式,同时也是她想给她自己的一个仪式,她想要切切实实的得到他,只属于她的他。      此时已是暗夜,屋外凉风徐徐,院子里的两棵大树沙沙的响了好久,一轮清冷的弯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月明如镜,让这暗色的夜空更显清净。月色趁着窗口的间隙落入房里,让这屋子亮了些许,只听到几声暧昧不停的从房里溢出。      “……妻主……慢……慢点……啊……”半透明的纱帐传来娇媚的轻吟,同时夹杂着女人粗重的喘息,只听到娇媚的嗓音不停的道着“慢点……”,可这床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因此放慢了速度,直到好久之后,这大床才回归了平静。      江赫云直接趴在白皙的胸膛之上,待看到那被她啃得一身红印的胸膛,还有那红肿的红缨,忍不住又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一旁的红缨,方才欢爱了好几次的身子异常的敏感,叶茗初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妻主……我好累……明晚再继续好不好?”他这话说得很小心,毕竟拒绝妻主的欢爱不是好夫婿会做的事,可她刚刚才要了他好几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承受她的疼爱了,就连那处也隐隐的发疼。      江赫云自是听到了他的不安,也知道她刚才做得过了,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一碰到他的身子,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每次欢爱都会要他好几次,这回也要了好长的时间,看到这幅身子的模样,便也知道她刚刚做的好事。      “初儿歇歇,我帮你揉揉。”她笑着翻到了外侧,然后起身,温暖厚实的双手在他腰身轻轻的揉了几下,然后慢慢的落到那修长的大腿,看到双腿间的红肿之处,暗骂了她自己无数遍。      此刻的叶茗初因她的按摩而舒适的闭上了双眼,也没发现那人的眼神已经落到了腿间的地方,若是让他知道那人的眼神看向何处,八成会羞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然而,这也没过多久,他却是成了煮熟的虾子,因为他感觉到那处竟是带上了冰凉的感觉。      他睁着迷迷蒙蒙的双眼,两手急急的想要遮住那处,却是让江赫云笑着拉开了他的双手,脸颊开始滚滚发烫,双眼却是不敢看向江赫云,她怎么……怎么会帮他……      “妻……妻主,我自己来就好了。”他想要起身,却是全身酸软无力,又听见江赫云的轻笑,面色更是羞赧。      “初儿好好躺着吧,这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呢,你这身子我闭着眼都能想得出来是什么模样。”她笑着帮他涂好了药膏,然后又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细细的按摩,没想到那大腿的内侧也让她留下了一大片的痕迹,还真不敢想象这些都是她做出来的事情。      叶茗初只好羞红着脸由着她对他又是涂药膏,又是按摩的,心里却是觉得甜蜜,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妻主会不会替夫婿做这些事情,可他却知道妻主为他做了很多别的女人不会做的事,妻主她真的对他很好。      想到今晚那会儿他跟妻主说了那媒爹的事情,妻主竟然没有怪他,还说他懂得保护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心里就觉得开心。可妻主也真是的,就算再怎么高兴,也不能就这么拐着他做了好几次吧,现在累得好想睡觉。      江赫云看到那昏昏欲睡的男子,唇角扬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但他还不能睡呢,她还有事情要跟他说。等她说完了再好好睡个美美的大觉也不迟,她笑着躺回了他的身旁,将他揽到怀中,看着他在她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初儿,嫁给我吧!”安静的房里响起了这句已经准备了很久的话,她眼里含着笑意,唇角因喜悦而微微上翘,原来真的要他嫁给她,竟是让她如此的喜悦。      叶茗初抬头,愣愣的盯着她的下巴,好久都回不过神来,妻主刚刚是说了些什么呢?   江赫云看到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凑近他的耳边,细细的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问话。      “妻……妻主……”叶茗初语不成句的看向江赫云,眼眶渐渐泛红,还带着酸涩,她……   “初儿愿意吗?”她淡笑的看着他,抬手轻轻抚过他脸上的细腻肌肤,恋恋不舍的点上了他的俏鼻。      叶茗初只知道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手却是牢牢的搂着她的腰身,然后又在她胸前努力的蹭了蹭,像是要确定他身旁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他最喜欢的妻主一样。而被蹭得差点又要扑倒他的女人则是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腰身。      翌日,江赫云将他们的喜事和陆原夫妻说了一遍,陆原和林子珂初时觉得有些惊讶,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两都知道云姐的事情,如今听到她说要重新迎娶小姐夫,也许是要想给小姐夫一个完整的仪式。      这么大一件喜事,自是不能就这么草草的结束,江赫云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隔壁的刘士武一家,希望他们能够帮忙跟村里的人说说,他们在这个村子居住,那这些村民自是最应该的客人。      刘士武夫妻听到这回事之后都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睛,刘陈氏更是准备了开骂的架势,待听到是江赫云想给叶茗初一个完整的仪式,这才高兴的点头同意。刘陈氏还唠叨了好几句,说她不懂得体恤男儿,竟然都不知道早些给叶茗初一个仪式等等。      江赫云和他们说的是他们以前因为种种原因而错过了这仪式,没有跟他们说初儿本是那江赫云的小侍,这件事情只有她知道就好,她不希望别人会用这件事说初儿的不是,他值得好的,而不是以前的那些。      没过一天,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江赫云两人的喜事,见到两人的时候免不了几声恭喜,叶茗初每次都是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村里人善良淳朴,看到这么个容易害羞的哥儿,这心里也乐意与这哥儿接近。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江赫云开始了亲事的准备,亲事要过的道儿,一道也没落下,直到叶茗初要到陆原家里暂住,江赫云才发现她是真舍不得他,就这么一个人熬着过了几晚,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今天是520,求不要霸王,希望能够让这篇文文那耀眼的总书评18变成20,谢谢各位姑凉的支持! ☆、章32   喜事这天,虽说也就刚听了几声鸡鸣,好多要帮忙的村民却是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好了之后,相邀着来到了江家和陆家,这要帮忙新嫁郎准备的几个男子则是乐呵着走进了陆家。      天还未亮,叶茗初也就刚刚起床洗漱了一番,就听到有人敲门,他上前打开房门,这门口站着的几人正是隔壁家的刘大哥以及村里几个已婚的男子,那早先请好的喜爹更是乐呵呵的笑话了他一番。      “瞧瞧,这新嫁郎可是忘了今儿是自个儿的亲事来着。”喜爹笑着踏进了房里,然后就吩咐了大伙儿该干嘛干嘛去,叶茗初反倒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      他以前从来没参加过亲事,更不用说这新嫁郎一大早需要做的事情,他只看到几个较大力的男子提了好多桶热水,又有人拉着他转来转去,将他转得脑袋昏沉,整个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陈氏和几个男子将脑袋昏沉的叶茗初拉到那扇屏风后面,木桶里盛着七分满的热水,此刻正是雾气缭绕,但叶茗初还是看到了那热水里面的艳红花瓣,一时只知道愣愣的看向一旁的男子。      “怎么就愣成这样呢,这都是男儿家嫁人该做的事,要先洗个热腾腾的花澡,这若是平常人家的男儿只是撒些野花也就够了。就你妻主心疼你,让人到镇上买了这刺玫花,瞧瞧这花,多香多艳,正适合了你。”      正在较远一处的刘陈氏笑着解开了叶茗初的疑惑,他因为有孕在身,只是站在一旁帮忙看看,倒是其他几个已婚男子笑着要帮叶茗初脱衣裳,叶茗初红着脸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他们也没在意,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就先转过了身,直到叶茗初进了浴桶,这才转过身开始帮他洗净身子。      叶茗初脸色通红的看着走进他身边的几个男子,虽说他这会儿全身都浸在了水里,可他还是觉得羞涩不已,他不知道成亲还有这样的说法,要洗个花澡才行,他看着桶里的刺玫花,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他曾经听过,刺玫花是寓意着爱,妻主为了他还特地买了那么多的刺玫花,虽然他知道妻主不会让他委屈一分,但心里还是觉得心疼,不知道妻主这回又花了多少银子。他看着旁边几个男子,突然低低的说道:“我可以自己洗吗?”      几个男子愣了愣,其中一个较年长的男子和气的笑道:“这是我们村里的习俗,若是找些生过孩子的男子过来帮忙洗洗身子,这会添了喜气。”      叶茗初脸色通红,虽然他不知道这儿还有这种习俗,可听了这话,他也知道这是添了什么喜气。他悄悄低着头,虽然花瓣让他看不到他那平坦的肚子,但他心里却是特别的开心,他一定可以给妻主生个白白胖胖的女儿。      一个男子拉着他的手臂轻轻的帮他擦着手臂,陈刘氏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叶茗初的手臂,没想到这肌肤真就那么滑腻,也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他平常也见叶茗初洗衣做饭,扫地拾柴,怎么他的皮肤就是那么好呢!      “江哥儿的皮肤可真好,我看着还真羡慕,若是我的皮肤有那么好,想我那妻主该是舍不得让我干粗活了。”一个已婚男子感慨的叹息,一双手在叶茗初的肩上滑来滑去。      “就是啊,明明大伙儿做的事情都差不多,怎么江哥儿的皮肤就养得那么好呢,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个男子继续捏了捏那软嫩的手臂。      “行了,你们还是赶紧帮江哥儿洗好,早些让他出来吧,再说他都要整个人都埋进水里了。”刘陈氏看着叶茗初那恨不得埋进水里的模样,好笑的打断了几个男子那舍不得放开的手。      叶茗初好不容易才洗好了身子,然后又被他们转过来转过去的转了好几圈,这才换好了一身大红的新嫁衣。他低头看着身上这套宽袖窄腰,红底缎绣牡丹金纹的精致嫁衣,眼里含着雾气,但他却是忍着不让它凝聚成泪。      “真漂亮,这衣裳漂亮,人更加漂亮,江哥儿铁定会将你家妻主迷得几日不舍得出门。”刘陈氏满眼的惊讶,这江哥儿平日素面对人已是艳丽,今儿就这么稍稍打扮了两下,竟然就多了那么几分妩媚,也不知道这上了妆之后会是哪种绝色。      喜爹又帮叶茗初化了淡妆,接着梳好了一头青丝,期间还说了段梳头歌,叶茗初从枕头边掏出了那支一直舍不得用的琉璃梅花步摇发簪,两手捧着发簪放到了心窝处,然后才让喜爹帮忙将这发簪别到了发上。      而另一边的江赫云则是面色平静的由着几个喜娘摆布,可在一旁看着的刘士武还是看出她眼里的喜悦,说实话,她很佩服这个女人,不但有一身好功夫,还是个疼夫婿的女人,她家里的夫婿和这女人的夫婿有些往来,她多多少少也能听些他们的事。      喜娘花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帮江赫云弄好了一身的装扮,她又绕着江赫云走了几圈,确定已经没有一丝不妥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江小姐看看可满意?”      江赫云对上不远之处的铜镜,铜镜那边的女人,颀长的身材被一身大红的流云纹滚边新娘装包裹着,衣襟和袖口处都绣着金丝腾云祥纹,一支莹润细致的玉簪将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江赫云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      因陆原要照顾林子珂,这亲事也劳烦了隔壁的刘士武夫妻不少,虽说那刘陈氏也有孕在身,可能是因为他身子好,又是生过的人,这胎怀得很轻松,所以他也帮了叶茗初不少忙,毕竟在这个地方,叶茗初比较熟的人也只有他,江赫云是真心的感激这两人。      吉时已到,江赫云就被村里的几个女人拥着闯进了陆原家里,前几日,他们夫妻两就被人硬逼着分开住了几日,虽说就在这隔壁,但她还是觉得一个人睡真的很孤单,尤其是她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他陪着。      江赫云是不知道这些仪式是怎么样的,这都是请教了陆原和刘士武两人,从那三书六聘开始,直到今日的仪式,她都是按照这村里娶夫婿的方式来迎娶那心心念念的男子。      因此,等她终于成功的迎娶了心里那个人之时,她也算是经历了一番“过五关,斩六将”的惊心动魄。喜爹将叶茗初带到她的身边,她看着那个盖着红盖头的男子,只是那熟悉的气息,便也知晓了这盖头之下的男子正是她最想念的人。      她微笑着走上前,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出了陆家,这村子不大,但两家那么近,所以还是会在村里走上一圈才到家里,江赫云也没有骑马,只惬意的走在八抬大轿前头将这村子逛上了一圈。      等她逛完一圈回来之后,这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村里有好几个小孩,知道今日村里有喜事,看到身穿大红新衣的江赫云走了回来,乐呵呵的伸出双手讨着喜糖。      好在江赫云早有准备,只伸手到怀中掏了那么几下,竟是掏出了一大把的喜糖,连刘士武都诧异的瞪着她,真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藏了那么多的喜糖。      这些喜糖都是江赫云特意在镇上的喜糖坊买回来的,那喜糖坊虽是叫“喜糖坊”,但卖的却不全是喜糖,只是这喜糖坊里的价钱不低,很少有人舍得买那糖回来,如今瞧见这江赫云尽是掏出一把的喜糖分给了几个孩子,村里人也就更觉得这江赫云大方。      前些日子那大野猪的事也就好了,今日还买了那么多喜糖回来,看来这女人还真是宠着她家里的那个小夫婿。因为野猪那一事,大伙儿也知道如果不是江赫云,刘士武兴许就会丢了性命,因此,他们对这人是真心佩服,同时也是真心祝福他们这桩亲事。      “恭喜啊,江妹子,今儿可是个好日子呢!”人群里有人大声的祝贺,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祝福。   江赫云转了个身,面对大家笑道:“谢谢各位今日前来参加小妹的婚礼,今儿大家就好好的吃个够,这酒啊,喜欢喝就多喝点,小妹这厢先谢过大家的祝福了。”      “就冲着江妹子这么一句话,今儿我们是要不醉不归。”又是一阵大喊,周围几人跟着大笑了几声,江赫云面色带着喜气,可心里却是暗道:你们不醉不归就好,这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愿误了这洞房花烛一事。      轿子里边的叶茗初,一张秀丽的容颜一直红着到底,轿子外的祝福落到他的耳中,心里被幸福塞得满满的,唇角一直带着一抹羞涩的笑容,嫁给她了呢,他们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      大伙儿又絮絮叨叨的磕了几句,而后有人催促着江赫云早点带着新嫁郎进门,江赫云笑呵呵的应了声。总归又是经过了一番折腾,她才成功的牵住了那软嫩细致的纤纤素手,唇角含着笑意,慢慢的将那人带进了家里。    ☆、章33   同样是身披红衣在房里等着那个妻主回房,可却是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那一次的他是满含哀伤的等着那个即将成为他妻主的女人,可这一回却是满心欢喜的等着那个已经成为他妻主的女人。      整个喜事的过程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却知道她都挑了最好的给他,纤细的十指紧张的扣在了一起,一双粉色的绣帕被人紧紧的拽着,他现在是她真正的夫了呢!      虽然他从来没想过妻主会娶他为夫,只要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他也已经觉得心满意足,可当他真正成为她的夫之时,他才知道他心里是欢喜的,他喜欢她,希望能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如今成了夫妻,他更希望能够为她做更多的事情。      房门“吱嘎”一声响起,惊醒了兀自沉思的叶茗初,他听到几个人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最大声的便是那帮他梳妆的喜公。      “来来来,新娘先用这个喜秤掀开这红盖头。”喜公乐呵呵的将手上的喜秤交到新娘手中,想着他今儿又帮忙做了这桩亲事,这心里也就愈加的开心,有银子嘛,那自然也是开心。      江赫云手里拿着喜秤,她移步走到一身红衣的男子面前,低头看着一身红衣红盖头的人,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真正的夫,他们可以相互扶持着对方一直走下去,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到了如今,竟全都实现了。      不似那时的粗鲁,却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红盖头,叶茗初微微抬眸,对上那双深邃又满含柔情的黑眸,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了良久,直到喜公忍不住干咳了好几下,江赫云才不耐的看向了喜公。      “咳咳,呃,新嫁郎和新娘先来喝杯合卺酒。”喜公不在意江赫云那不耐,女人嘛,都一个人,只乐呵呵的招呼了两人坐到桌旁,虽然知道这新人着急,但他还是得该将这事完成了才行。      直到喜公让两人喝了合卺酒,吃了桌上那些莲子花生等等等等,他这才哼了声:“行了,这房里就交给两位新人了,老身也不在这儿碍着你们。”      喜公扭着老腰,大笑着向外走去,直到房门被人关上,江赫云才迅速起身去将那房门从里边闩好,这才快步走回了内房,她看着那正红着脸,娇羞的站在一旁的男子,只轻轻一笑,而后闪身越到了他的身旁。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一双眸子,眼里含着欲望,而后直盯着红润的柔唇,只缓缓倾头,两唇紧紧相贴,淡淡的花香从他的唇上递到她的唇上,她张唇含着那带着花香的柔润红唇,吮吸,啃噬,将唇上那一抹胭脂也含进了口中。      “嗯……”只轻轻哼了一声,她便趁机钻入了他的口中,先是缓慢的扫过那排漂亮的贝齿,接着却是急切的舔过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寻上那柔软的粉舌,他还是那样生涩的回应着她,却是引来她更深的掠夺。      她的手摸到他头上的簪子,将那簪子带出,一头柔顺的青丝随着她拿出的首饰越多,越来越细密的披散到了身后,她看着他紧闭的眸子,笑着加深了彼此的气息,再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拿下,两人的发丝缠到了一块儿。      熟悉的欲望不停的涌上腹中,她结束了两人的深吻,叶茗初半睁着一双潋滟的水眸,还没反应过来便让人拦腰抱了起来。江赫云微微扬唇,他好像多了点重量,应该是长了点肉吧,将他放到一床红色的被褥之上,而后翻身覆上那柔软的身子。      她的右手缓缓的点到那被她吻得红肿的唇上,细细的感受这份柔软,轻声问道:“疼么?”   叶茗初轻轻摇了摇头,一双秋水明眸含着涟漪,总觉得她这样问话会让他觉得很羞涩。      他没想到他刚摇了摇头,接着又是一个缠绵良久的细吻,直到他的气息不稳,江赫云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她笑着在他的唇角轻柔的舔了两下,双手轻车熟路的落到他的衣襟之处。      大红的嫁人被她轻柔的脱了下来,再到中衣,她朝叶茗初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初儿帮我脱。”说着就凑近他的眼前,好让他脱去她身上的衣物。      他面色潮红,抬起一双微微颤抖的手摸到了她的衣襟,却是解了半天都还在原步,她淡淡笑了笑,而后自行褪去那一身衣物,若是真让他来脱,也不知道她要憋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融合在一起。      直到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被人无情的抛到了床外,她才借着桌上那大红烛的烛光细细的看着他的身子,黑眸带着浓郁的欲望,却又是那样的坦荡,她想要他,只因为那个人是他。      昏黄的烛光照在那凝脂如玉的肌肤之上,泛着淡淡的润泽,她的瞳孔变得很深沉,眼光所到之处的肌肤都带上了粉色的光泽,他难耐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却不知道这会让她更加失控,只羞涩的说道:“妻主不要这样看,感觉好怪。”      虽然他的身子早让她看过了无数遍,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细细的观察,她的视线几乎都将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看过一样,带着异样的灼热,全身都带着烫意,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解了这烫意。      “为何不要,初儿的身子这么美。”她的指尖从那细致的喉结一路滑下,每到一处都会停留片刻,到了胸前的两粒小红果,轻轻按了按一边的小红果,她记得他这里很敏感,只要她稍微碰触,他就会溢出甜美的轻吟。      “嗯……”预料中的轻吟传入她的耳中,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沉,她突然倾□子,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张唇含住了一边的红果,另一边的还用手指轻轻的打着圈儿,时而轻挑,时而轻扯,而他只能羞涩的扯着底下的红床单。      她的唇舌不停的吮吸,轻扯,直到两粒红果俏生生的颤栗在粉润的胸膛之上,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怜惜的轻吻了片刻,温软的唇瓣留恋不舍的在那胸前舔吻,一只手却是缓缓由着纤细的腰身一直往下。      埋首在他胸前的江赫云含着淡淡的笑意,悄悄的将那已然情动的小茗初浅浅的握入手中,慢慢的上下移动,而后再慢慢的加深了力度,直到她再也忍不住这种煎熬,这才缓缓直起身子,然后对准,略微冲动的含入。      她等他适应了片刻,这才开始摆动身体,先是很缓慢的速度,接着才慢慢的加快了速度,粗重的喘息由着那急速上升的快感慢慢加重,叶茗初细喘着回应了她,越来越契合的动作很快就让两人攀上了高峰。      大红的被褥早已变得皱乱不堪,纱帐随着一阵轻风缓缓的流动,桌上摆着的两支大红烛将整个喜气的房间照得通亮,这个夜晚才是床上那两人正式的洞房花烛之夜。      情歇后,江赫云心满意足的趴在叶茗初的身上,听到他闷哼了一声,这才恋恋不舍的翻到了外侧,刚才不会压坏他了吧,这小身板她还真不敢那么大力的压上去。      两人相偎着平复了呼吸,她将他脸上那湿淋淋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张瑰色的小脸,粉唇已经变得通红,还看得出这红唇的肿胀,江赫云凑上前来,轻啄了两下微微肿胀的红唇,带着歉意说道:“伤到你了,我太冲动了。”      因为这亲事,她跟他被迫分开了好几天,一个人睡的日子还真的很难熬,原来她已经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想到他往后都是她的夫婿,一不小心就做得太过疯狂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了他。      叶茗初轻轻摇了摇头,虽说身子软绵绵的,但却比以前好了很多,一是他的身子已经养好了许多,二是她最开始那次虽然很激动,但后面的都很温柔,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身子虚软得紧。      “妻主,我们这回是真正的夫妻了呢!”他埋头在她柔软的胸前,深深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很安心,很温暖。      他没想到妻主竟然会给他一个这么隆重的仪式,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是他一直没想过的事,本来只想好好的守着她就成,从没想过妻主竟然会娶他,还是娶他为正夫。      江赫云宠溺的看着埋在她胸前的男子,一双手温柔的替他按摩着柔软的腰身,柔声说道:“傻瓜,我怎么会舍得因为这事而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况且,站在我身旁的男子只能是你。”      如果她身边的男子不是他,她就不会有这样的幸福,如果她没有那个奇妙的机遇,她也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会让她如此疼爱怜惜的男子,正因为有他的相伴,她才能重新找回她早已遗失的一切。      好久没听到叶茗初的声音,江赫云看向埋在她胸前的男子,而后微微一笑,没想到他竟是累得就这样睡着了,也真是难为他了,明明承受了她那么多次的需索,竟然还硬撑着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帮他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这才伸出右手搭上那纤细的腰身,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睡颜良久,然后又傻傻的看着他唇角的那抹甜笑好久,这才陪着他一块儿入睡。    ☆、章34   昨日洞房花烛之夜,今日睡醒日上山岗,江赫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这会儿已是一片大亮,她只是慢慢露出一抹慵懒中带着性感的微笑,而后便是转头看向一旁还在沉沉熟睡的男子。      都说新郎妆前妆后两模样,她的夫婿无论是妆前还是妆后都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甜蜜的睡颜更是将她的眼光牢牢的吸引着,唇角勾着一抹浅浅淡笑,接着便是悄悄的起身,待看到手臂上一个整齐的秀气牙印,忍不住又是一抹淡笑。      昨晚两人都是努力的想要配合对方,同时也让彼此达到了顶峰,他攀上顶峰时,忍不住在她手臂上落下了这么个牙印儿,虽说那会儿她也刚好在那顶峰,根本没注意到这牙印儿,今日这么一瞅,还真就是个秀气的弯月。      她就这么浅浅淡笑了片刻,却看到那床上的男子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单薄的锦被就这么让他撩到了一旁,白皙修长的玉腿白花花的闪现在她的眼皮儿底下。      莹润细腻的肌肤上还带着点点的红印,这番景象顿时让她的腹中涌上了熟悉的燥热,她暗自轻骂了一声,昨晚不知道尽兴了多少遍,今儿不过是看了人家两条修长大腿就起了心思,当真是欲求不满。      想到他昨晚那累极的模样,她也就快速的在柜子里找来一身干净的衣裳穿上,接着又转头看了看床上那熟睡的男子,而后轻轻的踏出了房间,今日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先去熬点粥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叶茗初才恍恍惚惚的醒了过来,看到整个屋子已是大亮,可这大红的喜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没有多在意,心知妻主应该是早早的起床了,她比他还要起得早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虽说如此,但他也知道这该是过了早饭的时辰,就算身子还有些酸软,可他还是想起来收拾收拾其它的东西,昨儿在家里和陆家还有隔壁的刘大哥家里摆了婚宴,要收拾的东西肯定很多,只是他才刚撑起了身子,接着又软绵绵的躺回了床上。      他轻轻嘀咕了一声,昨晚妻主缠着他要了多少次了呢,怪不得他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可是,好像他也有缠着妻主,这该说是他们共同造成的后果吧,可妻主怎么就那么早起,难道她都不累的么?      他真想不明白,明明用力多的人是妻主,怎么反而是他那么难受,每每做完那事,都是他先沉沉睡去,隔日醒来,他腰身酸得发软,可妻主却是神清气爽,也不晓得妻主会不会觉得他的体力太差。      这越想他就越觉得不能再这么躺着了,这么躺着,他就觉得他自个儿有种病怏怏的模样,要是不小心让妻主见着了这幅模样,也不知道她会怎么笑他。      他伸手在腰身几处按摩了几下,待感觉好了些,这才再次起身,然后伸手捡起地上的嫁衣披到了身上,套好鞋子之后,正准备起身去衣柜里找些衣服穿上,这房门却是突然开了。      他连忙抓紧身上的大红嫁衣,迅速转了个身背对着来人,江赫云刚进来就见到他这慌张的模样,只微愣了下,又看到他那红红的耳根,随后便是朗声大笑:“初儿这是害羞了呢!我刚煮好了粥,先喝点粥再睡一觉。”      叶茗初抿了抿唇,他是害羞了,想到他已经成为她真正的夫,他就觉得只要一看到妻主就心跳加速,因此,他也没注意到江赫云正朝着床边走来,羞赧的道:“我已经睡够了,妻主怎么还让我去睡,又不是子珂。”孕夫很爱睡,所以他觉得他没有必要睡那么多。      江赫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那越发红透的耳根,柔声说道:“哪儿有孕夫就多睡,不是孕夫就不多睡的理儿,身子若是不舒服,再睡一会儿又不是什么大事。”男子体力较小,做那事也容易比女人累,这都是正常的事。      叶茗初想到昨晚两人做的事,脸颊更是透红,那是他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缠着妻主,还央求妻主要他,他怎么就做了这种事呢?      他不知道他们昨晚喝的合卺酒让他放开了些,可江赫云却是知道这件事的,想到昨晚的他,她就有些飘飘然的,昨晚那感觉还真的是让她食髓知味,看来她还得加把劲儿才行。往后若是还有机会,再让他喝点小酒,这还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呢!      “我已经睡够了,我要换身衣裳,妻主可以先转过身么?”其实他想直接让她出去的,虽然他们都看过彼此的身子那么多次,可这当着她的面穿衣服,总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江赫云轻笑了一声,怎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还能记得这事呢,他怎么就不能当她不存在,只尽管换他的衣裳就成了呢,虽然是这么想,但她还是转过了身。      “今儿不用去武馆,初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今天都陪着你一日可好?”也不晓得他穿好了没有,但见时间差不多了,她也就转过了身。      叶茗初此刻是刚刚系好了腰带,但他轻瞪了江赫云一眼,他不是还没说可以么?怎么就转过来了,却是将她刚刚那话记得清清楚楚。      “后院不是有块儿宽敞的地方么,我们去那儿放风筝好不好?”他从小就只能看着弟弟们玩风筝,一直希望能够好好的玩一次风筝。      “风筝?那我马上去上镇买回来。”江赫云说完就想直往外奔去,却是让叶茗初拉住了袖子,诧异的道:“怎么啦,没有风筝怎么放呢?”      叶茗初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她两眼,然后才低声说道:“我……我会做风筝,我自己来做就好。”   江赫云惊讶的瞪圆了眼眸,不敢置信的问道:“初儿会做?”他怎么连这个东西都会做呢!      “嗯,小时候爹爹有教过我,可我们住的后院没有地方放,所以一直没有放过风筝。”那是他和爹爹一起的回忆,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他却是将这份回忆深深的藏在了心底,而因为她的疼惜,他又想起了那些回忆。      “那我们自个儿做,可这还是需要点材料是吧,有什么要到镇上去买的么?”她怎么觉得她娶到了一个宝呢,不但会洗衣做饭,还会做风筝,怎么他就会这么多的东西呢!      “是需要买些东西,那妻主去镇上帮忙买些回来,我先扫扫院子里的落叶,妻主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做风筝,好不好?”      “当然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填填肚子才行,饿了吧?”她刚说完这话,他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几声,她不禁开口大笑,他瞬间羞红了脸。      到了厅里,叶茗初看到家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想来是昨日那过来帮忙的几家儿郎或者夫侍收拾的,他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谢谢他们才行。      吃了早饭之后,江赫云询问了要买的材料之后,就去了镇上,叶茗初则是打扫了院子的落叶,这扫着扫着,就看到了刘大哥家里的两个孩子从家门前经过,然后就有了个主意。      江赫云将材料买回来之后,叶茗初已经收拾好了院子,将手里的材料献宝是的放到了围墙旁边的石桌上,朝叶茗初笑道:“初儿赶紧过来看看,这些材料可好?”      叶茗初笑着走到了桌旁,看到那些材料之后,称赞了两声,江赫云开心的朝他伸出了双手,叶茗初看着那牢牢的禁锢着他腰身的双手,两个梨涡浮现了脸颊,推了推他后面的女人,她却是在他肩上蹭了蹭。      “初儿身上真香!”淡淡的清香一直传入鼻尖,江赫云不舍得放手,继续蹭。   叶茗初:“……”      “妻主赶紧过来帮忙,这若是再这么磨蹭,待会儿就得准备午饭了。”叶茗初一手拿着准备好的材料,一手招呼着江赫云帮忙。      江赫云眉开眼笑的走到他的身旁蹲下,然后将手里的竹篾递到他的眼前晃了几下,两眼闪闪发亮的看着他:“这竹篾这样行了没有?”      叶茗初抬头看了两眼,笑道:“好了,我要糊纸了,妻主帮我撑开这些纸张。”   江赫云乐滋滋的点了点头,看着叶茗初仔细的糊好了纸,待看到他要做两只风筝,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      “初儿,你要做两个吗?”她也有一个吗?可她觉他们两个人玩一个才好玩啊!   “嗯。”叶茗初含糊的回答了一声,然后继续动手糊纸。      风筝做好之后,江赫云拿着两只风筝傻傻的笑了好久,真漂亮的风筝呢,她手上的两只风筝,一只飞鸟,一只蝴蝶,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蝴蝶风筝,看起来漂亮多了,当然,这还是因为这只蝴蝶风筝是他们最先做好的风筝。      叶茗初从她手中拿过那只飞鸟风筝,只说了一声“我要出去一下”,就走出了家门,留下困惑不解的江赫云。等他回来了之后,他手里的风筝却不见了踪迹,一问,原来是送给了隔壁家的两个孩子,江赫云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拉着他去后院放风筝。      上午的风很好,他们的风筝飞得很高,叶茗初一直笑得很开心,直到玩得累了,他才依依不舍的收起了风筝,江赫云见他这么喜欢放风筝,柔声说道:“过几日有空,我们再放风筝好了。”      当晚,江赫云发现那个蝴蝶风筝被人细心的保管了起来,她笑呵呵的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她想,她要等着他们的孩儿出生,然后和他们一起玩这个风筝,晚上嘛,赶紧滚滚床单睡了。    ☆、章35   因亲事这一回事,江赫云趁着馆主给她的几天空闲,在家里陪着叶茗初好好的玩了几日,芙蓉帐虽暖,但这若是没了银子,也就没有了芙蓉帐。因此,江赫云今日就要继续去武馆教武了。      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家门,跟陆原一起去镇上的这段时间,陆原竟然也知道打趣了这么两句,这让江赫云很是诧异的眨了眨眼。没想到这陆原竟然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不过她自己好像也是如此,莫非这就是有了夫婿的缘故?      当然,她也没多纠结陆原的改变,毕竟她自己也改变了不少,她和陆原在军营那时候,那些属下就常常在背后说她们两如何如何沉闷,她那时候也没在意,就算她在意了,也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以江赫云的身份重新来过之后,她确实是改变了很多,但那才是真正的她,可是,如果当当以这个身份生存,若是没有碰上他,她想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改变,也许她还像以前那样冥顽不灵,只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走回武馆的这段时间,江赫云又忍不住想了许多,她初醒的那段时间,他们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虽然已过了几个月,可却是特别的鲜明,那是她实实在在的生活,悲伤喜怒,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师父几日不来武馆,那些学生多少有些想念,见着了江赫云之后,都是神采奕奕的打了声招呼,江赫云很高兴,同时也很郁闷,怎么这些学生比她这成亲的人还高兴,真是难以理解的一群学生。      在武场上精神抖擞的教了一个时辰的武,本想着休息休息就准备回去吃午饭,没想到竟有个下人前来跟她说馆主有事商量。      江赫云微微皱眉,低头沉吟片刻,接着就随着那下人朝馆主的住所走去,她真不知道这馆主找她何事,虽说上次那亲事她已经婉转拒绝,可她真担心这馆主又突然来个其它的招。      默默在心里暗叹了无数遍,兴许只是她想错了,就算她不再怎么想见那馆主,可她毕竟是这个武馆的师傅,这馆主有请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还真是多想了。      江赫云跟着下人绕过几处回廊,这才走到了馆主居住的宅院,只见那下人走到一个房门之前,先是伸手轻敲了两下房门,待听到里边应了一声之后,这才礼貌的请江赫云进去。      江赫云一进到书房,就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心中无奈的叹息,这么多年之后再见到这张脸,除去上回来武馆找工作那时略微讶异之外,现在倒是平静得很。      当年,她还在这武馆学武的时候,她还记得这人打了她几大板子,往事虽已久远,但没想到再碰到这严厉的师傅之时,那事情就这么浮现到了脑中,也许这就是她对这东向武馆的记忆吧!      她来这武馆教武多少都跟那遥远的回忆有些关联,虽然如今的她已非当年的她,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因此,江赫云很礼貌的朝着馆主微微鞠躬,馆主对她这举动却是习以为常。      从江赫云来武馆说要教武的那一天起,江赫云一直都是这么谨遵礼仪,虽然有些诧异,但也仅当她是尊敬长辈,就连她那时候拒绝儿子那亲事一样,她也觉得奇怪,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淡定的接受了她的婉拒,还真不像平时的她。      半个时辰后,江赫云和馆主一同走了出来,江赫云面色严肃,馆主倒是平静无波,只是深有所思的瞅了瞅江赫云,然后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馆主您先回吧!”江赫云停住脚步,礼貌的朝着身旁的馆主拱了拱手,对于刚才馆主和她说的事,她虽是有些意外,但却不代表她会因此忘了她自己想做的事。      馆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因为练武的原因,比一般的女人都要结实高壮,双眼更是炯炯有神,她凝视着江赫云片刻,而后轻扯了扯唇角。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让人难以理解,你跟我儿那事,我也知道了你是个难得的好女人,本以为这事你多多少少会有点心动,没想到你竟是丝毫不为所动。唉……”      她的叹息落在江赫云耳中,江赫云无声笑笑,刚才那番话仅是听过而已,忍不住又轻轻笑笑,她以前就不喜欢那个地方,更何况现在的她,如今的她只想守着那个夫婿在这里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      “馆主说笑了,我也不过是希望能够和夫婿一块过些安安稳稳的日子罢了,而且,我也只是会那么两把刷子,还真上不了场面。”      馆主了然的笑笑,这江赫云看着像是无心,但她是不是真像她说那样,只会两把刷子,她倒是再清楚不过。不过,江赫云竟然无意,她也没必要强迫她去接受,毕竟这官场还真不那么如意,就像那刘大将军。      几年前,她还在这武馆习武,几年后她征战南北,东向武馆出了个大将军,那是他们武馆的骄傲,可又有谁能猜到,这个保家卫国,奋不顾身的大将军最后竟是突然暴毙而亡。      这事说来也怪异,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有些奇怪,可这毕竟是朝廷颁布的消息,怎能让人不得不因此而信。圣上高高在上,岂会因为少了那么个将军而动摇了她的江山,不知今后还会有几个如此奋勇杀敌的将军。      馆主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武馆馆主,可她也算是经历了大半人生,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说出来,只要心里清楚就好。至于江赫云对这事的看法,落到旁人耳中,也许那些人会说她没有远大的志向,可在她眼中,这女人却是真正明白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馆主看着江赫云的背影,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看来这朝廷要在东向武馆招收有能力之人一事,她也只能婉拒了,还希望这次能够好好通过的好,幸好这江赫云知道如何隐藏她的实力,要不然她也真是难推了这事。      江赫云是真没在意那件事情,回到家里之后也没露出半点端倪,看到叶茗初开心的模样,刚刚那些不快也就烟消云消。      “妻主今儿可是有些迟了。”叶茗初一进屋里就先帮江赫云倒了杯茶,江赫云接过那杯子之后,潇洒的喝了个干净,叶茗初又体贴的倒回了一杯茶水。      江赫云静静的看着叶茗初这娴熟的动作,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想法,有夫如此,她怎么舍得留他一人守在家里?      陆原自江赫云回到家里之后,就一直沉默的看着江赫云,熟知陆原性子的江赫云自是注意到陆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见她如此犹豫不决,心想这事应该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之下明说。      因此,这一吃完了午饭,江赫云就说有事要和陆原谈谈,两人就走到了陆原家里商量事情,留下叶茗初和林子珂两人在家里闲聊。      “阿原,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就吧!是不是因为你姐夫在场?”林子珂在场的时候,她们从来不会避着他,可这回陆原竟是如此避讳,那有可能是在意初儿了。      陆原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是小姐夫的事,我是觉得小姐夫不知道你以前的身份,有些事情不好在他面前明讲。”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江赫云也安心了些,她就怕陆原现在还把初儿当外人,他可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婿,若是陆原还把他当外人,她铁定绕不了她。      “那现在可以说了吧!”她以前的身份都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她只想以这个身份和初儿真心相待,她以江赫云的身份重新来过的那一刻起,就只想这么守着他。      “云姐还记得你那枚玉佩么?”那枚让她知晓了云姐身份的玉佩,没想到她今日却是在另一个男子身上看到同样的玉佩。      江赫云有些疑惑,但还是从怀里掏出玉佩,奇怪的问道:“这玉佩怎么啦?”   “我今天在药堂看到刘拓的夫婿也有这枚玉佩。”陆原看到那玉佩的时候还以为是她看错了呢。      江赫云顿时愣住,连手中的那枚玉佩也差点因此落到地上,她直直的盯着陆原,郑重的道:“你没看错?真的是一样的玉佩么?”      爹爹跟她说过,这是娘亲特意让人打造的玉佩,世上仅有两枚,一枚在爹爹身上,一枚在娘亲身上,她和弟弟出生后,这两枚玉佩便落到了她和弟弟身上。很小的时候,弟弟突然不见了,爹爹忧伤过度,娘亲为了找弟弟,最后病逝他乡,而爹爹也没熬过当年的冬天。      那时候她就知道有个比她小上四岁的弟弟,可她寻遍了那么多年,早已不负任何希望,可今日却是听到陆原跟她说有人持着同样的玉佩,她岂能冷静下来?      如果那刘拓的夫婿真的是她的弟弟,那一切都有了说法,她那时候觉得他眼熟,原来那都是因为这个弟弟长得像爹爹,和她有着至亲血脉的缘故。      孩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只对爹爹的容貌还有些印象,也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那人有些面熟,才会那样出手帮忙,没想到这其中的缘由竟是如此。      双眼带着微微的湿润,虽说她是换了壳儿,可这骨子里的亲情却不会因此割舍,原来除了相知相守的夫婿,她还有个至亲的弟弟,如果不是重新开始,她早已错过了他们,莫非这就是上苍的安排?    ☆、章36   屋里只有桌上那盏油灯安静的燃着,叶茗初悄悄抬眼,借着黯淡的灯光安静的看着江赫云的侧脸良久,妻主今儿回来之后就有些沉默,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妻主是不是有心事?”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不愿意让她听到他问了这事,又像是不愿意打破此刻的安静。      江赫云微转过头,幽深的黑眸对上眼前这双漂亮的凤眸,眼里带着一丝苦涩,虽然心里确实有很多心事,可却不想让他担忧,他皱皱那双如柳叶那般细致的秀眉,抬手抚上她的眼角。      “妻主若是不想跟我说,那就不说吧,但妻主若是想跟我说,我会很努力的听着,虽然我不知道妻主的事情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可我希望妻主知道,我会支持妻主要做的事。”      微凉的指尖轻轻的帮她揉着眉心,一下一下的,让她特别的舒服,看到她轻轻哼了哼,叶茗初的唇角微微上翘,他记得那一晚,他疼得直皱眉,妻主也是这样帮他揉着眉心。      江赫云轻轻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搁在他腰间的手指爱怜的抚着那滑腻细致的肌肤,另一只手将他的柔荑轻轻握住,放在唇边轻柔的吻了几下手背。      “也不是什么大事,嗯,初儿知道那刘鹤刘将军吧?”她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刘鹤,可是现在,她希望他能够知道一些关于她和刘鹤的事情。      “知道,我听府里的小厮谈过刘将军,也听到家里的弟弟们谈过,他们似乎挺喜欢刘将军。”他还听过一个弟弟说过刘将军的长相,可他只是听到没见过。      江赫云扯出一抹苦笑,那时的将军府好像踏进了蛮多媒爹,可惜全都让她轰了出去,这事久了,这将军府也冒出了好多怪异的传闻,也不知道外人是怎么传的,据说还有人说她是断袖,如今想想还真有点意思。      “我跟阿原是义姐妹,跟刘鹤算是好朋友,她以前一直跟我们说她有个弟弟从小就被人拐卖,她找了好些年都没有找到,同时也给我们看过他们两人各持的一枚玉佩。”      说到这里,江赫云在她的枕头旁找出了那枚玉佩,然后将玉佩递到叶茗初眼前,叶茗初细细的看着那枚玉佩,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玉佩,只想得出“通透莹润”一词。      “这枚玉佩是刘鹤送给我们的,我们若是有事就可拿着玉佩去将军府找她,陆原是军营里的大夫,要见刘鹤很容易。只是我那时候是个只懂得去那……咳……总之,我那时候若是要见她,也是件难事,所以这枚玉佩就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江赫云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番话,她已经不是刘鹤,也不能就这样和弟弟相认,那她只能通过另一种方法和弟弟相认,只要弟弟知道他有个名为“刘鹤”的姐姐,她也就心满意足,爹娘也可以安心了。      叶茗初听到江赫云说起那时候的她,脸颊瞬间带上一脸惨白,连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江赫云察觉到他的不安,柔声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会再去那种地方,我只想要初儿。”      她知道她说得再多,或许也不能让他安心,但她会用行动来说明她心里所想,那么多年,她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这么好的男子,她动心动情了,怎么可能不好好的珍惜呵护!      叶茗初闻言,心里也不像方才那般担忧,他一直和妻主在一起,妻主每晚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每隔一两日就会和他做那件事,如果这还不明白妻主对他的用心,他就真的不是个好夫婿了。      “我知道妻主待我的好,我只盼能早些给妻主生个孩儿。”他的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可迟迟不见有孕,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初儿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的过过两个人的日子,那不是更好。”她笑着刮了刮他的俏鼻,而后继续说道:“中午那会儿,阿原说她在刘拓夫婿身上看到了这枚玉佩,我们两猜想他应该就是刘鹤的弟弟。”      叶茗初睁大着一双凤眸,还爬起身子直直的瞅着她,整个软绵绵的身子就这样趴在了她的身上,他自己没发现他这姿势有多暧昧,倒是江赫云闻着他身上那香味,腹中渐渐升起一股燥热。      “妻主是说月秋哥哥是刘将军的弟弟么?”他呼出的气息拂到了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让她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下腹,真忍不下去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抬起双手将他拉到眼前,而后直往她自己唇上压,唇瓣紧紧相贴,隔着单薄亵衣相贴的肌肤更是炽热,她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手落到圆润的翘臀,翘挺且富含弹性的绝佳触感透过手心传递到她的全身。      唇齿交缠良久,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的红唇,他脸色羞红的低垂着眸子,这才发现他竟然如此暧昧的趴到了她的身上,刚想翻回去躺下,却是让她牢牢的扣住了腰身,江赫云一双结实的大腿就这么牢牢的夹住他的双腿,让他整个人都翻到了她的身上。      叶茗初惊呼一声,因为他感觉到他的那处竟然就这么贴上了她的身子,再看看他们现在这个姿势,心里微微有些担心。听说女人都不会让家里的夫侍用这个姿势,除非那是个得宠的夫侍,可若是妻主,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我们今晚用这个姿势好不好?”江赫云在他耳边吹了一口凉气,一双手却是直往他的翘臀游动,虽是隔着单薄的亵裤,但她也知道里面的触感。      “这样会压到妻主,不好受。”叶茗初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总感觉这姿势会很容易滑下来,他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妻主应该很不好受吧!      “就你这点斤两,你还担心压坏为妻,你当为妻是你这般娇俏柔嫩的男儿么?”她笑着望进他那双水润的眸子,一只手沿着亵裤的边缓缓的游了进去。      “妻主!”惊呼声传来,叶茗初恼羞的瞪着江赫云,努力的想忽略那在他臀上作乱的双手,可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她竟然,竟然……      “怎么啦?初儿叫得那么大声,不过,我很喜欢听初儿的声音,初儿也别压抑着,不会有人听见的。”她暧昧的舔了下那柔嫩的耳垂,另一只手慢悠悠的挑开他的亵衣,再慢悠悠的朝着他的后背移动。      敏感的肌肤被人如此碰触,叶茗初轻咬着唇,不想让她听到他的声音,总觉得那会让他更羞涩,江赫云瞧见他这隐忍的模样,只轻轻笑了笑,而后抱着他翻了个身,因为她发现,刚刚那个姿势,她有好多事情做不了。例如,安抚他胸前的红朱果,还有那小巧可爱的肚脐,还有……      吃过早饭之后,叶茗初看着准备出门的江赫云,又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伸手拉住了江赫云的袖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江赫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赫云真觉得她这精力是不是太过旺盛了,怎么一看到他就忍不住腹中那股热腾腾的火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补得太多了,看来她还是多吃点清淡的才行。      “我可以和妻主一起去看看月秋哥哥吗?”叶茗初有一段时间没去镇上了,昨晚听到那件事情之后,心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虽然他并不认识刘将军,但她却是妻主的好朋友,也希望能够看看刘将军的弟弟。      “好啊,顺便陪初儿到镇上逛逛。”江赫云笑着握住那只拉着她袖子的柔荑,他也好久没去镇上了,今日就顺便陪他走上几圈,就当是让他锻炼锻炼身体。      今天陆原有事,也就没有去那汇仁堂,江赫云和叶茗初到了那汇仁堂的时候,刘拓刚好在帮忙抓药,看到江赫云带着叶茗初一起前来,连忙将那药方交给掌柜。      “先抓好药再招呼我们也不碍事,我们就先在里边坐坐。”江赫云适时阻止了刘拓,她心里虽然着急,可也知道刘拓这是在做生意,再急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刘拓朝江赫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将那药方抓好之后才走进了后堂,而此时,刘月秋已经帮忙沏好了热茶,这会儿正和叶茗初聊天。      “云姐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刘拓坐下之后就开口问道,但这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只好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声。      “就有事要找月秋谈谈,刘拓也一起听着。”江赫云注意到叶茗初由方才的随意改为了危坐正襟,哭笑不得的点了点他的后背。      再看刘拓夫妻,同样是一脸严肃,刘月秋是很惊讶的,他从来没想过江赫云会有事情找他,他一个夫道人家,理应不会有人专门前来找他,但见江赫云是真有事跟他说的模样,这心里头也不禁纳闷。      刘拓也没想到江赫云竟然是来找自己夫婿,虽然这些年来,月秋哥哥为了家里的事情,让人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但她心里却是从没在意过那些事情,月秋哥哥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再明白不过,岂会因为外面那些胡言乱语而改变她的心意。      江赫云见这两人一脸的严肃,心知这事确实也比较重要,尤其是刘鹤前几个月才……   突然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是好是坏,可这早晚都要说的事情,不如早说早了。      江赫云从怀里掏出玉佩,指尖轻轻的抚着那细腻的触感,这么多年了,这两枚玉佩终于都齐了呢,爹娘在天有灵,只盼他们能够早些安心。      刘月秋怔怔的看着江赫云递过来的玉佩,刘拓同样是看得失神,她记得月秋哥哥也有这么一枚玉佩,从爹爹将月秋哥哥带回家里的那一刻起,那枚玉佩就一直陪着哥哥度过了好些年,可是,云姐手里怎么会有一枚相同的玉佩呢?      四人安静了好久,江赫云才将那件往事一一道来,刘月秋和叶茗初早听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江赫云拿过叶茗初手中那帕子,轻柔的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昨晚都已经知道了这事,怎么今天还是那么容易掉泪呢!      “那么说来,刘将军真的是我的姐姐?”刘月秋哽咽着问道,他没想到当年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原来他一直都有亲人,不是被亲人抛弃,而是被人拐卖了,可最后一个亲人竟然都已经离他而去,为什么不早些碰到姐姐呢?      刘拓心疼的将刘月秋揽进怀中,她很安静的由着他在她肩头小声的哭着,江赫云看着那个从小就分离的弟弟,眼中酸涩难忍,这些年来,她这当姐姐的还真是失格了!    ☆、章37   叶茗初抬头看着院子那些沉甸甸的红枣子,没想到他们刚来那会儿看见的小花朵竟是开出了这么多的红枣子,这么多的红枣子在他眼前晃着,忍不住动了动有些干燥的粉唇,心里有种特想吃枣子的冲动。      叶茗初看着那些枣子,又低头看看他自己的鞋子,那枣子也不长矮一点点,这样他就可以伸手摘到枣子了,不过他爬到树上就可以摘下很多枣子了吧?      正在另一棵大树底下乘凉的林子珂看到叶茗初这幅模样,连忙高声喊道:“姐夫,你可别想着要爬上这枣树上摘枣子啊,若是让云姐知道,也不知道会怎么说我,明明都跟姐夫一块,竟然还让你爬上了树。”      叶茗初转身走到林子珂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子珂怎么知道我想爬树摘枣子。”   林子珂无奈的翻翻白眼:“你刚刚直勾勾的看着枣子的眼神告诉我的。”      “我只是想想而已,况且我也没真爬啊!”他只不过是多看了那枣子两眼而已,叶茗初又看向那棵树上的枣子,总觉得这枣子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喉咙也不由跟着滚动了两下。      林子珂抬头看着那一串串的红枣子,不明白这小姐夫怎么突然那么想吃枣子,他这一向爱吃零食的孕夫都没向小姐夫那么想吃,这事还真是怪了。      “姐夫,你没吃过枣子么?”林子珂也就是随意开口问问而已,可没想到他真看到小姐夫红了脸,莫非这还真是给他猜着了?      这叶家的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再怎么说小姐夫也是他们家的大儿子,就只因为是个庶子就这么对待,连些常见的小零食都吃不着。      “我有吃过,但那些都是红枣干,不是新鲜的红枣。”叶茗初红着脸澄清,他也觉得他真的有些像馋猫,可家中院子就有这么一棵大树挂着那么多的红枣子,看到的人应该都会想吃吧!      “不如我们拿根小棍子敲些下来,这样就不用爬到树上了。”林子珂觉得小姐夫吃了红枣干那应该煲汤的时候放了点吧,但也没直接问出这话。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姐夫,虽说年龄是比他小了点,可他却是个会体贴人的男子,怕他在这院子待着无聊,总会陪着他聊天,而他回去休息的时间,小姐夫又常常忙着做衣服,收拾院子之类的活儿,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闲不下来。      “对哦,那我现在就去敲几颗枣子下来。”叶茗初欢快的跑到院子的角落,东看看西看看,却是没有找到一根小棍子,只有大木头。      林子珂看到他那失望的眼神,又想了想自个儿家里,还真就是没有那些小棍子,叶茗初又看了看那枣子,矮些的只要用张凳子踩着就应该可以摘到,马上就跑到屋里拿了张凳子出来。      林子珂看到叶茗初拿着凳子出来,微微愣了愣,这不会要凳子摘枣子吧,小姐夫竟然想这么摘枣子,这会不会危险了点儿?      叶茗初将凳子放好,先是用手撑了撑凳子,确定凳子放稳之后,这才脱去鞋子踏上了凳上,林子珂只能担忧的看着叶茗初,喉咙里噎着一句话,但却是不敢说出来,就怕突然出声会吓着了他。      叶茗初伸长着手臂往那枣子的方向摸去,很幸运的,他抓住了一个树枝,他将那树枝往他的方向扯,开心的朝着那红枣子伸手。      江赫云刚踏进院子就看到让她惊心胆战的一幕,她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夫婿竟然两脚踏在凳子上摘枣子,行动快过了思考,整个人一阵风似的就把那人抱进了怀中。      叶茗初这时候刚抓住几颗枣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枣子的被人抱进了怀中,刚想出声大叫,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微微转头就看到双眼带着怒气的江赫云,半张的唇动了动,却是没说出半句话。      叶茗初知道江赫云生气了,做错事那般低着头,乖乖的被她抱在怀里,江赫云抱着叶茗初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直接就让他坐在她的大腿上,然后伸出一双手发狠的捏了捏他腰身的软肉,叶茗初忍不住痛呼一声。      “云姐,有话好好说,可别动粗啊!”林子珂听到叶茗初的痛呼,连忙出声帮他说话,这事说来他也有份,若是他早些阻止小姐夫,云姐也不会刚好碰上这事,可不能看着小姐夫被骂。      江赫云看看一脸苦色的叶茗初,又转头看看挺着大肚子的林子珂,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吃枣子。”很简单明了的回答,叶茗初刚刚是真的很想吃枣子,总觉得那枣子就在他眼前一直晃啊晃的,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吃枣子想吃成了这样。      江赫云扬了扬眉,她都看到他刚刚那危险的动作了,自然是知道他要吃枣子才摘,可怎么就踩到凳子去摘呢,他不知道那会很危险的么?      “我知道你想吃枣子,你够不着,怎么就不知道拿根棍子来打,或者等我回来再让我摘。”如果一不小心出了事怎么办,他刚刚那不是让她担心么?      “家里只有木头,妻主还没回来,我真的很想吃枣子,所以我就拿了凳子。”叶茗初越说越小声,头也低得只能看到他自己胸前的衣裳,接着又小小声的加了一句:“我下次不敢了。”      江赫云微微愣住,她还真没想到他竟是想吃枣子想成了这幅模样,可前些天也没听他喊着要吃枣子啊,这枣子不是天天都挂在树上么,怎么今儿就说很想吃枣子呢。      “那我摘多一点下来给你们吃,初儿先准备晚饭吧!”   叶茗初抬头,开心的看着她,唇角微微上翘:“那妻主要多摘一点,我明日也要吃。”      江赫云看着那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男子,疑惑的看看那红通通的枣子,这枣子突然变得很诱人了么,怎么她都没感觉到!      “子珂,你很想很想吃那枣子么,像你姐夫那样想吃。”兴许是男儿家喜欢吃吧,江赫云这般安慰着自己。      “不会啊,我没觉得很想吃,只是小姐夫突然喊着很想吃,他说以前没吃过新鲜的枣子,可我觉得那不是主要的原因。”如果真是以前没吃过,那也不可能突然就那么想吃吧!      “不是主要的原因?”江赫云不解的嘀咕了一声,想到他说要多摘一点枣子,就进厨房拿了个小篓子出来,多摘点够他吃到后天吧,免得他又做些让人担心的事。      晚饭的时候,当叶茗初盛上第二碗饭的时候,江赫云满脸的困惑,他今晚胃口那么好,那是因为吃了些枣子的缘故?      她一直觉得他吃得少,可他总是吃完了一碗饭就不愿意再吃,这回愿意盛第二晚饭,她倒是很开心,却是林子珂若有所思的看向叶茗初,但见他面色红润,并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没想太多。      想着这两日都没有做夫妻之间的事,江赫云就想今晚好好的和夫婿培养培养感情,他们吻得难舍难分,身体不停的纠缠,直到她褪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刚想继续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平缓的呼吸,她困惑的从他的胸前抬起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抬头竟是看到一张熟睡的容颜,莹润的红唇上还带着她刚刚留下的痕迹,腹中那把火就这么让人浇了一桶水,脸色顿时有些暗沉,但还是担忧的凑到他眼前细看他的面容。      红润的脸颊,只是眼角有圈黑印,想到他最近总是早早起来准备早饭,收拾家里,江赫云猜想这也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怜惜的抚上那黑印,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看来她最近是太专注于她早上的练武时间,进而忘了关心他。      现在是秋季的时候,这样睡着怕他着凉,江赫云就起身帮他穿上了刚刚褪下的裹衣亵裤,然后又穿好她自个儿的衣裳,再拉过被子替他盖好,也没有再想今晚突然被迫停下的事。      第二天,她没有出外练武,只在屋里静坐了一个时辰,他竟然还没有醒来,而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午饭,她担忧的闪到床边,却看到那张甜美的睡颜。她不忍心吵醒他,将被子拉好之后,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本以为他是真困了,只要再睡上那么一段时间就醒来,可当她都准备好了肉粥,他还没醒来,江赫云终也就觉得这事真有点严重了,她直接从那墙头翻到了隔壁,没想到刚好碰上陆原夫妻吃早餐。      林子珂背对着江赫云,也没看到她刚刚那吓人的动作,倒是陆原皱了皱眉,林子珂注意到她的表情,转头就看到了江赫云。      “云姐,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这时候不是吃早饭的时辰吗?”   “早饭的事不急,阿原你先过来帮你姐夫把把脉。”她现在只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昨晚那么早就睡着了,可到了现在还没醒来,还有昨晚那两两碗大米饭,还有那枣子一事,全部仔细的想了一遍,她就觉得这事真的怪了,可却不知道怪在哪儿,初儿也没说哪里不舒服。      陆原见江赫云脸色焦急,心知这事的严重,朝林子珂点了点头,回房拿了些东西就跟着江赫云急急的翻过了江家。      陆原帮叶茗初细细的把了把脉,然后才放开了他的手,江赫云连忙把他的手塞进了被窝里头,然后拉着陆原走出了院子。      “阿原,你姐夫到底是怎么啦,你赶紧说啊,急死我了。”这阿原怎么就那么平静呢,就算是生了大病,那也得跟她说啊!      “小姐夫没病。”陆原看来脸色很平静,可心里却暗自偷笑。   “没病?没病就好,那他怎么会吃那么多,还睡那么多,真的没事么?”   “小姐夫怀孕了,自然会吃得多,睡得多。”      “那就好。”江赫云呆呆的回来一句,接着愣了半响,又似乎想起陆原刚刚说了什么,直愣愣的问了句:“怀孕了?”      “嗯,小姐夫怀孕了,恭喜云姐。”陆原恭喜了两声,看她又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挥了几下,没反应,再挥,还是没反应,然后翻回了自家院子。      林子珂看到陆原翻了回来,急急问道:“小姐夫没事吧?”   陆原淡笑:“没事,就怀孕了而已。”   林子珂愣住,而后恍然大悟,难怪小姐夫昨日会吃上两碗饭,他还以为是他想多了呢!      两人继续吃着早饭,直到他们都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他们才听到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我要当娘了。”      陆原额头瞬间冒上无数冷汗,林子珂很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两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想着:云姐的反应是不是太太太慢了点儿!    ☆、章38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很久,江赫云终于看到床上那人翻了个身,红润的脸颊就这么安静的朝着她的方向,衣襟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显得有些散乱,可江赫云这会儿却是只看到那细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叶茗初这一睁开双眼就迷迷糊糊的看了江赫云一眼,然后又翻了个身,那单薄的裹衣将那柔美的腰身曲线华丽丽的呈现在江赫云面前,江赫云的眼神带着亮色,静静的看着那腰线良久,可惜只能纯纯的欣赏,有些无奈的深吸了口气。      床上那人似乎想起了何事,哗啦一下坐了起来,可眼睛却还是昏沉沉的半睁着,看样子还是没有睡够,叶茗初极慢的转头,看到床头坐着的女人之时,勉强睁开了一双疲惫的眼睛。      “妻主,这是什么时辰了呢?我怎么觉得还是好困。”他睁眼看了她一会儿,又闭上了双眼,可这手脚却是缓慢的向床边挪动。      江赫云瞧见他这模样,连忙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心中暗暗叹气,怎么这人都困成这样了,还想着起床呢,如果她迟些进来,是不是就会看到他摔到地下了呢,真不知道这模样还怎么起床。      “困就再睡会儿,你不想睡,孩子也想睡啊!”她笑着让他躺回了床上,伸手拉过被翻到里侧的薄毯,然后将那薄毯盖到他那还很平坦的腹部。      “孩子?什么孩子啊!”叶茗初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可能是说到他心里一直在意的问题,他又睁着眼睛看了江赫云一眼,不明白他不想睡,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江赫云眼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右手隔着薄毯覆上他的腹部,声音温柔而低沉:“我们的孩子在这里呢!初儿要当爹爹了。”      他霎时愣住,良久之后才喃喃的问道:“妻主是说我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儿了吗?”双眼全是不敢置信,只知道满含期待的看着江赫云那双满含柔情的黑眸。      她笑着抚着他的腹部,动作轻柔而满含疼惜,静静的感受着还是平坦的柔软,他的双手慢慢的,慢慢的挪到了他的腹部,而后被她牢牢的抓住,两人的手一同在那感受着那软绵绵的触感。      叶茗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知道静静的享受着这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腹部,总觉得刚刚那些都只是他听错了而已,他是真的怀孕了吗?      看到叶茗初如此不敢置信的模样,江赫云忍不住拉过他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不愿放手,她一直知道他很想要一个孩子,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从没想过他会呆成这幅模样。      “阿原说差不多一个月了,你最近的饭量会增加也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想吃枣子应该也是这个原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粥再睡。”他睡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早就饿了吧!      叶茗初这回是真的相信他的肚里已经有了孩子,抬眼看到江赫云担忧的神色,又想到他这幅呆愣愣的模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咕咕……咕咕咕……”叶茗初听到自己肚子饿的声音,更是红着脸转开了头,就怕看到江赫云笑话他,好久没听到笑声,转过头来就看到江赫云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笑意。      叶茗初羞赧的瞪了江赫云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江赫云却是轻轻的压上他的肩膀,脸色虽是有些无奈,眼里却是一直含着笑意。      “好了,你先躺躺,我去端些水进来,待会儿洗洗脸,漱漱口再喝些粥。”她笑着在那柔嫩的脸颊点了点,这才起身走向房外。      叶茗初的双手还是放在他的覆上,轻轻的将整个腹部摸了个透,还是没感觉到哪里有变化,因刚睡醒还有些朦胧的双眼困惑的眨了几下,接着又重新摸了个遍。      叶茗初纳闷的看看自己的腹部,这真的是怀孕了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他就是爱睡了点,吃多了点,连肚子都跟以前一样平坦,会不会是阿原诊错了呢?      江赫云端着水走了进来,这一走到床边就看到他那纠结的表情,他不是很想要孩子么?怎么到了这会儿却是会有这样纠结的神情呢?      “初儿怎么啦,你不高兴吗?”他刚刚还那样高兴来着,怎么她出去一趟就成了这幅模样。   “妻主,我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么?”他转头看向她,眼神特别的困惑。      江赫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中会有这么困惑的神色,竟是有着难得一见的可爱,淡淡的笑道:“你还真连阿原的医术都不信了?也不知道给阿原知道这回事,她会有多伤心。”      叶茗初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这是经过阿原的诊脉,这才仔细想了想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而后想起了那该来却还没的事,这才开始相信他是真怀孕了。      “来,先起来洗漱一下,我先出去端些粥进来。”看到他已经不再纠结这件事,江赫云笑着坐到床边准备扶他起来。      “我待会儿出去喝粥好了,总不能一喝完粥就睡,这样很不好。”叶茗初别扭的由着江赫云扶了起来,总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了,连这点小动作都要帮忙。      他洗漱好了之后,江赫云又扶着他走到了梳妆台上,却是先他一步拿起了那把木梳,哑着嗓音说道:“今儿我来帮初儿梳梳头,初儿好好坐着就成。”      叶茗初也没跟她争,只静静的看着铜镜里边的两人,他看见她眼里的柔情,不觉露出一抹轻轻的微笑,她从铜镜看着他,两人的视线都看着镜子那边的彼此,就这么安静的看了许久。      “初儿,有你真好。”江赫云微微弯腰,凑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淡淡的清香不停的传入鼻尖,她想要的,他都给了她,她怎么就那么幸运的碰到了一个如此之好的男子呢!      “我也觉得有妻主真好,还有我们的孩子。”叶茗初浅笑盈盈的回应,喜欢他的妻主和可爱的孩子,那都是他的希望,他一直想要的,她都给了他。      江赫云帮叶茗初梳顺头发之后,剩下的还是交还给叶茗初,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他梳好了已婚男子的发髻,直到他拿起那枚她最初买下的那支梅花发簪,她才伸手接过那发簪,亲自替他别到了发上。      “来,赶紧喝些肉粥,这粥可是熬了好长时间。”江赫云笑着将一碗肉粥放到叶茗初的面前,她进厨房,能够做得好的也就是这粥了。      叶茗初笑弯了唇,拿起汤匙舀了一匙粥,吹凉了之后才放进口中,浓郁的肉香和葱香味扩散在粥中,他笑着点了点头,这粥真的很好喝。      江赫云看他喜欢吃这粥,忍不住得意的笑眯了双眼,她进厨房还是能够做出点像样的东西嘛,哪像陆原,做出来的东西连她都觉得难以下咽。      江赫云越想就越觉得兴奋,连忙给她自己盛了一碗肉粥,乐呵呵的送了一碗肉粥进口中,没想到这粥还是很烫,就这么烫到了舌头,连忙伸出舌头,不停的呼着气。叶茗初见到她这急切喝粥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手上却是忙着帮她倒了一杯水。      江赫云接过那水一饮而尽,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笑道:“看来我还真是饿了,竟然连喝粥都烫到了,还真得向初儿学学才行。”      “妻主哪儿用的着学我,妻主刚才喝粥的模样特别的豪爽,看着也算是种风景。”叶茗初的心情特别好,忍不住打趣说了这么两句。      江赫云抿唇笑笑,原来有了孩子也可以让他那么开心啊,这孩子来得还倒是真及时,只求往后不要跟她抢人,她这娘亲就会好好的疼他们,要不然,她还真不想疼了!      林子珂过来之时就看到这么和睦的画面,抿唇偷偷笑了笑,而后才道:“云姐,你今儿不用上武馆?”他想她应该是忘了这回事吧,家里突然有了这等喜事,也不晓得她会有多高兴!      江赫云摇摇头,乐呵呵的说道:“我让阿原帮我到武馆跟馆主说了,今儿不去武馆,你也不晓得你姐夫那睡得沉的模样,看得我特别担心。”      想到叶茗初睡了那么长时间还在睡的事,江赫云心里就真放不下这事,早就趁着叶茗初还没醒来的时候就跟陆原说了不去武馆一事。      虽然没有亲自去武馆说这事看来有些不妥,但她却深知那馆主的为人,虽然看着严厉了些,可有些时候还真是个好说话的人。      林子珂了然的点点头,稳稳的坐好之后,这才看向正埋头喝粥的叶茗初,淡淡笑道:“姐夫怀孕的症状跟我那时还真不一样,我一开始那会儿是觉得那腥味闻着不好受。没想到姐夫怀孕却只是爱睡了些,爱吃了些。”      江赫云开心的点点头,她觉得子珂说的不错,初儿怀孕的症状确实比子珂好多了,只要吃得下睡得下,她也不介意他多吃一些,多睡一些,顺便把以前的都给补上,多好!      “不过,姐夫才刚刚怀孕没多久,这饭量就变得那么大,还真有些意外。”林子珂笑着看向叶茗初那吃相,还真跟一般的男子不同。      叶茗初这时已经喝完了一碗肉粥,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他的视线还是落到了肉粥上,江赫云看见他还想吃的模样,连忙帮他再盛了一碗肉粥。      “想吃就多吃点,别管子珂那浑话,这孕夫自是食量大了些。”江赫云说完还无奈的白了林子珂一眼,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章39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赫云就是逢上了喜事,这几日陆原帮叶茗初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孩子很健康,孕夫也很健康,就是吃多了点,爱睡了点,初儿怀孕倒是比别的孕夫好得多。      想想子珂刚刚怀孕那几个月,那是老干呕,胃口还不是很好,还好有初儿帮忙做了些好吃的饭菜侍候着。可到了现在,她可舍不得再让初儿侍候了,他都成了孕夫,她不侍候着已经难过了,更何况她还被赶着去武馆教武。      虽是一路想了很久,却也很快就晃到了镇上,然后又晃进了东向武馆,江赫云心里那是乐得逢人便笑,这去武场的方向也不知道笑了几回,真让那些与她打过照面的下人受宠若惊。      刚转了个弯,就那么凑巧的碰上了陈朔,平时很少给陈朔好脸色的江赫云竟然笑着打了声招呼,可也没等陈朔反应过来,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去。      陈朔看到江赫云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还真就那么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江赫云到了这武馆也有两三个月,可她从没见过她会有这样的笑容,如今见了,还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为何。      “我说江妹子啊,我看你今儿乐得眉毛都竖起来了,这是为了啥事呢?”陈朔终究敌不过心里那痒痒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江赫云收起她唇边的微笑,她终于明白为何会看到那些下人略微慌乱的模样了,那就是一向比较沉稳冷静的她竟然就这么笑呵呵的走进了这东向武馆,难怪那些下人会觉得怪了。      “高兴自是为了喜事呗,你有时候还真是像个男儿家一样爱打听闲事,真不明白你怎么就不多放点心思去学武,反而问这些没什么好问的事。”      江赫云瞄了陈朔一眼,那眼里尽是不赞同,这陈朔还真跟外面那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女有些像,真不明白那严厉的馆主怎么就养出了个跟她那性子截然不同的女儿。      陈朔收到江赫云那眼神,很无奈的抬头,对着晴空翻了翻白眼,她敢肯定,这江赫云是真的变了,不只是她刚刚那傻呵呵的笑容,更是这人突然让人无语的几句话。      江赫云向来不怎么待见她,平时看到她都是点点头,接着挥挥衣袖,潇洒的给她来了个背影,今天呢?竟然会说出这么几句令人咋舌的话语。      “我真服了你,没想到你在家里呆了几日,一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其实我也知道。”陈朔抬眼看向江赫云,勾唇淡笑:“肯定是因为江妹夫怀孕的事儿吧,这事可在馆里传开了。”      陈朔本想如此说着好让江赫云知道她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没想到却是收到了江赫云漠视的眼神,只听江赫云平静的说道:“是吗?这样也好,免得我还要跟你们再说一次。”      江赫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她也没打算跟他们说,她家里的夫婿怀孕还真不知道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全部人都要通知一遍才成?      陈朔不知道江赫云心里是这么想的,还以为江赫云是真有打算跟他们说,这她又已经说了出来,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亏她刚刚还在心里暗笑,没想到这江赫云竟是没什么在她意料之外的神色。      “行,我真说不过你,我先出外晃晃,待会儿回来找你切磋切磋。”想到以外的切磋都是她败在了江赫云手下,陈朔倒是认真的想了一遍江赫云刚刚说的那话。      江赫云早在陈朔这话说出之后就向武场的方向走去,也没留意到还在原地想着事情的陈朔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陈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好机会好好的跟江赫云切磋,捡回以前丢的那些脸面才行。      江赫云去到武场的时候刚好碰上馆主,很平静的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而淡淡的说道:“馆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馆主的眸子闪过一抹异色,这江赫云还真是让人难以猜透,想到前几日那汇仁堂的陆大夫来武馆跟她说了江赫云家里的事情,她还以为这江赫云也就是在家里呆一天而已,没想到竟是过了几天才慢吞吞的来到馆里。      虽然她这馆主不是怪她几日不来武馆,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装装样子,这底下这么多人,总不能就这江赫云有个特殊对待吧?要是让人拿这事说话,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来看看你教的那些学生都有些什么进步,馆主也真是难当哪!”馆主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江赫云一眼,可惜了江赫云却是视而不见。馆主甚是无奈的叹息,这江赫云到底是真没够二十呢?还是这人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成熟得多!      “那馆主可要好好看看,还可以给这些学生指点指点。”要是想看看她这学生的进步如何,江赫云倒是爽快得多。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教导,那些学生还真有些进步,从最初的看不起她,接着敬佩他,到现在的敢拉着她一起切磋,她也算是见识到这些学生的适应能力。      如果江赫云不是一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女人,她还真觉得她跟那些少女没什么区别,可这却是不可能的事,她就是她,有着夫婿,有着孩子的一家之主,很多事情都不能随意的看待。      “师傅可回来了,咱们还在打赌师傅会在家里待上几天呢!”带着笑意的声音冲到了江赫云耳中,不到片刻,一群少女已经将江赫云围得水泄不通。      “师傅师傅,听说师丈怀孕了,这是真的吗?”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女大声的问出大伙儿的心思,她十四那年已经通晓了人事,家里已经有了个通房小侍,因此,她是知道那回事的,只是还没有孩子而已。      江赫云听到这话却是突然想起这些少女大多都有了些通房小侍,突然觉得这些少女还真称不上少女,心里顿时叹息了好几遍。      “馆……馆主,您也来了。”终于有人发现馆主的存在,大伙动作迅速的排好队伍,精神抖擞的站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馆主冷眼瞥过这些少女一眼,她刚刚可是终于体会到被人忽视的滋味了,这江赫云还真有能耐,竟然能够让这群顽劣的少女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还当真是低估了她!      “江赫云,看来你还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能耐,我还真是看走了眼呢!”馆主仅用两个人可以听到声音说着,心里却是有些在意这江赫云到底有些怎样的来历。      江赫云心底没来由的一紧,总觉得她有些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表明上的她才将近十九岁,可她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做得太过明显,一张脸顿时有些暗沉,她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馆主看过那些学生的操练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武场,江赫云却是突然沉默了很久,仔细的想着她来这个地方之后发生的事情,东向武馆的年轻师傅已经被众人所知,那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师傅,竟然师丈有孕在身,师傅有没有想过要纳个小侍回去呢?”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趁着休息的时候笑呵呵的问着江赫云,心里却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把比她大一岁的哥哥送进江赫云的房里。      江赫云听到少女这句话之后却是沉默的看着少女良久,那少女被江赫云的眼神看得有些瑟缩,总觉得这会儿的师傅特别的吓人,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江赫云这回却是真正认真想着一个问题,她当初到这里教武是纯粹为了挣钱吗?   想过之后,却发现内心一阵冰冷,她放不下那一身的武功,所以才会想在这个地方继续。      江赫云为她心里的想法感到悲哀,枉她有机会重来一次,可她骨子里却还带着那辈子遗留下来的悲哀,指尖霎那变得冰冷,幸好幸好,她还没完全沉迷于这武馆师傅一事之上,如若不然,她定会后悔不已。      江赫云静静的瞥了少女一眼,心知这少女也许打着什么主意,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觉得这些少女也许比她想象得还要有心机得多,随即淡淡的说道:“不想。”      出了武馆之后,江赫云顺便去武馆叫上陆原一起回家,陆原觉得今天的江赫云甚是奇怪,从找她的那时候开始,这脸色一直不好,也不知道这是在武馆碰上了什么事。      “云姐,你在武馆碰上什么事了么?”陆原有些在意这会是什么事情,竟然可以让江赫云露出这样阴沉的表情,从知道云姐的事情开始,她还是初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阿原,你怎么看我去武馆当师傅一事?我要听实话。”江赫云紧握着一双拳,突然觉得以前的她有些自以为是。      陆原顿步,诧异的看向江赫云,见她脸上出现了面对强大的敌手才会出现的认真,心里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轻轻叹息一声,而后将她心里藏了许久的一番话完全道出。      “我不知道云姐为何要去当武馆的师傅,可在我看来,那都是因为云姐放不开你那一身武功,想流传给后人,还是想证明自己,我想云姐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陆原说完之后就先走了回去,留下江赫云一人想着她刚刚那句话,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云姐是个聪明人,只是这回醒得慢了。      江赫云想着陆原那句话,一遍又一遍,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阿原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时候,她也还真的问对了时候,有些事情是该重新想想才行。冷冷静静的想一回,这回考虑的人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夫婿和孩儿,还有陆原,刘拓一家。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江赫云一身轻松的朝着家里走去,然而,当她看到陆原突然冲进家里的时候,突然有种特别揪心的感觉,这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章40   气氛低沉的江家主厅,厅里两个孕夫各被两个将近三十岁的女人挟持着,女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神情,手里还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偶然晃动了几次刀身,那刀身就闪现出一道冰冷的亮光。      两方在对峙着,厅里的两个女人和院子里站着的陆原,厅里的两个孕夫却是担忧的看着院子外边的陆原,林子珂悄悄的向陆原传递着他眼里的信息,希望自家妻主不要过于冲动。      他知道这要救下他,对于妻主来说并不是难事,可现在这里还有个小姐夫,因此,他们不能急,这事要等云到姐回来再说,只要一冲动,也许就会伤了小姐夫,或者小姐夫肚里的孩子。      林子珂悄悄的转过眼珠子看着叶茗初的方向,想到中午那会儿,小姐夫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在院子里的他却是听到有人敲门,本来以为是这隔壁的刘大哥,他也就上前开了门,谁知门外站着的竟是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和小姐夫就这么被这两个女人挟持了,只听她们说着要找江赫云,他知道她们要找的人就是云姐,虽然云姐并不是她们口中的那一个江赫云,可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们三人。      林子珂一直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经过,但他跟妻主有过约定,他们不会将这件事说与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小姐夫,他们也不会说出来,如果真的要说,这也是云姐自己该说的事情。可他相信,云姐是不会跟小姐夫说这一件事,对于云姐来说,这件事情已经是个久远的过去。      陆原冷静的接收着林子珂传递过来的讯息,确定他并无大碍之后,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的叶茗初,却看到他一脸惨白,心中暗暗担忧,希望云姐能够早些回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陆原冷眼看着那分别站在林子珂和叶茗初身边的女人,确定她们并没有伤害林子珂两人的意思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们等的不是你!”挟持着叶茗初的女人很不屑的看了陆原一眼,接着转头看向叶茗初,眼里清清楚楚的呈现着猥亵之色。      叶茗初察觉到旁边那抹热辣辣的,不怀好意的视线,本就苍白的脸蛋更是白得透明,他好想妻主快点回来救他,平坦的腹部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叶茗初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们的宝宝……      女人看着叶茗初脸上那白得毫无血色,却带着细腻光泽的脸颊,腹中有股热浪不停上涌,她还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小侍原来还有竟是美色,若是能尝尝这人的味道,也不枉她此次前来。      左手刚想当着大家的面就摸到那苍白的脸颊,却是突然抽筋似的收回了手,女人抖着左手,迅速转头看向屋外,院子里已经多了另一个女人,而这女人正是她们等候多时之人。      “你们是谁?竟然擅自闯进我家,还敢挟持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夫!”江赫云双眼冒火,愤怒的看着两个女人,手心却是冒出了一层冷汗。      双眼直直看着叶茗初那张白得过于透明的脸蛋,像是撕裂般的疼痛传到了心里,他该是有多么的害怕呢!可他竟然那样安静的等着她,眼中还透露着相信她的神色。      叶茗初终于看到江赫云的时候,一直不敢松懈下来的精神顿时松了很多,可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就此松懈,这两人找妻主有事,若是他扰乱了妻主的思绪,定然会让妻主担忧。      左手还在狠狠抽痛的女人终于知道这是江赫云做的事情,她从没想过原来那个只好渔色的四小姐竟然突然变得那么厉害,可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赫云没有听到那两个女人的回答,却是看到叶茗初身边那个女人将匕首放到了叶茗初的脖子之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诡谲,江赫云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却还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再看向林子珂的放心,皆是同样的情形,而陆原眼中却是露出一抹狠戾,从没想过到了今日还会碰上这种事情,她想过些安稳日子都那么的难?      两个女人从没想过会看到带着如此压迫感的江赫云,可想到这江赫云以前的事情,只当这江赫云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这心里也就没把江赫云眼中那股愤怒放在心上。      “四小姐,我们姐妹两被家主赶出了江府,身无分文的落到这个小镇,没想到却是听到四小姐是那东向武馆的师傅。再一打听,知道四小姐就住在这里,我们会挟持两个弱男子,那也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要四小姐给我们姐妹五百两银子,我们姐妹自是不会伤到他们半分。”      女人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叶茗初,暧昧的说道:“如若不然,四小姐可别怪我们姐妹两个狠心,这人虽长得漂亮,勾得我这心痒痒的,可这终究不及银子重要,只怕我这手一抖,就不知道会划破了哪儿!”      江赫云看着那女人猥琐的眼神,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破了这女人的皮,然后在用鞭子狠狠的抽几下骨,可心里却也知道这被逼到无处可逃之人往往会做出难以让人置信的事情。      江赫云又转头看向林子珂的方向,眼角的余光却是快速的扫了陆原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朝彼此迅速看了一眼,有种想法不谋而合。      “你先让我过去,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江赫云看着叶茗初那双带着坚信的眸子,她知道他信她,可她不能让他出任何事,要不然,她会后悔不已。      “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和你们在这里耗,快点!”挟持着叶茗初的女人不耐烦的瞪了江赫云一眼,那拿着匕首的右手却是忍不住轻轻颤了颤,竟是不知道那锐利的刀锋已经划到了叶茗初的脖子。      江赫云一双黑眸瞬间带上一抹狠绝,看到叶茗初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痛苦,心里那股愤怒燃烧得越加旺盛,她本来没打算要这女人一命,只是这女人不识好歹,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女人看着江赫云一步步朝她走来,连忙粗鲁将叶茗初扯到了一边,叶茗初忍不住痛呼一声,可却是就这么一瞬间,女人的手臂突然被人狠狠卸下,碎裂的骨骼声在这安静的屋里响得特别的清脆,她还没反应过来,又传来相似的声音。      “你们……你不是……”女人被人点了哑穴,刚要出口的话就这样被迫咽下了喉中,只能死死的瞪着江赫云。她不明白,那个江四小姐明明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可怕,还会江湖人所用的武功,不可能,不可能……      “初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赫云点了女人的穴道之后,连忙将叶茗初揽进怀中,从他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绣帕将他脖子上那丝血迹慢慢的拭去。      “妻主……”劫难过后的叶茗初呆呆的看着江赫云半响,接着便是毫无预警的大哭了出来:“呜呜呜……妻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江赫云从没见过如此伤心大哭的叶茗初,知道他是真的吓坏了,像是让蚂蚁钻进了心里一样,一点一点的让她觉得特别的刺疼,她该早些回家的,她不该留着他一个孕夫在家的。      “……妻主……呜呜呜……”叶茗初不停的哭着,连腹部那一抽一抽的疼痛好像都忘了一眼,只觉得全身都疼,尤其是心里特别的疼。      江赫云听着叶茗初的哭声,心里也跟着一阵抽痛,她不知道若是她往了一步,叶茗初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的孩子又会发生什么事情,一直以来她想得最多的还是她自己,她突然好痛恨这样的她。      叶茗初在江赫云怀里放声大哭,想到他差点就要和妻主天人永隔,又想到他肚里还有他们的宝宝,越想就越觉得难过,这哭声也就越来越大,直到这哭声突然戛然而止,江赫云才发现他这是哭得昏了过去。      “阿原,子珂没什么事吧!”江赫云将叶茗初抱在怀里,急忙转头看向陆原的方向,看到陆原摇头之后,连忙说道:“方便过来帮初儿看看吗?他好像很不舒服。”      江赫云知道她现在让陆原过来有些自私,可在她心里,叶茗初比林子珂经历的事情少得多,这回的事应该真吓坏了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哭成这幅模样。      陆原将林子珂扶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拉过叶茗初的手腕细细的诊着,皱了皱眉,换了一边手腕,严肃的说道:“小姐夫是动了胎气,情况很不好,云姐快点将他送回房里。”    ☆、章41   屋里的光线很暗,一脸憔悴的江赫云呆呆的看着床上那睡得正沉的叶茗初,经过陆原及早的施针,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孩子也已经没事了,只是他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没清醒的迹象。      陆原已经帮他们两都细细的检查过一遍,林子珂因为曾经遇见过比这还要更加险峻的事情,整个人也冷静得多,他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倒是叶茗初甚少遇上这事,有些受惊过度。      江赫云从来不觉得她是个嫉恶如仇的女人,然而这次,她终于知道真正愤怒的感觉,那时候,她真的恨不得直接让那两个女人就此毙命,还是陆原急急拉住了她。      有人看到那两个女人进了家里,若是没有看到这人出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江赫云是知道这些事的,可她却因为愤怒而忘了这回事。      表面上那两个女人已经安全无恙的走出了江家,实际上却是,当那两个女人走到一处无人的林子之时,陆原用上了许久未用的化骨水,江赫云默认了她的行动,冷眼看着那两个女人瞬间化成一滩污水。      江赫云一直知道陆原比她还狠,只是以前的陆原总是顾着士兵们的性命,还没弄明白林子珂对她的重要,明白之后,她骨子里的那种狠戾就会因为子珂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而暴露出来。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江赫云为她自己所做的事情觉得很后悔,如果不是因为镇上那些人都知道她是东向武馆的师傅,那两个女人也不会找到家里,那初儿也不会因为这事而受到惊吓。      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过于苍白的脸蛋,连那一直柔润的粉唇也变得特别的苍白,这睡颜看得江赫云心里特别的难过,假若这不是因为昨天那事而有的睡颜,她不知道有多欣喜,可是现在,他睡得多沉,她心里就有多痛。      “初儿,对不起!”安静的房里响起这句轻柔的呢喃,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陆家的主厅里,陆原纠结着一张俊逸的脸庞,心疼的看着林子珂苦着脸,慢吞吞的喝完那碗浓黑苦涩的药汁,连忙就着她的袖子帮他拭去唇角的药渍。      林子珂看着他妻主担忧的模样,打趣的说道:“妻主,你这衣服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可得给我穿个三五年才行。”      陆原也不在意,将那药碗移开了些,柔声说道:“就算要我穿上十年我也乐意,只是要小柯帮我打好几年的补丁才行。”      林子珂想着这衣服没过几年,这都是打上了补丁的样,这该是比街上那些乞儿穿的还要破烂不堪吧,想着想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还真得试试才行,说不定还能看到很不一样的妻主呢!      陆原也不跟林子珂计较,起身将他轻轻抱起,林子珂已经习惯了她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双手很自然的环上她的后颈,想着昨天那事,心里还有些余悸。      “妻主,小姐夫没什么事了吧?”   “放心吧,只要好好睡一觉,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孩子也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若是小姐夫出了什么事,真不知道云姐会变成什么样?”      陆原想着昨天所见的江赫云,那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狠绝而不带一丝武断,如果不是她及时拉住了云姐,那两个女人也许就这么身首异处。      只是,她们若是在江家失了性命,于她们来说,那并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她们放走了那两个女人,但那两个女人因为恐惧而闯进了林子之时,她毫不留情的动了些手脚。      那时候,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身后那紧紧跟随的身影,她知道那是云姐,同时也知道云姐在帮她把风,很多时候,她们不用明说,就已经明白彼此之间的意思。      当年上战场,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这种默契,她们兴许早就在那战场上丢了性命,所以,她敬她如姐,她待她如妹。      陆原摇摇头,瞬间撇开这些事情,将林子珂稳稳的抱回房里,接着轻轻放到床上,说道:“这两日不要太好动,在家里好好休息,云姐那边我会去看看。”      林子珂翻了个白眼,唇角一撇:“我什么时候好动了?不就是多走两步嘛,这也算好动,真不明白那些怀着孩子还去田里干活的孕夫是哪种程度的好动。”      “那不一样,他们本就身子骨好,平时也常常干活,自然是比你好多了,你就乖乖听我的,先好好休息两日。况且,这两日小姐夫也不能陪着你。”      “我知道了,妻主放心吧,我就是说说罢了。”林子珂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问道:“妻主,你昨晚又去洗冷水了吗?”      陆原闻言,坦然自在的点点头,没有任何的隐瞒,她确实是洗了冷水,她可不能将那些晦气带进家里。      叶茗初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手特别的热乎,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想到这一转头就看到了江赫云那一脸的憔悴,像是不敢相信是的,闭了闭眼,又缓缓的睁开。      “妻主,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不修边幅啊,这眼圈都黑成了这样,怎么都不知道上来睡睡!”叶茗初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可心里却是觉得眼前这个人更为重要。      江赫云看到叶茗初已经醒来,连忙焦急的问道:“初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会不会不舒服?”      叶茗初闻言,突然想起昨天那肚子在一抽一抽的疼,醒来之后妻主又问他肚子不舒服,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的孩子没了呢?      叶茗初没有回答江赫云的问题,盖在薄毯底下的右手艰难的移到了平坦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着昨天那种疼痛,他竟然真的觉得孩子好像不见了!      江赫云迟迟没听到叶茗初回答,却看到他眼角开始滑落着两行清泪,这样的情形让她心里特别不安,这手脚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初儿哪里疼?告诉妻主好不好?”她虽然昨天才听到他大哭了好久,可他这无声的流泪更让她不知所措,不知道他怎么一醒来就开始流泪。      “……妻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叶茗初转了个身,留了个背影给江赫云,他现在觉得他是个很不合格的爹爹,竟然连他们的孩儿都没保护好。      “初儿,你……”像是想到一个原因,江赫云小心翼翼的问道:“初儿,你该不会是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吧!”      “……呜呜……”回答江赫云的是低低的啜泣声,呜咽声中还重复着一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听到他这么自责,江赫云的心里更是一揪一揪的,让她特别的难受,明明知道他很想要个孩子,竟然还让他碰上了这种事情,她真的不是个好女人。      看到叶茗初一直不愿意转过身来的模样,只好褪下鞋袜,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将他揽到她的胸前,双手从他的后面绕到他的覆上。      “初儿,要是这孩子出生之后也像你这么爱哭,那可怎么办?”江赫云想着家里有个爱哭的孩子,不知道这得将家里折腾成什么样!      呜咽声渐渐停了,江赫云察觉到怀中这温软的身子正慢慢的往她怀里靠,唇角微微上翘,终于明白了呢,还是这么说有用!      “妻主是说……孩子没事?”小心翼翼的,带着不安的问出了心里的话,他多希望妻主刚刚说的那话就是要向他表达这个意思。      “当然没事,再过几个月,他不知道有多闹腾。”   “她才不会闹腾,她肯定会长得像妻主,不会折腾我的。”      “初儿这意思是说为妻我不会折腾初儿咯?”江赫云这话问得暧昧不明,她可记得她常常折腾得他浑身无力,最后总让他瞪得浑身发热呢!      “……”似乎是明白了江赫云这话里的含义,叶茗初不再回话,却是抬手绕到江赫云的腰间,轻轻的捏了一把。      江赫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这是要处罚她呢,还是替她按摩呢,还弄得她浑身燥热,这本就禁欲了好些日子,竟然还这么诱惑他,真想直接将这人扑倒。      然而,她还是很有理智的抢回了她这失控的情绪,将他那手抓到手里,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放开。      “初儿睡了那么久,还是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孩子也早饿了。”      话音刚落,两人的肚子都很有默契的响了好几声,叶茗初先是小小声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那笑声就变得特别的轻快,听到江赫云耳中特别的愉悦。      江赫云笑着将他扶起,又将他转到她面前,看到他眼角还带着泪痕,抬手轻柔的拭去那些泪痕,柔声说道:“这样就好了,真担心这孩子往后也像你这么爱哭,看来我还得多多准备一些软绵绵的帕子才行。”      叶茗初别扭的转开了头,他真的不是爱哭,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就特别的安心,以前不曾有过的安全感让他特别的容易放开自己,她会喜欢这样的他么?      “不过,这若是碰上该哭的事情还是哭哭的好,多希望初儿是因为开心的事情而哭!”      叶茗初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柔和的女人,看着她眼里那丝柔情,忍不住将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双手也自动自觉的环上她的腰身,他相信无论是怎样的他,她都会是这般待他。      难得见他如此主动,江赫云也就由着他这么靠在他怀里好久,直到又是几声的咕咕叫,他们才确定真的要先吃了早饭才行。      房门轻轻的关上,房里的叶茗初低头看着还是平坦的腹部,心中暗暗祈祷,宝宝,你可要健健康康的,爹爹会很疼你,娘亲也会很疼你的。      一墙之隔的房外,江赫云抬眼看着大好的天气,轻轻握了握拳,而后又轻轻松开,早该明白的,她却总是明白得过迟。    ☆、章42   那件事情之后也过了一个多月,这会儿已是秋末,天气愈加的清凉,眼看这冬天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开始了准备过冬的事情,这棉被早就趁着天气晴朗的时候,晒得特别的松软。      此时,院子里的角落恰好晒着新买回来的特厚实的棉被,正在大树底下缝着冬衣的叶茗初抬头看了那棉被一眼,低头继续忙着他手里的活儿,细看之下是件青灰色的冬衣。      林子珂已经将近临盘,那肚子也是大得惊人,这几日一直被陆原守在家里,就连吃饭都是叶茗初煮好之后,那陆原翻过墙来,再将那些饭带回去吃的。      对于江赫云和陆原这时不时就翻墙的行为,叶茗初从最初的惊恐变成如今的习以为常,还真是个怪异的过程,每每碰上这事,他就镇定的告诉自己,她们只是太急了,忘了大门这回事。      江赫云出去买东西了,家里就剩叶茗初一人在家,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在院子里缝着冬衣,只想趁着这日子还不是很冷,早些准备好几件冬衣,这到了冬天也就不愁没冬衣可穿。      叶茗初刚放下那手里的东西,就想伸伸手臂,没想到却听到了敲门声,虽然肚子看着还是没有没有变化,但叶茗初还是缓缓的站起,慢慢的走到门前问了一句,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隔壁的刘陈氏,后面还有两个常常一起聊天的已婚男子,看到叶茗初的时候都笑着打了声招呼,叶茗初也跟着笑眯了眼。      刘陈氏看着脸色柔和的叶茗初,笑道:“叶哥儿,先前在路上碰上你家妻主,她说要是有空可以过来跟你聊聊,这不,我晒好那棉被之后就想到了这事,没碍着你吧!”      自打江赫云跟叶茗初重新举行过一次婚礼之后,村里多数人都知道了这江赫云的夫婿姓叶,也由早先的“江哥儿”改为“叶哥儿”。      “你们能抽空过来陪我聊聊,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是碍事啦,三位大哥先进来吧!”叶茗初侧身让三人走了进来,虚掩着门回到了院子。      那三个男子走到石桌旁,看到叶茗初刚刚缝制着的冬衣,刘陈氏逗趣的说道:“我说啊,这江哥儿的妻主还真是有福气的,这还是秋末呢,江哥儿就开始准备这冬衣了,这么好的男子怎么就给她碰上了呢!”      兴许是习惯了这些人偶尔的几句打趣,叶茗初只是微微觉得有些羞赧,嘴上却笑道:“我看这说的应该是各位哥哥吧,也不晓得这是准备好了几件冬衣,我这才刚开始呢!”      “这倒是说得有趣,自打我嫁进来之后,确实是准备了好几件冬衣,可我家妻主嫌丑,真想让她自己出去买得了,可惜家里没那个闲钱。”说话的是刘陈氏隔壁家的刘李氏,是个顾家的男子。      站在一旁的刘王氏忍不住说道:“李哥儿可是说笑了呢,我看你家妻主年年穿着那冬衣在我家妻主面前晃悠,我家妻主看到之后,那才是真嫌我不会做衣服。”      “得得,你们两都别说了,谁家妻主都一样,表面上是这么说,这心里不知道有多乐呵,看得我特别扭。”刘陈氏作势抖了抖两只胳膊,惹得那两个男子羞赧不已。      刚从厨房端着红豆糕出来的叶茗初听到这些之后,禁不住乐呵呵的说道:“要我说啊,这各位哥哥的妻主都是有心的,就想让各位哥哥好好歇歇,这嘴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想着用其它的法子说明这事。”      也许是叶茗初这话真说到几个男子的心里,这面上也就慢慢飘出了好几多红云,看得叶茗初心里直乐,他常常让这几人说得羞赧不已,这回可终于让他掰回了一局。      叶茗初将手上那红豆糕端到石桌上,连忙招呼着道:“来来,各位哥哥先尝尝这红豆糕,今早闲着没事,刚做完的,还新鲜着呢。”      刘陈氏也没跟谁客气,伸手拿起一块红豆糕放到嘴里,糯米香中伴着红豆香,吃得刘陈氏舍不得停口,另外两个男子见他如此吃相,也跟着拿过红豆糕细细尝了几口。      “要我说啊,江哥儿这手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上回吃了那桂花糕,馋得我忍不住隔日就做了些,可这味道怎么就不够这叶哥儿做的好,真不知道这是哪里做得不对。”      叶茗初闻言,将他做那桂花糕的过程仔细的说了一遍,听得三个男子不停点头,还忍不住问了好些问题,这话题一聊也就聊得特别的热乎。      眼看这就要到了午时,那聊得舍不得回去的三个男子也该准备回去准备午饭,他们家里都是些普通的猎户和农户,各家妻主都会回来吃午饭,迟了也就会饿着了家里人。      叶茗初看那碟子里还剩下不少糕点,朝几人说道:“我今儿做了好些糕点,三位哥哥不如将这些糕点带回去给家里那几个孩子尝尝,反正我这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放久了反而失了味。”      三人低头看着那些糕点,确实还留下了不少,想着家里那几个孩子吃过这江哥儿做的糕点之后,特别的嘴馋,前几日正在闹着呢,也就开心的收下了这些糕点。      临出门前,刘陈氏像是想起了有事还没有跟叶茗初说,就让那两个男子先行离去,他则是拉着叶茗初走到一旁,悄声问道:“江哥儿,听我家妻主说你家妻主已经不在武馆当师傅了,这事可是真的?”      叶茗初点点头,前些日子妻主确实跟他说过这事,他还听陆原说那武馆的馆主挽留了妻主好久,最后还是没能让妻主留下,只是刘大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呢?      “本来想着再过几年,我那女儿也长大了些,就让我家妻主将她送上武馆,没想到你家妻主却是不教了,我还想让我那女儿拜你家妻主为师呢!”      叶茗初恍然大悟,想起妻主跟他说了不去镇上教武,但却没说过不收徒弟,刘大哥家里的那个小女儿,他也是见过好几回,心里却也蛮喜欢这女娃,他倒是可以帮忙问问妻主愿不愿意收徒,但这事还是等妻主回来再说较好。      送走刘陈氏之后,叶茗初关上大门继续缝制冬衣,心里却是想着些事,刘大哥不跟他提起这事,他还真忘了妻主已经不去当师傅那一回事。      前几天,妻主突然跟他说不去武馆当师傅,他问了原因,妻主只跟他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隐约猜得到另一个原因,可妻主竟然说出了这么个原因,他也就相信真的是这个原因。      拿着冬衣的纤长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这冬衣的料子,叶茗初眯着眼想了半会儿,最后轻轻笑弯了唇,他相信妻主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江赫云在镇上买好要用的东西,这会儿正准备回家,没想到却是迎面碰上了刘月秋,他旁边还站在一个有些面熟的男子,她也就几眼看去,就看出了这人正是好些时候不见的余筱,心里顿觉有些奇怪。      上回碰到余筱之后,她还以为过不了多久,这余筱就会和李擎一起离开这镇子,怎么余筱这会儿还在镇上,难道她猜错了他和李擎之间的事情,其实他们并不喜欢对方?      江赫云想着这个原因就觉得特纠结,若是这余筱和李擎之间真没那个意思,她说的那话不就成了笑话?这想着也怪有些不好意思。      “云姐?”刘月秋看到江赫云,再看她手上提着的一大堆东西,竟然还有男儿家用来制作贴身裹衣的上好料子,脸上飘出两朵红云,再看余筱,除了最初的诧异之外,竟然也是如此。      江赫云是没发现这两个男子的异样,她早上出门那会儿,叶茗初让她买些舒适的料子,说是要准备制些娃娃的小衣,她也就去布店里买了些好料子,刚好又看到这特别舒适的料子,就想着也帮他买些,细问之下,才知道这是用来做裹衣的料子。      上回陪着叶茗初一起来镇上买东西,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这做裹衣的料子也会有那么多的样式,就随着他的意买了些普通的料子,这回刚巧碰上了这种舒适柔软的料子,她也就顺便买了一块。      “你们这是要去买东西?”江赫云看了余筱一眼,接着转头看向刘月秋,这余筱和她认识再久,怎么着也不及她这个从小失散的亲弟弟。      刘月秋还没开口,余筱就先朝江赫云问了声好,刘月秋有些诧异的看着两人,惊讶的问道:“你们认识?”      “还算认识。”江赫云的语气很淡,看到余筱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朝余筱问道:“李擎回京城去了?”      如果李擎还是那个李擎,江赫云觉得这人丢下一个男子自行回到城里倒也是件常事,她跟余筱的事情毕竟也只是她的猜想罢了,这当事人如何想的就真不是她该想的事。      余筱的脸色渐渐泛红,想起他和李擎之间的事情,有些感激的朝江赫云看去,羞涩的说道:“没有,妻主不回京城了,她打算在这个小镇定居。”      江赫云挑了挑眉,这余筱还是叫李擎妻主,她到底该怎么理解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呢?这件事情还真让她觉得头疼。      余筱见江赫云挑眉,羞得低下了头,弄得江赫云一头雾水,只听余筱继续说道:“我们准备在这个月底成亲,虽然不会摆什么酒席,还是希望江小姐和陆小姐能够一起过来喝杯酒。”    ☆、章43   江赫云回到家里的时候,叶茗初正开始准备午饭,她刚走进厨房就看到一小篮子的新鲜丝瓜和青菜,不用问也知道这该是隔壁那刘士武的夫婿送过来的。      后院虽然有块不小的地,刚开始那时因为诸多事情也没种上几棵菜,后来叶茗初又有了身孕,江赫云自然不会让他去那里翻地。她不去武馆之后,这才开始翻那块地,不过现在是连棵草都还没种上。      “妻主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迟点才回来呢!”叶茗初转头就看到了江赫云,连忙转身迎了上来,一时也就忘了他自己现在的情形。      “可别走得这么急啊,慢慢来,你急什么呢!”她可是记得上回那事让他躺了好些日子才能够这样安安稳稳的下地,如今想起那回事还觉得心有余悸。      叶茗初知道他却是急了,也没反驳,微微低下头,嗫嚅着道:“我一看到妻主回来,就忘了这事,请妻主责罚。”      江赫云看着他那说得特别郑重的模样,忍不住笑眯了一双深邃的眸子,柔声说道:“我倒是真想‘责罚’来着,可你这身子,我真舍不得责罚,还是早些把孩子生下来,再给妻主好好责罚得了。”      叶茗初羞赧的瞪了江赫云一眼,总觉得她最近是越来越没成熟女人的样了,可想想妻主也就将近十九岁,平日那沉熟稳重的样更不像个二十岁的女人该有的稳重,这心里也就特别好奇。      “妻主,你说你明明二十未到,怎么我老是会有种妻主已经将近三十的感觉呢!”叶茗初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水眸,好奇的盯着江赫云那双深邃如潭的黑眸。      江赫云闻言,作势沉重的叹了口气,等她看到叶茗初脸上的自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那是妻主我太沉熟稳重了,初儿可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叶茗初垂下眼睑,嘴唇似有若无的动了动,江赫云弯腰从下方看向叶茗初低垂的脸蛋,却是看到一张红润润的脸蛋,如此景色,她不用猜也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心中就生了一丝喜悦。      叶茗初却是被这突然出现在他脸孔下方的脸庞下了一跳,眼看这就要往后退一步之时,江赫云急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身,直到将他稳稳的抱入怀中,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妻主怎么可以突然吓人!”叶茗初两手握拳,轻轻垂着江赫云的两边肩膀。   “都是我不好,差点吓了我们的宝宝,初儿先好好休息!”江赫云说着就想把他抱进房里。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休息。我先去煮好午饭,下午再休息就好了。”叶茗初推了推江赫云的手臂,想要让她放开他。      这确实是到了午时,家里两个孕夫又容易饿,江赫云也就说道:“那好吧,我来当下手。买了些猪肉回来,刚好可以和这丝瓜炒个菜,我帮忙把这猪肉切好。”      进到厨房,江赫云就忙着洗猪肉,切猪肉,叶茗初则是忙着烧火。   江赫云低头看看那正认真烧火的男子,眼中满含着柔情,这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加的利落。      切好猪肉之后,剩下的就是叶茗初烧菜,江赫云烧火,这件事情也不是第一回的事,两人配合得特别的有默契。      这时候的天气已是有些微凉,可在厨房里忙着的江赫云却是觉得特别的热,抬起右手朝着脸颊扇了扇,再抬眼看到叶茗初的脸色也是红了一片,心知这应该是给厨房的热气熏着了。      江赫云去厅里拿了一把大蒲扇过来,对着叶茗初的方向就是轻轻的扇,却是惹得叶茗初哭笑不得的说道:“妻主这样扇,这不是碍着我烧菜了吗?况且,我也不热啊!”      江赫云见叶茗初是真的不热,这才帮自己扇风,没想到却是越扇越热,总觉得今儿的天气怎就那么热呢?      黑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正忙着翻炒丝瓜的叶茗初,那娴熟的动作,还有他唇边微微勾着的笑容都是那样的耀眼。江赫云的视线一直往下,最后落到那还是平坦的腹部,真难以相信这里边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      知道有孕之后,叶茗初穿的都是些宽松的衣裳,可从江赫云这角度看去,这宽松的衣裳却是让叶茗初显得更加清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午饭准备好了之后,陆原准时翻墙过来拿饭,叶茗初这时已经将他们那份饭菜装进了篮子里边,江赫云将那个篮子递给了陆原。      “子珂还好吧?”   “还好,就是最近吃得比较少。”      “若是有事要帮忙就尽管来找我,实在没时间,你直接喊我就成。”   “行,那我先回去了。”      叶茗初看着那轻巧的翻到另一边的背影,转头看向江赫云道:“妻主,我们也吃饭吧!”      夜幕降临之后,江赫云在浴房洗过冷水回到了房里,走到床边看到叶茗初已经熟睡过去,只是那被子却被他翻到了一边,轻轻拉过被子帮他盖好。      江赫云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甜美的睡颜良久,直到身上那股凉意都已经冲去,江赫云才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接着轻轻的躺到了里侧。      怀孕之后,叶茗初晚上常常会去小解,他们也就换了位置,虽然江赫云不介意抱着他去,可他却是怎么也不依,最后只好由着他去。      这段时间,叶茗初特别的嗜睡,晚上很早就可以睡着,白天也总是醒得特别迟,江赫云倒是挺喜欢他这样的,只是这些日子,她都只能摸摸小手,亲亲小嘴,这倒是真让她觉得苦恼。      看来还是少生几个为好,若是真生多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会抢走他的疼爱,那她这妻主可就是没地站了,越想就越觉得这想法正确,江赫云没过多久也跟着睡着了。      五更天之时,江赫云刚睁开眼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叫声,心神一敛,心知这该是子珂要生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叶茗初,伸手轻点了他的睡穴。      就算他现在是睡着的,江赫云也不敢大意,她听到林子珂这声音都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是还怀着孩子的叶茗初,这种大意她不愿意再有第二次。      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以飞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间,再轻巧的翻过隔壁的院子,就看到陆原紧张的跑了出来,再看到江赫云的时候,陆原脸色的紧张才稍微放松了些。      “云姐,你帮我烧水,产公和奶爹已经在房里忙着了,我要进去陪着他!”   “我知道,你去吧!”江赫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原,只能尽力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江赫云在厨房里烧着热水,烧好热水之后就将那些热水送到陆原的门前,每每走到那扇门前,江赫云就听到里面那凄厉的喊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声音到底有多凄厉,只知道她一个上过战场无数次的女人都听得汗毛直竖,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听到一个孕夫的喊声。      她知道那应该是很痛的一个过程,不然子珂也不会喊成那样,陆原也不会那样担忧,她就在厨房和那扇门前之间来来去去,直到一声响亮的哭声传来,江赫云知道孩子已经出来了,这才发现她的腿脚也有些发麻。      在门外等了片刻,房门突然开了,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没任何准备的江赫云急忙憋着口气转了个头。      产公走了出来,看到江赫云之后,笑着说道:“陆正夫生了个白胖胖的小姐,父女平安。陆大夫正在里边陪着他呢!”      江赫云轻轻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递给了产公。那产公接下碎银之后笑弯了眼,这可是一两银子啊,在这村里可是个大钱,这江赫云倒是大方得很。      江赫云又帮忙处理了很多事情,直到这些事情都处理完全之后,她才看到陆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个早先请好的奶爹,奶爹朝江赫云点过头之后,抱着孩子先行回了他的房间。      “阿原,子珂还好吧!”   “他现在睡着了,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没事,云姐先回去吧!”      等江赫云熬好了肉粥,叶茗初才迟迟的醒来,江赫云一如往常那般端着清水放到了架上,叶茗初不好意思的说道:“妻主,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我这不都没什么事嘛,我也觉得帮初儿准备这些,心里很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妻主一个女人做这些事情不好!”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女人又怎么啦?女人就不可以侍候自己夫婿,我乐意这样照顾初儿,他们管得着吗?”      江赫云眉眼皱皱,她可不管那些女人不该做什么什么,男子就该怎样怎样的事,她才不会让她儿子去读那什么男诫男训之类的书。嗯,当然,这件事情还是偷偷的进行就好,免得初儿难过。      叶茗初被江赫云这一番话说得眼眶酸涩,怀孕之后本来就多愁善感得多,这一想到江赫云待他的好,这眼中就迅速蓄满了雾气,真是说有雨就有雨。      “这是怎么了呢?好端端的怎么就红了眼睛?”江赫云将叶茗初揽到怀中轻声安慰,看来他成了孕夫之后也是容易感伤的人,还真是难以理解的变化。      叶茗初很努力的把头埋进江赫云胸前,两团柔软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但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只想将这个女人牢牢的守住,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      江赫云低头就看到一头柔顺的发丝,抬手帮他把那凌乱的头发顺好,想起她还有事情没有跟他说,随即轻声说道:“初儿,子珂生了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换了个浏览器,页面清爽了很多。 ☆、章44   叶茗初没有想到他一觉醒来,林子珂就生了孩子,想起这事他就觉得有些怪了,没想到林子珂生孩子的时候,他还可以睡得那么好。前几日去看林子珂的时候说起了这事,这还让他笑话了一番。      眼看这天气是越来越凉,叶茗初也就想着趁早将这些冬衣做好,可他刚从房里拿了针线出来,那陆原就提着一只公鸡找上了门,只用一眼,叶茗初就知道陆原的来意。      陆原看到叶茗初手里拿着的针线和那件还在缝制的冬衣,甚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夫,这公鸡就麻烦你帮忙煮些汤了,我这厨艺真是入不了口,家里那奶爹也要帮着照顾孩子。”      叶茗初将那些针线和那件还未完成的冬衣放到石桌上,接着笑道:“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去厨房把这公鸡处理干净放着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陆原这才放心的走到厨房去烧水处理这只公鸡,这些天来,她都会买好公鸡处理干净,剩下的就留给小姐夫来煮。虽然知道她不处理这公鸡,云姐也会帮着弄,但她还是觉得她自己来就行,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若是再让云姐做这事,她就真的不敢再让小姐夫煮汤了。      院子里,叶茗初静静的缝制着冬衣,那厨房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就响起了刀锋与案板接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院子显得有些别样的嘲杂。      江赫云刚从后院走来就听到了那“剁剁剁”的声音,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事,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接着走到叶茗初身边。      叶茗初刚将那针线放下伸了个懒腰,这抬眼就看到了正朝他走来的江赫云,那挽着衣袖裤脚的模样让他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妻主来了,这后院的菜地都翻好了?”   “翻好了,剩下的就是种些东西,初儿觉得我们该种些什么好呢?”      江赫云走到石桌旁,因她身上都是些土灰啊汗味之类的,她也就选了个较远的位置坐着,双手放到石桌上,搁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因怀孕而显得丰润了些许的叶茗初。      叶茗初微微歪着头,努力的想了想,接着开心的说道:“不如种些包菜,萝卜,小白菜,大葱,生菜……”      听到叶茗初这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菜名,江赫云眼中带着浓浓的柔情,柔声说道:“好,初儿想到的都种上一些,这样也不用担心没有青菜吃了。”      似乎是觉得有些贪心了,叶茗初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说说罢了,妻主看着种些就好,我都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让妻主一个人种那么多,这可是要花很多时间的呢!”      “这又不是多累的活儿,就这点事情还真难不倒我,多种上一些青菜,我们也不用花这个银子去买青菜,初儿觉得我这话可对?”      叶茗初自然是连连点头,这个村子的农户都是吃自个儿家里种的青菜,就他们家是去镇上买青菜回来,这可是花了好些银子,如今听到江赫云这话,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江赫云看到叶茗初这幅开心的模样,笑得眉眼都弯成了一条线,只是这突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陆原煞了风景。      陆原没注意江赫云的神情,只是朝叶茗初说道:“姐夫,那鸡肉我已经切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直到陆原翻过了另一边,江赫云才无奈的说道:“初儿都成了他们家的专用厨子了,这阿原也是的,怎么就不好好的学习学习,整天就知道让初儿来煲汤,初儿也要好好休息的啊!”      “听子珂说妻主是吃过阿原煮的菜,妻主觉得阿原的厨艺如何?”叶茗初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了,苦于没有机会,这可好了,终于给他问上了。      他这话就让江赫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她曾经是吃过陆原烧的菜,但是那饭菜真的吃不得啊,烧得熟透了去,更别提那还没散开的盐粒,她可不想再吃第二回。      看到江赫云这幅僵硬的神色,叶茗初已经知道那饭菜定是真的很难吃,只是他还真想看看陆原的厨艺到底是糟糕到什么程度。      “初儿,你可别想阿原的厨艺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她烧出来的饭菜真的是会吃坏肚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肚子特别疼,我记得那回可是疼了我好久。”      她那回也就吃了一口陆原烧的菜,本来以为就这么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最终还是疼得她差点都要颜面失敬。经过林子珂的训练之后,她那厨艺有了些进展,但那也是可以包些可以安心吃下的包子,还有那还算可以的白粥,其它的,她真不敢想。      “对了,妻主不是说李小姐和余公子这个月底成亲吗?我们应该送些什么礼好呢?”叶茗初很纠结,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亲事,更加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礼。      江赫云这回是被问倒了,想起他们的亲事,她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去问了刘士武才知道这亲事的事情,这送礼一事还真的也不怎么知道。      “我也不晓得,要不初儿找个时间问问刘姐夫,然后在决定送些什么。”   “也好,那我下午再去问问,现在先去准备午饭再说。”      叶茗初说完就慢慢的站了起来,那宽松的衣衫之下已经有了个小小的肚子,江赫云见到这个小肚子之后,心里还真是觉得紧张,欣喜的同时又担心叶茗初的身体。      连忙走上前去扶着他的腰身,此刻也不想继续想着她身上那些泥土和汗味,只想好好的扶着他进厨房,心里直怪她怎么就不懂得如何烧菜呢!      想到陆原家里那个奶爹,江赫云突然有了个主意,不如就去雇个生过孩子的中年男子过来帮忙看看,有个经验的男子在家里住着,她也放心了些。      江赫云刚进门就看到了屏风后面冒着的团团雾气,轻轻的将房门闩上,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屏风后面,刚好看到那白皙莹润的裸背。      知道叶茗初有孕到现在也过了段时间,江赫云也跟着好些日子没有碰他了,这一看到这幅美景,鼻子就感觉有些奇怪的热流,再抬手一抹,竟然是真的流鼻血了。      江赫云连忙转身仰起头,她这回真是没事找事啊,干嘛要跑过来看呢,明明知道她自己一看到他的身子就会禁受不住诱惑,明天开始只吃青菜好了,最近是补过头了。      再转身过来时,刚好看到叶茗初抬脚要踏出浴桶,虽然那双修长细致的大腿就那么白花花的闪在她的眼皮底下,江赫云还是想起了些更重要的事情,连忙上前将他抱出了浴桶。      叶茗初没有想到江赫云就在他身后,想到他刚刚就当着她的面起身,还抬脚出浴桶,顿时羞红了脸,这头也埋在江赫云胸前不愿抬起。      淡淡的幽香自怀中之人传来,一股熟悉的热流涌上腹中,江赫云闭上眼,很努力的压抑她腹中那股逐渐升起的欲望,看来还是得让阿原给她点下火的方子才行。      江赫云平静的拿过大棉巾帮叶茗初擦干了身子,再拿过屏风上面的衣服准备给他套上,可叶茗初还是埋头在她胸前,她就只好给他披上衣服,接着就将他抱到了床上。      两人成为夫妻也有半年,叶茗初自是发现了江赫云身体的变化,想到这些天她都只是抱着他睡觉,又想到前些天跟刘陈氏和林子珂他们说的某些事情,深深的呼吸了一次,将他的话说与了江赫云。      江赫云愣愣的回问了一句:“初儿刚刚在说什么?”   叶茗初红着脸,在她耳边低低的重说了一遍,听得江赫云满眼惊喜。      “初儿说的可是真的?”双手将他的脸蛋捧着,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叶茗初很轻的“嗯”了一声,连耳根子都红成了一片。      江赫云自行脱去身上的外衣,再将叶茗初身上披着的衣服褪去,却看到他连忙用双手遮住了他的胸前,忍不住轻笑出声。      “都是老夫老妻了,初儿还这么害羞,会不会冷,若是冷,初儿就穿上衣服好了。”   叶茗初连忙点头,竟然可以穿上衣服来做,他自然愿意穿上衣服来的。      江赫云平躺在床上,叶茗初穿好了里衣,接着开始解着江赫云的衣襟,整个过程缓慢却是极其的认真,直到那两团柔软突然出现他的眼前,脸上的红晕也跟着加深了一层。      叶茗初红着脸,两手慢慢落到她的身上,一寸一寸的点过每一片富有弹性的肌肤,虽然只是他的那双手,但这种肌肤相贴的温暖却是那样的熟悉,江赫云的呼吸越加的粗重。      那双手的动作生涩而毫无技巧,却是特别的温柔,江赫云本就早有了欲望,将他这么几番撩拨,这腹中的欲望烧得愈加的旺盛,抓起叶茗初的右手就想往她的下腹探去。      “初儿可是真的愿意?”在理智崩溃之前,江赫云抬眼看着面前这双水润的眸子,她自然是知道这手侍的事,只是她从未想过要让他如此帮她,没想到他却是自个儿说出了这事。      “妻主,我们是夫妻!”透着淡淡雾气的明眸直直的看着江赫云那双带着欲望,却又刻意压着欲望的眸子,心中有种温暖暖融融的化开。      江赫云勾唇淡笑,是啊,他们是夫妻,白首到老的夫妻。抬手将他拉到眼前,热切的吻上那双柔软粉嫩的红唇,直到两人的呼吸的气息变得萎乱,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轻轻舔了舔他的唇角。      好些日子未曾有过这样的深吻,叶茗初被她吻得浑身酥软,但还是记得他要做的事情,扶着有些酥软的腰身坐在她的旁边,伸手将那半透明的纱帐掩好,接着继续他们的事。    ☆、章45   李擎和余筱的亲事虽是简单,但这该有的顺序也都一一过了一遍,李擎就请了旁边的几户邻居过来喝些喜酒,住在隔壁的刘拓一家自然也是难得的客人。      拜完堂之后,李擎就留下来和几个女人喝了些酒,还特地向江赫云敬了一杯,说是感谢江赫云当初的救命之恩和那一番提点。      叶茗初听到那什么提点之类的事儿,好奇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江赫云,却收到江赫云一个宠溺的眼神,眼前就坐着这么多人,这自是让他羞得低下了头。      江赫云那一眼自然是有很多女人都看了过去,这些女人倒也没放在心上,谁家里没个得宠的夫侍,只是这日子长了,这宠怕也过了。      李擎喝了些酒,但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江赫云那眼神里的真情,勾唇笑了笑,没想到那个京城里传得尽人皆知的江四小姐原来却是个痴情种,她还真是遇上了些怪人。      刚开始她是不知道江赫云这个人的,直到上回去京城处理一些事情,她才知道这江赫云就是人们常说的江四小姐,听说这江赫云纳了个小侍之后就离开了京城,没想到她碰上的江赫云便是那个江四小姐,初初听到这件事情,她还真是有些不愿相信。      想起她们初次遇见那会儿的事,余筱说过他们确实是在半路上给江赫云救回来的,他们那天才来的村子,李擎就已经确定了这事,真没想到这江赫云竟然就为了这么个小侍离开了江家。      李擎看向脸色微红的叶茗初,她记得前几个月,这个男子虽是长得貌美,但脸色却不像现在这般红润健康,这应该都是她养出来的吧?      听说江赫云还以正夫的身份重新迎娶了这个男子,他们两人的爱情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只要懂爱的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叶茗初突然凑近江赫云耳边低声说了些话,江赫云将李擎拉到一旁说了些话,李擎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没觉得江赫云这话有何失礼之处,江赫云又跟刘拓说了些话,就跟叶茗初先行走了出去。      “妻主,我们那么早就离开不好吧?”叶茗初踏着小步子,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江赫云。   “这剩下也没什么事了,你不是说那些酒味难闻吗?早些出来透透气也好。”      江赫云闻了闻身上的衣服,确实有股酒味,她刚刚也喝了几杯酒,回去之后要洗洗才行。   “回去之后让王爹爹熬些鱼汤给初儿,初儿刚刚都没吃下多少,这肚子该是饿了吧!”      “还没饿,但是我想吃苹果了。”叶茗初抬手覆上微微挺起的小肚子,最近特别容易饿,宝宝应该也吃了很多吧!      “好,我们回去吃苹果。”江赫云一手扶着叶茗初的腰身,慢慢的揽着他往前走,总觉得现在这种感觉特别的舒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常常这样搂着他慢慢的走着每一步,比她要小很多的步子,却是那样的坚强有力,一步步的落到这坚硬的泥土上面,看不见的脚印带着说不透的希望。      “对了,妻主说我们家明天开春要种草药,这都是真的吗?”想起这回事,叶茗初两眼放光的看着江赫云。      “是啊,我早就想过要种草药了,可一直没有种上,在这里住了那么长的时间,阿原也知道哪些土地适合种哪种类型的草药,就我们后院的那片田地不是没什么人耕吗?那都是当初一并买下了的,这回刚好用来中草药。”      “我们家后院的田地?”叶茗初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他可记得后院有块将近十亩的田地,他还奇怪怎么没人种,原来那块田竟然是他们家的啊!      江赫云刮了刮叶茗初的鼻尖,笑着说道:“是啊,瞧你这眼睛都变得那么圆了,就那么不敢相信?”      叶茗初被她说得脸红,但还是说道:“那么大一块田都没有人种,我一直觉得可惜了那么好的田呢!没想到那块田竟然是我们家的,妻主怎么都不早说,说不定还能种上些青菜。”      “初儿,我们家后院的那块地已经种了好多青菜,到时候吃都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送给刘大哥他们啊,他们也常常送青菜过来。”      “好好好,初儿说送就送,现在就先回家吃苹果再说。”   “我要吃削了皮的苹果,那苹果皮不是很好吃。      来年开春,江赫云真开始翻着自家后院那块田,叶茗初常常挺着个大肚子在一旁看着,虽然不能帮上些忙,但那样看着江赫云翻地,他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开心。      这田地毕竟是太大了,如果就靠江赫云和陆原两人这么翻,这种植的好季节也就差不多过了,江赫云就请了些农妇过来帮忙翻地,这也花不了多少银钱。      对于家里到底有多少银钱这回事,叶茗初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江赫云不会挥霍家财,守着江赫云让他保管的银子,该用上的时候就用上,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江赫云天天去翻地,那样会让他觉得特别的心疼。      这几个月来,刘月秋有了身孕,余筱也有了身孕,这些有了身孕的男子都多了好多余暇,常常会跑到江家来找叶茗初和林子珂聊天。      这四人的关系也变得特别的要好,常常指着对方的肚子说着要来个指腹为婚什么的事,可叶茗初就不肯了,他和江赫云一路走来,他知道有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妻主有多么好。他希望他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女儿或儿子,都能够找到他们自己喜欢的另一半。      刘月秋和余筱其实也是随口说说,尤其是余筱,他的经历比另外三个男子都坎坷得多,自然更加明白这些事,如果不是遇上了李擎,他兴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幸福。      王爹爹的厨艺也是好的,家里的饭食就交给了王爹爹负责,叶茗初也就多了好多空闲的时间,常常在这个时间做些小孩子的衣裳,这做着做着也不知道做了好几件。      “初儿,怎么又在做衣裳了呢,这么多的衣裳都不知道要穿到何年何月。”江赫云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看到叶茗初手上那些小衣裳,还真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她都怀疑家里是要卖小衣裳了,这可是第几件衣裳了呢,怎么他就停不下手呢!   叶茗初像是没听到江赫云那话似的,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衣裳半响,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事!      江赫云上前拿过他手上的东西,双手从他背后牢牢的抱住那丰腴了好些的腰身,将他抱到了她的大腿上,却看到他的眉眼有些皱着。      “这是怎么啦,怎么皱眉毛了,这可不好看!”抬手帮他揉了揉眉心,却看到他一脸的纠结。   “妻主,你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我不是早说了,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吗?初儿不信我?”      “不是,只是……”   “只是?”   “这孩子特别的安静,我看应该会是个男孩儿,就怕妻主会觉得失望。”   “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还就希望他是个男孩儿呢,像他爹爹一样的男儿,再给他找个跟我一样好的妻主。”      叶茗初将整个脑袋靠在江赫云的右肩,低低的说道:“妻主确实是个好妻主,我觉得能够碰上妻主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不是遇上妻主,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江赫云的双手牢牢的搂着他的腰身,熟悉的香味透进她的鼻尖,让她心里特别的平静,经历越长的时间,她越明白她对他的感情,也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他们都是幸运的,遇到了彼此。      但是她觉得她更加的幸运,因为她是经过了一次生死轮回才收获了这份爱情,也许他们的生活就真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可那却是她等了好久的生活,如果不是遇上这个人,她不知道她会不会有这样要的幸福。      或许,当初没有碰上这个人,她成为江赫云那时会迷茫会恐慌,毕竟她曾经都觉得那些鬼怪灵异之说都是些无稽之谈,但她真正碰上那种事情的时候,假若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她真不知道这个命运的结果如何。      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巧合让她遇上了他,她才会如此果断的做出了些事情,虽然后来才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错了,但幸好她及早看清了那些事。      小日子平平淡淡的,一个家一对夫妻,再加上一两个可爱乖巧的孩子,这却是和她以前的生活不同了,但却充满了温暖,这便是她的追求。      “初儿……”轻轻的呢喃送进了彼此的唇中,有种醉人的香味从怀中这人身上传来,江赫云想,她应该早就醉了,从她刚醒来的那一刻开始。      几个月后,当叶茗初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给江赫云生出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儿之时,江赫云撇着唇看了一眼那皱巴巴的女儿,她等了那么久,怎么就不是宝贝儿子呢!      于是,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娃就得到了自家娘亲的嫌弃,哇哇哇的哭了一阵之后,被人带进了香香的爹爹怀中,小女娃决定她要好好的保护爹爹,不让那个脸黑黑的娘亲接近爹爹。      后来……      后来江家又多了两个统一战线的女娃,直到五年后,家里终于多了个全家盼了好些年的弟弟,女娃儿们决定要保护弟弟,只是她们发现,娘亲最疼的那个人还是爹爹。      于是,疼弟弟这个责任就落到了她们身上,直到十几年后,她们才依依不舍的将这个疼了好些年的弟弟送到了另一个“过五关斩六将”才获得全家认同的女人怀中。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这个故事就此落下帷幕。谢谢各位姑凉的支持,谢谢那些常常给炑珧留言的姑凉,谢谢!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